《九方生门》云冢

7、无头尸案四

　　还好，张丽丽可爱的性格让毕辰很快就忘了刚刚玩具店里奇怪的对话。
　　晚饭吃的是年糕火锅，让这个好几天没正常吃饭的毕警官着实幸福了一把。除了吃饭的时候毕辰嘴贱地问了问张丽丽，她穿那个勒到下巴的高领毛衣会不会喘不过来气儿的时候被白了一眼，这一晚甚至可以算是一场成功的约会。
　　电影在晚上七点半，时间还算充裕，两个人是买完了饮料和爆米花才进的影院。找到座位之后，在大屏幕上还放着广告的功夫，毕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确认两个人的关系。
　　然而开场没多久，毕辰的手机就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一看号码，是张检。
　　完犊子。
　　跟张丽丽打了声招呼，毕辰怀揣着大难临头的心情小跑出去接起了电话。
　　“辰哥，我知道这样说也许你会很困扰，”
　　电话里传来了张检的声音。
　　“但是你得赶紧来趟局里，有人报案了。”
　　猫回影厅，毕辰跟张丽丽道了一万个歉。努力地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要放她鸽子，是局里确实有急事儿，要赶紧回去处理。相对应的张丽丽略带苦笑地安慰着，一口一个没事儿理解你忙你的，让毕辰觉得更过意不去了。
　　“下次，下次绝对陪你一整天，绝对不跑！”毕辰信誓旦旦的样子，惹得张丽丽一阵嗤笑。
　　“快走吧，你领导要着急了。”张丽丽空出一直搂着兔子的一只手，推了毕辰的小臂一把，毕辰这才转身小跑着离开。
　　毕辰太急再加上影厅里黑黢黢的，以至于没注意到张丽丽空出一只手的一瞬间，连接兔子玩偶头跟身体的线“嘣”得一声断掉了，耷拉着耳朵的粉毛兔子脑袋瞬间歪到一边，露出了里面白茸茸的棉花。

　　她不会生气，她不会生气，她不会生气……
　　毕辰在出租车上自我催眠了一路，总算是到了警局门口。
　　晚上八点多了，按理说应该是大部分人下班了的时间，但是此刻的警局里灯火通明，从外面隐约能看到一些警员在各个房间之间奔波着送材料。
　　看这阵仗，就算毕辰心情再怎么不好，也合时宜地收了收自己难看的脸色。
　　推门走进室内，毕辰应了几声“辰哥好”，就看到张检朝自己走了过来。
　　“省部有个紧急会议，刘队连夜走的，明天早上才能回来，”张检一看就是忙的焦头烂额的甚至没时间先跟毕辰扯会淡，“然后好巧不巧的这时候突然来了报案人。”
　　“再加上DNA鉴定报告刚才出来了，跟报案人描述的就是同一个人，”张检说着把手里的文件夹翻开递给了毕辰，“所以我们也是没办法，决定把你叫回来了。”
　　毕辰皱着眉头接过了文件夹。
　　“死者名叫季娜，今年23岁，家住照阜区长兴街78号。”张检接着解释着，“来报案的是死者的好友，叫刘美芳，虽然报的是失踪。”
　　翻看着手里文件首页的死者身份信息，右上方一张模糊的证件照让毕辰疑惑性地嗯了一声。
　　这张照片有些眼熟啊……
　　怎么有点像，今天跟自己约会的张丽丽。
　　刚蹦出来这种想法，毕辰就感觉自己可能脑子因为内疚而坏掉了。
　　“报案人呢？”大体浏览完手里的报告，毕辰合上文件夹看向张检。
　　“这边。”

　　“我是昨天发现联系不上她了的。”
　　刘美芳捧着手里接满热水的一次性纸杯，声音中些许带有哭腔，刚才季娜已经死亡的消息让她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我们之前有吵过一次架，那次吵得有点凶，于是我们就冷战了好久，”刘美芳说着就有些啜泣了起来，“本来昨天想找她和好，可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今天下午去了她家，就听她邻居说也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我这才觉得可能是出了事。”
　　“我本来以为她只是又再耍她的小脾气，但是，但是没想到……”
　　说着说着，刘美芳还是没忍住，窝着脑袋哭了起来，“早知道就不跟她吵那一架了……”
　　“刘女士还请您节哀，”坐在她对面的毕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您朋友的死我们也很难过，所以还希望您能配合我们，早日抓到凶手。”
　　抽了抽鼻子，刘美芳将脑袋抬高了一点，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下您。”毕辰说着翻开了手中的资料，向旁边的张检眼神示意了一下。
　　刘美芳这次点头的幅度大了点，眼神也抬了上来。
　　“就您了解到的，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季娜有债务问题吗？”

　　问了大概50多分钟，刘美芳才离开了警局。
　　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毕辰捏着下巴翻看着刚才记录的信息，闲下来的右手不停地转着手里的那只黑色走珠笔。
　　“怎么样了辰哥。”张检送完刘美芳，走回来站到毕辰旁边。
　　“太普通了。”毕辰回应着。
　　本来以为专科毕业长相不错又在小酒吧工作的女生多少都会有一些问题，但是季娜，没有欠债没有仇家，不出入红灯区也不当小三傍大款，生活过得虽然不算充裕但也没有经济问题，父母都健在安康，家庭和睦也没什么亲属纠纷，有一个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最近甚至准备谈婚论嫁。
　　“不为财不为色又没有仇家，”毕辰一直转在指尖的笔终于停了下来，“那她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故。”
　　“肯定还有什么没问出来的吧。”张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然凶手就单纯的是个变态，就像电影里面的那种变态杀人狂……”
　　“等明天，”毕辰稍微整理了一下手中乱七八糟的资料，“等刘队回来我们再讨论，顺便去见一下她的这个准备结婚的男朋友。”
　　“肯定还有没问出来的。”拿好资料，毕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1月15日 9:30
　　刚回来的刘队自然而然的把去找季娜男朋友这种差事扔给了毕辰和张检，并且表示反正之前刘美芳也是他俩问的，那这男朋友他俩一起负责到底算了。
　　如果不是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下雪，再加上前一天刘队才给自己放了半天的假，毕辰肯定会跟张检一起痛斥刘队毫无人性地压榨劳动力。
　　现在的两个人站在快递公司的门口，偌大的铁门前只有货车的通道被清扫得干净，一旁的积雪厚厚地叠在那里，没有要化开的意思。
　　“你叫张帅？季娜的男朋友？”
　　毕辰看着被喊出来的这位，穿着单薄工作服的快递公司员工，看着他在谈及季娜的名字时，瞳孔明显的收缩。
　　“啊，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