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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母女团聚 ...

  •   一个月后,在杨恪亲率禁卫军的护送下,云昌国使团终于顺利抵达京城。入城之前,紧跟在杨恪身后的一名禁军忽地轻笑道:“京城已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我们便在此处别过吧。”那声音清越婉转,明显是个年轻女子。

      杨恪一听,立刻哀怨地回头:“阿姐,都到京城了,你就不去见见父皇和小皇姑他们吗?”

      原来,这穿了一身禁军军服之人却是杨宓。

      “不了!”杨宓摇头,“你代我向他们问好吧……”见杨恪委屈地垂眼,一双漂亮凤眸里简直要冒出潋滟水光来,她暗叹了一声这位太子堂弟真是个妖孽,随后解释道:

      “要见,日后总是有机会的,现在是接待友邦使节的重要时期,莫让有心之人生事。况且我朋友那里,虽然解药是有了,但不回去看看终究不放心……”生怕这些理由还不足以让堂弟放人,她又强调了一句,“我不是还要回去跟朱伯伯商量出诊之事吗,你难道不希望此事及早定下?”

      一听这话,杨恪眸子紧了紧,顿时不言语了。

      那日,成功拿下刺客并且审问出主谋后,杨恪与云昌国右相博达商议后定下了一番计策。

      此次行刺的幕后主使者是云昌国戍安将军摩耶,此人是主战派首领,手握军权颇为嚣张,几有挟天子令诸侯之势。云昌国君迦南早有心除他,但苦于没有机会,这次行刺,恰好给他对付摩耶提供了一个良机。

      杨恪授意岑潇然控制刺客头目传假消息回云昌国,道是行刺成功,右相与公主已死,使团与天/朝护军闹了矛盾,全盘大乱。摩耶得报后大为得意,便上奏云昌国君迦南,道是天启王朝仗着国大欺人,压迫使团害死右相,要求国君出兵攻打天/朝。

      摩耶热衷于出兵,是想借此机会证明迦南欲与中原天启王朝建交的政见是错误的,若他一战得胜,便能打压以国君为首的主和派的气势,若是迦南因此失了民心,他正好一鼓作气取而代之,从此结束被主和派束缚的憋屈生活,实现征战四方成为霸主的野心。

      迦南假意应允,遣摩耶率半数戍安军开赴边境,却在途中设伏将他拿下,又拿出飞鸽传书送达的刺客供词以及他当初与暗花楼签订的刺杀协议历数摩耶罪状。戍安军将士闻知真相后一片哗然,大多数人与摩耶划清界线归顺了朝廷,少数摩耶的心腹负隅顽抗也很快被拿下,与摩耶一同押回都城候审。

      当初审出真相后,杨恪便已命人将证据送交迦南,之所以和博达一起定计,劝迦南不要立即对摩耶发难,是因为摩耶手掌兵权,其麾下戍安军的兵力要强过国君亲掌的皇城军,若贸然行事,可能激得他狗急跳墙发兵逼宫,若被他成功夺权,对天启云昌两国均非幸事。

      假意同意摩耶出兵,一来是为了将他调出京城,以免动手时威胁皇宫安全,二来,迦南故意分了他一半的兵力留守京城以削弱他的力量。在此情况下,迦南又调皇城军精锐途中设伏,以少胜多,兵不血刃将一场战事平息于萌芽之中。

      定计设伏的同时,云昌国使团已经继续朝京城进发。出发前,杨恪兑现诺言,向使团讨要了紫弦草交给杨宓二人。陈恕的母亲是当今武林轻功第一人,幼得真传的陈恕轻功造诣也很是不凡,因为他脚程快,便携了草药先行赶去救人,杨宓为了感谢杨恪的相助,决定陪他一起护送使团回京,待平安抵京后再离开。

      其实,杨宓没有和陈恕一起回去还有另一层打算,她只是想救扎西罗的性命,至于照顾他的机会,还是留给暗恋他的明奕为好。她还和陈恕约定,她会稍后一步回去,但不露面,证实扎西罗性命无忧后,就和陈恕一起离开,一起在外停留一段日子再去和扎西罗他们会和。

      如果扎西罗认为,自己为了救她几乎豁出性命,可她却连陪伴照顾他都不愿意,还故意避开他,因此对她冷了心,断了情,如此正合她意。扎西罗本是性情激烈之人,不会如他养父那般隐忍,若是趁着扎西罗恨她之时,让明奕加把劲对他好,与她这个无情之人形成鲜明对比,也许,便能促使他对他死心,移情他人。

      出来找陈恕之前,杨宓就和明奕说过自己的打算,对于这个略显狠辣的釜底抽薪之计,明奕是有些犹豫的,而且觉得自己这样趁人之危,趁虚而入有些卑鄙,但杨宓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句:

      “你是要光明正大地看着扎西罗痛苦一辈子,自己也痛苦一辈子,还是善意地卑鄙一次,给自己一个机会,也帮他解脱?”

      明奕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默然接受了。

      想起当时的情景,杨宓心底暗暗祈祷,希望这次回去,听到看到的都会是好消息。

      杨宓方才的话,也勾起了杨恪的心事。从杨宓口中知道了朱斌这号人物之后,他便起了心思,要请这位医仙出山救一个人,此人,正是前任御林军统领,现任太子詹事的陆焕之。

      想起陆焕之,杨恪便觉得揪心。

      两年前,杨恪在边关军中历练时,某次遇上敌军袭扰,他和随行的陆焕之与大队失散,因为地形不熟误入了毒沼泽。陆焕之及时将杨恪抛了出去,自己却半身陷入毒沼,等杨恪找到藤索把陆焕之拉出来时,陆焕之已经毒气攻心晕了过去。

      后来,陆焕之的命虽被救回,但从此落下了缠绵不愈的体虚咳血之症,再也无法担任武职,就这样,当时已是副统领的岑潇然接替了他的位置。

      杨恪为了照顾陆焕之,将他调任为太子詹事。这个职位仅是挂名而已,杨恪非但不让他处理公务,还在东宫中专门辟了一个清静的院落供他休养,方便召太医诊治,帮他调理身体。

      可惜,众太医虽在杨恪的严令下尽心竭力为陆焕之调理,但陆焕之当初毒入肺腑,已是伤到了根本,这两年也只是不好不坏地拖着,稍有劳累或是情绪波动便会发病咳血。太医们无奈地断言,照他这情形,怕是活不过三五年。

      杨恪心里很清楚,当年若非陆焕之拼死护他,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的就是他。虽然陆焕之说过,保护主子是他分内之事,即使为此付出性命也是应该,杨恪并不欠他什么,但杨恪却不这么想。这两年,他不仅要求太医院尽力治疗陆焕之,还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去民间求医问药,他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医好陆焕之,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令人满意的结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堂姐说起几有起死回生之能的梅岭医仙,杨恪又怎会不喜出望外?

      想到这一点,他便不再阻拦杨宓离开,而是絮絮叮嘱道:“阿姐,我知道,很多江湖侠士性情孤傲,最忌强权逼迫。你一定要跟朱大医仙说清楚,我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他,而是诚心诚意向他求医,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会尽全力满足他。”

      “放心吧。朱伯伯仁心仁术,既不歧视穷人,也不会歧视贵人的!”杨宓宽慰地笑笑,“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阿姐保重,后会有期。”杨恪点头,目送着她拨马飞驰而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率领众人入了城。

      ☆ ☆ ☆ ☆ ☆

      走在回家的路上,岑潇然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只觉紧绷了近一个月的神经骤然放松,浑身舒泰无比。

      这一路走来,任务重要需要随时提高警惕也就罢了,作为顶头上司的那位小祖宗,还要时不时地给她一个“惊喜”,真是心好累……

      不由自主的,她又想起了回来路上杨小爷把她拉到某个无人的角落里,神情暧昧地冲着她笑,在她耳边低低说出的话:“潇潇,自从杨姑娘出现以后,你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啊。嗯,是不是见我和她走得近,你……呵呵,吃醋了?”

      当时她心里便“咯噔”一下,本来就有点绷的脸拉得更长了。

      太子爷您无不无聊啊?臣和您什么关系,吃醋?吃你个大头鬼!

      可是,当时见他被那姑娘伤了也不动气,还一路阿姐长阿姐短,一副拍马屁献殷勤的样儿,她心里的确是憋了一口气,有种想找张桌子来劈一劈的冲动……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一慌,随后又想到,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因为气他不知轻重,将自己置于危境的缘故。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多重要?万一那两人心怀不轨,害得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她手下的弟兄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好吗?更别说,朝廷社稷也会因此动荡,作为一名身负重任的储君,就不能长点心,多点责任感吗?

      如此一想,她便觉得为自己莫名的气愤找到了理由。这时,杨恪却又笑眯眯凑过来,嗓音柔柔带着蛊惑般轻道:“好了,不逗你了。潇潇,杨姑娘她,真是我阿姐。”

      她刚想反驳说那姑娘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随后反应了过来,讶然瞠眸。

      对呀,那姑娘也姓杨,难不成,两人真是血亲?

      心念未已,耳边又传来杨恪忍笑的声音:“潇潇你想什么呢?我父皇对母后从来都是从一而终至死不渝的好吗,怎么可能在民间有什么风流债?杨姑娘是我堂姐,我大伯父的女儿。”

      她愣了愣,很快明白了,原来是那位隐居民间的皇长子后人。

      “如此隐秘之事,为何告诉臣?”她不解地皱眉。无论那位杨姑娘和他是什么关系,他都没有义务跟她解释不是么?可听他这么说了,她心里竟是无端舒坦了许多。

      “潇潇,我们那是谁跟谁,八岁那年起,我在你面前就没有秘密了哟……”杨恪弯唇,眉眼生花,笑得像只狡猾又风骚的狐狸。

      她噎了噎,无语地转身便走,清冷的晚风吹在脸上,竟然还是觉得双颊发烫。

      不就是当年她不长眼地救了他这个大麻烦吗?抱了他,给他渡了气,然后,见他一个小屁孩浑身湿漉漉的挺可怜,怕他着凉发烧,就把他抱去客栈,买了身衣裳给他换了……

      她在荒山野岭呆惯了,没受过那么多世俗礼教的熏陶,当时一心救人,就没想到避嫌的问题,没有叫小二来帮他换。要早知道他是太子,会有暗卫来找他她就不多事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作死就不会死。

      暗自纠结叹息一番,直到自家宅院的朱漆大门映入眼帘,她的心情才突然转好。

      出发前,她知道赶不及在约定时间去接母亲,考虑到老人家定是归心似箭,终究还是答应了让莫珣代自己去接。现在想来这个决定还是明智的,否则宫里那小祖宗横插一脚,自己无端多欠个人情,岂不是又要掰扯不清了?嗯,不管如何,母亲现在应该已经在家了吧。

      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推开大门,里面的景象,顿时让她呆了呆。

      紫藤花树下,身穿藕荷色衣裙的中年妇人闲适地靠在木椅中,身后站着个身穿翠绿短袄,年约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坐在妇人对面的白衫男子执壶倒茶,带着温雅和煦的笑容将手中香茗送到妇人手中。

      妇人含笑接过,对他低低说了句什么,站在妇人身后的小丫头也跟着凑趣,操着清脆甜润的嗓音,喜鹊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男子面色微赧地撇开了目光,妇人嘴角的笑容却更深了,眼底闪烁着慈爱的光芒。

      离这三人不远处,一名青衣小厮正低头清扫着地上的落叶,身后走来一名五十来岁,举止稳重的中年男子,指点院中各处对他吩咐了几句,小厮认真地听着,连连点头,很快便手脚麻利地干活去了。

      这里,真的是她家?她那个素来冷冷清清的院子,何时变得如此有人气了?岑潇然翕动了一下嘴唇,颇有些如在梦中的茫然。

      这时,院中诸人已经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岑潇然,中年妇人眸光一凝,激动地站了起来,眼中似有隐隐的水光闪烁,翠衣小丫头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扶稳了她,那方才还在吩咐小厮的中年男子见状,面露恍悟之色,赶紧疾步迎了出来:“莫公子,这位可就是大小姐?”

      那坐在妇人对面的白衫男子正是莫珣。听了那人的话,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又转向岑潇然笑道:“怎么不进来?不认识自己家了,还是连你娘都不认识了?”

      “莫珣,这是……”岑潇然缓缓走进来,依旧一脸的茫然,直到目光落定在那中年妇人身上,才蓦地欣喜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娘!”话音未落,素来沉稳淡定的统领大人已是双眼朦胧,语声哽咽。

      “潇儿……”岑夫人柳氏搂着错失多年终得相聚的女儿,也禁不住湿了双眸。虽然她知道如今女儿在朝为官,独当一面,早非当年那个只会缩在她怀中撒娇的小女孩,但她还是如哄孩子般一下又一下在她背上轻轻拍抚着,柔声道:

      “傻孩子,如今我们团聚了,是值得高兴的事,哭什么?好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堂堂一个统领大人还哭鼻子,当心人家笑话!”

      “谁敢笑我,我让他绕院子跑一百圈!”岑潇然笑哼一声,抹抹眼睛抬起头来,终是收拾好了情绪。扶着母亲重新坐下,她转向莫珣道:“辛苦你了,多谢。”

      莫珣温润一笑:“和我客气什么?其实,偶尔偷个懒,放下公务出门散散心也不错,柳姨不怪我照顾不周就好。”

      “这是哪儿的话?”柳氏立刻接口,看向莫珣的眼光里全是赞许,“潇儿,你不知道,珣儿他想得多周到。来接我之前,他就把人手都配齐了,一路上带着丫鬟小厮,把我服侍得妥妥帖帖,家里这边也留了人张罗,一到家,就有人端茶倒水热菜热饭的伺候。以前你爹在时,我都没这么享受过。”

      说着,她指着院内众人介绍起来,先指向那中年男子:“你看,这位是管家姚远……”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小丫头,“这是贴身伺候我的碧云……”最后指向那扫地的小厮,“那是阿成,后院还有一个打杂的小厮阿荣,另外,还有厨娘金嫂和帮厨的小丫头红英。”

      提起红英,她特地解释了一句:“珣儿说你喜欢清静,不乐意有人整天跟着,就没给你配贴身伺候的人。咱家人少,厨房的事情不多,需要时可以把红英叫去你身边使唤,红英是碧云的亲妹妹,也伶俐得很,又不多话,准保合你胃口。”

      顿了顿,她又道:“珣儿还说,我们一路顺利,是你拜托了江湖上的朋友照应,至于今后家里要不要请护院武师,你也再考虑一下。舞刀弄枪的事珣儿说他不在行,这方面的人还是你自己去看,谈价钱的事让姚管家去办就是了。”

      “让你如此费心,我……真不知说什么才好。”瞧着莫珣,岑潇然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满腔的感激不知如何表达。却见莫珣摇头笑笑,依旧是那温文淡雅的样子,目光轻柔向她望来:

      “小时候柳姨待我好,我都记得,如今不过做点小事,又算得什么?你们再这样谢来谢去的,可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莫公子怎么会是外人?”一旁,嘴快的小丫头碧云已是忍不住了,“一路上,莫公子是怎么照顾夫人的就不说了。我们到家十多天,因为大小姐还没有回来,莫公子怕夫人寂寞,就天天过来看夫人,陪她聊天,里里外外帮着张罗,上次阿荣还问我来着,说莫公子是不是未来姑爷,不然怎么会对咱家的事这么上心?”

      “碧云!”莫珣脸红了,赧然斥道,“你这没轻没重的丫头,还不快闭嘴!岑莫两家是旧识,我帮忙是应该的,哪里,哪里就能扯这么远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偷偷瞥向岑潇然的眼神中却分明有着一丝渴望,一丝期盼。

      岑潇然抿了抿唇,心中似有什么微微而动。多少年了,她终于找回了有家有亲人的幸福,这其中自有她自己的努力,但也的确少不了莫珣在背后的默默支持。

      迄今为止,他是除了母亲之外给过她最多温暖的人,就连已过世的父亲和师父都比不上,或许,跟他成为一家人,应该,也会是件还不错的事情?

      岑潇然虽没有出言肯定,但若有所思的神情显示出她对碧云的话并不反感,莫珣见状,眼眸不禁亮了亮。柳氏在旁笑眯眯地看着,心底已是暗暗打起了主意。

      ☆ ☆ ☆ ☆ ☆

      安顿好云昌国使节,杨恪终于得以回东宫休息,一进门,便见佳妍含笑迎了上来,屈膝一福道:“殿下回来了,一路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杨恪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随即眉眼一掀,凑过去狡黠笑道,“倒是我们家佳妍,一段日子不见,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呢。是不是因为我不在,和某人如鱼得水,日子过得更滋润了?”

      “殿下,请自重!”佳妍顿足娇嗔,一把接过杨恪脱下的大氅,放在手里狠狠掸了两下,扑了杨恪一鼻子灰。

      杨恪边躲边掩口轻咳,却半点不恼,反而笑得更大声了:“佳妍,用灰尘杀人灭口是没用的,只会显得欲盖弥彰!不过,看你的心情就知道焕之情况不坏,我倒是放心了。”

      显然,杨恪平日里和身边亲近之人是嬉闹惯了的,佳妍一点不怕他,跟在他身后絮絮数落了几句,说什么太不注重太子威仪,没的让人笑话,还有什么回来了也不好好休息,一进门就混闹之类的,活像个管家婆。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了内殿。

      进去之后,杨恪收了玩笑神情,问道:“岑夫人那边怎样了,可曾平安到家?”

      “殿下放心,在明县时有一拨山贼缀在他们身后,还没动手就被我们的人挑了,此外并无他事……”佳妍答得爽利,随后不甘心地拧了拧眉,“可惜殿下煞费苦心,人家却根本不知道,殷勤全让莫太医一个人献了。”

      想起莫珣,杨恪心不禁紧了紧,但在佳妍面前也不愿多说,只摆手道:“罢了,岑夫人无事就好,其他的日后再说。”

      见佳妍抿嘴不乐,他便转移话题道:“爷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有空还是多想想你家焕之吧。我这次出去遇到个朋友,她认识一位神医,或许……”

      他的话还未说完,佳妍已是眸光一闪,急急接口道:“他能治焕之的病?殿下,让我出宫去见见他好吗?我……我现在就去行不行?”

      “瞧你急的,他人又不在京城,你要去哪里找?”见座下最得力的女管家因为自己一句话便激动得语无伦次,杨恪不禁暗暗感叹了一下“情”之一字的磨人,随后解释道:

      “我已拜托那位朋友出面去请,有了消息自会传信给我。那位朋友与神医交情匪浅,请他出山应是十拿九稳,但……结果如何,只有等当面诊治了才能知晓。”

      佳妍闻言神情一顿,方才的兴奋感也消褪了几分。毕竟,这些年杨恪延请的名医不在少数,能拿出有效治疗方案的却无一人,失望了太多次,如今,已是战战兢兢,不敢奢望了。

      杨恪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拍了拍佳妍的肩膀,他似安慰她,也似安慰自己般道:“无论如何总是一次机会,不试怎么知道?对了……”他揉了揉额角,“焕之那儿先别提,他这人心事重,回头又要胡思乱想,等神医到了再说吧。”

      “我懂!”此时的佳妍已恢复了平素的冷静,对着杨恪真心诚意地拜了拜,“殿下对我们的好,佳妍都记在心里。殿下操劳多日,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佳妍这就去传膳,殿下用完了好早些沐浴歇息。”

      “去吧。”杨恪点头。看着佳妍告退而去,眼中终究多了几分希望的神采,他心情复杂地笑笑,竟是不自禁地有些羡慕起被她全心爱慕的陆焕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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