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瓦

2、简单的森林

　　来到工作室，蓝瑟钻到洗手间整理被风吹乱的发。镜前，她想：职业风水师的话是否恐吓大于科学道理？
　　“蓝瑟，今天要采访的制片人有款有型，你有眼福了。青木真偏心，只让你去。”临近水台，常与蓝瑟为杂志版块位置明争暗斗的对头杜莎语带讥诮抬目望着她。此人观影评论毒辣老道，素有‘美杜莎’之称。更致命的还有她没有任何衣物能够遮挡的性感S曲线。这女人，就是一件道袍套在身上也无法阻挡天赐媚骨。当年因为成功打击一愤青导演而一战成名。听说，她看那个导演的片子时，预测镜头运用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推、拉、切、摇摆……听的那导演的脸当场涨成猪头。
　　蓝瑟不想跟她多做口舌之争，擦干双手准备离开。
　　“你和简森……”简森就是那混蛋的名字。“是不是认识？”
　　蓝瑟身形一僵，手掌下意识握成拳。“如此有款有型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认识，应该是你的石榴群臣之一才对。”
　　杜莎笑起来。“对啊，采访结束后我应该请他喝杯咖啡。现在国内有实力投资电影的型男比新疆的普氏野马还濒危。”她笑着从蓝瑟身边离开。
　　“普氏野马？种马比较合适吧。”蓝瑟嘀咕起来。好啊，你们去喝咖啡吧。一个擅长让女人打开双腿，一个喜欢为男人打开双腿。绝配！
　　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小美编扬扬帮她把四周十米内的绿色植物统统移开。逻辑与直觉中她选择了直觉，选择相信神仙姐姐的话，不管这是不是恐吓。
　　“蓝瑟姐，咖啡，我没放糖。”
　　“谢谢。”蓝瑟抬头对扬扬展开一抹微笑，随后却从抽屉里取了一块方糖放进咖啡杯中。
　　“你不是从不喝加糖的咖啡吗？”
　　“嗯，糖分能缓解紧张。”
　　扬扬很吃惊的样子。“蓝瑟姐，你怎么可能会紧张？”
　　“大概昨晚喝太多酒的缘故吧。”她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我要去采访室，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采访室也做放映室用，设计幽暗隔音。
　　简森刚刚从加拿大回国。投资的电影是一个独立小成本制作，电影名说出来也没人知道却在欧洲的各电影节上拿奖拿到手软。这样的电影通常被称为艺术电影，演员们很愿意为艺术而献身。
　　正当银幕上的女主角被粗暴的剥去衣衫即将被攻陷之际，采访室的门开了。
　　“简先生，您先坐一会儿，青木先生马上就到。”这是栏目策划小朱的声音。
　　蓝瑟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推开门的几个人显然也没想到蓝瑟在里面。双方均是一愣。
　　四下寂静，只余下银幕上女孩瞬间变为女人的疼痛呻吟和男演员的粗喘。原始欲望之声令人脸红心跳。
　　崩溃！蓝瑟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跳起来关上投影打开顶灯，就这样顶着灯光的当头照射与简森迎面站着。
　　简森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眸光从上到下把蓝瑟打量个遍。“蓝小姐很敬业。”语气揶揄的令蓝瑟气结。
　　“简先生来了？”青木的声音传来。“楼导也来了？大嘴工作室今天真是蓬荜生辉。站着干什么，坐，坐，小朱，打电话叫蓝瑟过来。”
　　“她已经到了。”
　　工作室头头青木同志这才看到蓝瑟，笑说：“都到齐了，还等什么？开始采访吧。”
　　蓝瑟就坐在简森对面，她公事化的打开笔记本，伸出手推了推鼻梁上因观影需要戴上的眼镜。她无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却正好落入简森似笑非笑的双瞳。好像他在无声地说：男人不跟戴眼镜的女人调情。
　　崩溃！她再一次暗暗咒骂。而后甜美一笑。“简先生，我最好奇您为什么投资小成本电影呢？我们都知道，虽然这种类型的电影投资不大，但收回成本的风险还是很大。这电影不可能通过影局审批在院线上映。”
　　没有人想到蓝瑟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犀利，一时间场面尴尬。
　　“蓝瑟……”青木对着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把事情搞砸。
　　“没什么。”简森抬起手阻止道：“这个问题并不复杂。很简单，楼导的艺术水准我是有信心的，他在欧洲有很强的号召力，这部电影的海外收入足已保证成本的回收。另外，”他往蓝瑟的方向探探身子，以压迫之势直逼蓝瑟。“钱赚到一定程度就只是数字概念，蓝小姐也可以理解为我愿意拿些毫无意义的数字来换取无价的艺术。”
　　蓝瑟望着那双黝黑黝黑的眼睛，冷冰冰的说：“你口中无价的艺术曾使我一整晚无法入睡。”
　　“怎么？”简森笑问，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想想这些可恶的牙齿曾经啃咬过自己身上所有敏感和未知敏感的部位，蓝瑟就感觉一阵走火入魔的眩晕。“因为它的矫情和无病呻吟。”
　　一旁头顶棒球帽眼戴墨镜的导演听到此猛然站起身愤然而去。青木和小朱急忙站起身追了出去。采访室的大门‘啪嗒’关上，只剩下胶着对视的蓝瑟简森。
　　“蓝。昨天就想告诉你。你变的……很有味道。”简森丝毫不见生气，反倒放松的沉入沙发。他额际滑下几缕发，随意闲适好像坐在自家的沙发里。
　　蓝瑟关上笔记本起身就走。事情已经搞砸了，先离开这个混蛋再说。
　　“嗨，要走？”简森一把抓住蓝瑟的纤细手腕，动作敏捷娴熟。
　　与他肌肤相贴使蓝瑟有一种电流穿过全身的酥麻感，她几乎站立不稳。“放开我！”
　　简森站起身俯在蓝瑟耳边，口中热气一股股吹向蓝瑟的敏感耳垂。“宝贝，我今晚有空。”
　　蓝瑟崩溃到极致，手肘用力击向简森整个人滑出他的钳制。“对不起，老子没空！”老子是鸡蛋的口头禅，此刻被蓝瑟借用。
　　简森望着迅速逃离的蓝瑟，脸上神情莫测。

　　跑回办公室，风卷的速度使她带翻了一个花瓶。花瓶溅了蓝瑟一身水随后跌落地板碎裂成片。
　　崩溃！“我不是都把花移走了吗？怎么又冒出来的？”
　　扬扬紧张的站起来。“蓝瑟姐，这花不知道是谁让花店给你送来的，我看着好看就插好放这儿了。”以前都是这么做的啊。
　　“……”蓝瑟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衣服，朝洗手间方向无奈走去。
　　坐在马桶上，锁紧门栓，蓝瑟蜷缩成团。
　　“简森，简单的森林。”第一次见到简森，他对她展开明朗的笑容。简单的森林，听起来温馨阳光。蓝瑟几乎是在一瞬间爱上了他，义无反顾的走进这座森林。结果，这座森林一点也不简单，她迷失了六年。
　　心中那条愈合的伤疤扯开了一条大口子，越来越痛。更让蓝瑟恐惧的是简森随意的挑逗成功释放了她体内封存的欲望。她分明感觉到自己冰封的身体一寸寸苏醒过来。直觉告诉她自己会再度万劫不复。
　　简森走了。青木没有呵斥蓝瑟，因为简森临走时跟工作室另外约了一个时间完成专访。当然，青木不会给蓝瑟搞砸第二次的机会。他在所有工作室人员的面前宣布：“杜莎，这个专访由你完成。下一期热点视觉版块给你了。”热点视觉版块一直是蓝瑟的。
　　随便吧，随便。蓝瑟拎起包包在众目中孑然离去。

　　生活中可以暂时没有男人，可死党却是一刻也不能没有。
　　如约来到婚纱店时，神仙姐姐鸡蛋肯娜三人已在店中等候了。
　　“某人最近总是迟到哦。”肯娜不怀好意的笑着。
　　神仙姐姐狭长的眼睛敏锐发现了蓝瑟身上水印痕迹。“你没有照我的话做。”
　　“没用的，天意。”蓝瑟无精打采的坐下。“鸡蛋呢？”
　　“在试婚纱。”
　　“天，比我们还积极。”
　　说话间，鸡蛋在设计师的引领下走了出来。
　　“再没有女人味儿的女人穿上婚纱也会柔美的滴出水来。”神仙姐姐如是说。
　　“我决定了，要在我的婚纱上镶满耀眼的宝石。鸡蛋，你完全被化腐朽为神奇了或者说被点石成金。”肯娜如是说。
　　“你呢，蓝瑟。发表一下意见。”鸡蛋已经被镜子中的自己陶醉呆了。
　　“我？”蓝瑟指指自己，很消沉的说：“我觉得这件婚纱快要让我崩溃了。”
　　“是吗？”鸡蛋撩起头纱美滋滋的笑说：“我真的美的让人崩溃吗？”
　　蓝瑟无语，只觉得心口被一块大石头压得快要窒息。
　　“我就要这件了，不过有点紧。”
　　设计师微笑说：“可以按照您的身材量身定做。不知道婚期急不急。”
　　“婚期嘛……”鸡蛋很认真的想了想。“肯娜九月一日，神仙姐姐九月八日，蓝瑟九月九日，我，就九月十五日好了！”
　　“时间还很宽裕。”设计师细心追问：“那，新郎的礼服是不是也在我们这儿定一下？两件可以打八折。”
　　鸡蛋点点头。“好，等我找到愿意跟我结婚的男人一定带他来这里定礼服。”
　　“呃……”什么？新郎还不存在？设计师脸上不变的微笑被惊讶神情取代。神仙姐姐和肯娜两个人早就笑翻了。
　　肯娜对着鸡蛋来了个空中飞吻。“鸡蛋，我要是男人，一定娶你！”
　　“好了，鸡蛋闹过了，咱们几个去挑件婚纱试穿看看。”神仙姐姐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
　　“谁说我闹了。”鸡蛋不满意的抗议，随即白眼一翻。“纠结！神仙姐姐，你挑选婚纱款式也要看风水啊？”
　　还不待神仙姐姐说话，蓝瑟的话先插了进来。“看，一定要看，顺便给我也看看。”
　　神仙姐姐对蓝瑟抛了个媚眼。“当然。肯娜，你需要吗？”
　　肯娜拉出一件婚纱爱不释手的抚摸。“不，我不需要最适合我的婚纱，我只要一件最漂亮的。”
　　“您真有眼光，这是今年的新款‘爱之意’。想试试吗？”设计师介绍说。
　　“是的，我要试。”说完，她跟着设计师款款走进试衣间。
　　神仙姐姐与蓝瑟对望一眼，指着东北角的一排婚纱说：“你去那儿选，我在跟你相反的位置选。”说完利落收起看起来斑驳古老的罗盘。
　　三位准新娘同时走出试衣间。她们穿着三款风格截然不同的婚纱，光芒照耀的整个婚纱店梦幻唯美。
　　肯娜第一个发言。“天啊，你们知道吗？结婚是上帝创造的最完美营销范例。”
　　“结婚是卦象中变数最大的一卦。”神仙姐姐句句不离本行。
　　鸡蛋似乎又纠结了。“肯娜，你没事儿吧？结个婚也要跟销售搅在一起。”
　　“古鸡蛋，不懂就不要乱说。”肯娜对着巨大的镜子优美的转了一圈。“结婚所能刺激和带动人们自愿消费甚至是浪费的成功率是任何一个销售高手梦寐以求的境界。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结婚需要的不合理消费，更何况是合理的。”她的婚纱是拖尾式的，如果选择了这款就需要考虑挑选一对漂亮可爱的花童。
　　蓝瑟一直对着镜中好似希腊女神的自己发呆。亚麻色卷发凌乱甩在肩部，紧促的呼吸使紧绷胸部高低起伏。古希腊风格很衬蓝瑟。
　　“你怎么了？”神仙姐姐拎起婚纱走到蓝瑟身旁。
　　蓝瑟这才恍若初醒猛然转头看着神仙姐姐。“不，这很荒谬，我不能这样。”语无伦次的说完，她跌跌撞撞跑到沙发旁从包里扒出电话。
　　她要给老爷子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不能结婚。让家族联姻见鬼去吧！
　　电话还没拨出去，铃声恰好响起，有电话进来。
　　蓝瑟神情很崩溃，这铃声是未婚夫江北淮的。她按下接听键。“有话快说。”话音平静而癫狂。
　　“蓝瑟，怎么你都是这种语气跟北淮讲话的？太不像话了。”居然是她家老爷子的声音。
　　“爷爷？”蓝色吃惊的问：“你怎么会用江北淮的电话？”
　　“北淮是你的未婚夫！你一定要连名带姓这么称呼么？咱们蓝家的家风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没有教养了？”
　　“我……”蓝瑟被噎的结巴起来。“那个，江北淮，呃，北淮……”
　　“好了。”老爷子总结发言。“明天到老宅见我！”
　　“我明天很忙啊，爷爷，爷……”电话里传来忙音，蓝老爷子早已干脆的挂上电话。
　　天啊，老宅？家训？崩溃！
　　挂上电话，蓝瑟就像个跑气的充气娃娃整个人蔫儿在沙发里。
　　那边肯娜还在跟鸡蛋斗嘴。“鸡蛋，你不懂就不要乱讲。我出来混做销售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跟学长眉来眼去呢。”
　　“得了，你这件还新款，告诉你，新款就是骗死乡巴佬的意思。你做营销的这个都不懂，纠结死我了。”
　　“省省吧。没见过准新娘这么没有口德的。你们看蓝瑟怎么了？”神仙姐姐第一个发现沙发里的出神的蓝瑟。
　　“蓝瑟。”鸡蛋叫她。“发什么呆呢？”
　　“嗯。”蓝瑟回过神，站起身走过来。“没事，接个电话。”她转而对设计师说：“就这件吧，挺好。”
　　“好的。”这么快就选定婚纱的女人可不多见，设计师显得很高兴。
　　“蓝瑟，怎么了？应该多试几件，找出最适合自己的款式。”肯娜摇头说道。
　　“随便了。反正也会很快离婚吧。”
　　“胡说什么呢？虽然你也算是媒妁之言有封建压迫的嫌疑，可是你不知道，最幸福的婚姻典范几乎都是媒妁之言。你看，梁山伯与祝英台惨吧？罗密欧与朱丽叶惨吧？孔雀东南飞惨吧？私奔只能成就旷世爱情，成就不了美满婚姻。这充分说明了没有媒妁之言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肯娜振振有词。
　　“其实我也是看上路逸文他老爸老妈了，比我爸我妈还疼我。过去，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现在，没有爱自己的婆婆的婚姻是更不幸的！”
　　“肯娜，我都开始崇拜你了！真的，你刚才的废话比你的营销演讲精彩太多了！纠结死我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寻找目标了，先要找到喜欢自己的婆婆！”鸡蛋一脸崇拜状。
　　“风水错位的婚姻才是不幸福的呢。蓝瑟，你也别郁闷了，改天，我去你们江先生家给你测测？”
　　“不用了。”蓝瑟垂头丧气的望着镜中迷人的自己。“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明天。”

　　与此同时，蓝家老宅里江北淮正在陪蓝老爷子喝茶。
　　“爷爷，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这么严厉对蓝瑟。”
　　蓝老爷子穿着中国传统长袍马褂，白色胡须长而飘逸。整一个封建社会大家长形象。江北淮似乎很了解蓝老爷子的喜好，身着一身灰白色中式服装。
　　“北淮，我的孙女我还不了解吗？她最有我们蓝家人的风范，脾气却硬的像块顽石。这丫头有意思的事情可多了。呃，你知道吗？蓝瑟吃大闸蟹，能完完整整的留着蟹壳把蟹肉吸的一丝不剩！没有工具帮忙啊，就靠十根手指头。这都是我们家女眷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本事。这一代蓝家的丫头没一个能做到，可是，瑟丫头就行。可是，”不知想起了什么，蓝老爷子的眉头紧皱起来。“唉，不提了。爷爷现在就希望你们能快点结婚。”
　　“爷爷。我……”
　　“你就不用管了，蓝瑟那丫头我会教训的。她要是一意孤行，我就把她赶出蓝家，删除族籍！”
　　离开蓝家老宅，江北淮掏出电话。“蓝瑟，在哪儿？”……“哦，订好了？嗯，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挂上电话，他发动引擎离去。

　　婚纱店里，肯娜还在宣讲着结婚圣经。鸡蛋已经升级为肯娜的新粉丝，此刻以无比崇拜的眸光注视着侃侃而谈的肯娜。“婚姻是什么？婚姻是经济社会最小的经济体。知道吗？按照马克思理论，共产主义的目标最终达到后婚姻就不存在了。其实，不论是母系社会还是父系社会，经济都是决定家庭结构的根本原因。你看……”
　　“肯娜这张嘴能把死人掰活了。你看鸡蛋的傻样。”神仙姐姐笑着对蓝瑟说。
　　蓝瑟的手机又响了。她对神仙姐姐说：“走了。我看她们俩聊的正开心，等会儿你替我打个招呼。”
　　“行，你先走吧。”
　　拎起包包，走出婚纱店。午夜霓虹中，可能与她共处一生的那个男人对着她淡淡微笑。
　　“刚才你在老宅？喂，江北淮，你去老宅就不能给我说一声吗？”蓝瑟看着他的中式男装，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老爷子会用江北淮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我不是来补救了吗？”江北淮对蓝瑟的气急败坏毫不在意，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订礼服？可以让我陪你。”
　　蓝瑟后退了一步，站定，盯着江北淮。“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咱们完全不必要做出一团和气的样子，也不用假装甜蜜蜜。这些，在老头子面前演演就够了。”
　　江北淮眨眨眼，摇头说：“蓝瑟，你算是了解演员的人。一个演员演戏的时候没有真情投入怎么把戏演好？”他走向崩溃的蓝瑟，揽住她的肩膀。“我这么投入的演戏，你该谢谢我才对。明天我会陪你回老宅，你不必害怕老爷子。”
　　你要陪就随你，不过是另一场戏。蓝瑟垂眸思忖。
　　这不是江北淮第一次碰触她，可今天的蓝瑟显然和过去的蓝瑟不一样。她的身体异常敏感。江北淮温热的体温使蓝瑟感到前所未有的异样。
　　她诅咒：简森，你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