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让流浪儿童得到真正的帮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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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日那天晚上的演出，获得了巨大成功。陆萍萍利用柯林斯家的影响力，邀请来了记者。这位记者是民主党人，本来就反对以前胡佛总统的毫无作为，儿童自助机构通过举办晚会的形式募捐，非常符合这位记者的理念。《刘易斯·卡罗尔流浪记》也确实打动了这位记者的心。于是，在第二天，由柯林斯百货业赞助的，布鲁克林儿童自助机构举办的慈善晚会登上了《纽约时报》。
标题用的很耸动：《一个女孩帮助了贫困儿童，成年人在哪儿？》文章重点描述了慈善晚会，搭配了舞台剧的照片，刚好是陆萍萍扮演的“妈妈”抱着“刘易斯”的那一幕。文章充分利用了这点当噱头，挑明陆萍萍只有十八岁，但是已经帮助五十多名儿童，成立了儿童自助机构，并且戏里戏外都担任着“妈妈”的角色。
这个十八岁的女孩承担了原本该成年人承担起的职责，成年人都去哪儿了？
文章的最下面用小字留了机构的联系方式和捐款渠道。第二天起，陆萍萍就忙翻天了，有无数的市民写信给她，通常信里还夹着钱。而之前对她不理不睬的商人，厂主也纷纷慷慨解囊，以期望能借着慈善的东风，将自己公司的名号广而告之。有些企业提供了孩子能做的岗位。
附近的面包房，钟表铺，水果店等等为这些孩子提供了学徒工的机会。陆萍萍决定让孩子们工作半天（注1），另外半天在社区学校进行学习。解决了至少四十名年龄较大的孩子的生存问题。剩下十来名孩子，即使靠着教会的资金也足够生存，更何况有这么多人的捐款。
一个月的时间，陆萍萍募集到了三万多美元。在时薪只有25美分的年代，这是一笔巨款。陆萍萍将钱存入银行，然后每月取用利息以供孩子们的开销。
除了普通的岗位外，还有意外之喜。有一位制片商看中了《刘易斯·卡罗尔的流浪记》的影响力，想把舞台剧改编为电影上映，并且邀请艾尔直接担任电影主角。陆萍萍立即意识到，这对于机构，她，艾尔来说，都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为此，她必须做些准备。
自从独立日的晚会上了《纽约时报》，陆萍萍的工作同时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这时候她已经进入纽约大学学习，她的教授对她的工作十分感兴趣，认为是不可多得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求学历程，对于她的工作十分支持，甚至给儿童自助机构捐了50美元。她的同学们时常到机构里进行志愿服务，教授孩子们文学，数学，美术等知识。童声合唱团也没荒废，正式起名为蝴蝶童声合唱团，甚至被多个教堂邀请去唱赞美诗。
最后，就是陆萍萍的工作引起了柯林斯夫妇的关注。柯林斯夫人对于陆萍萍的态度是，取得了荣誉十分不错，太太们聚会的时候更有谈资，这种荣誉甚至可以视作一份特殊的能博得更多关注的“嫁妆”。
柯林斯先生更能看透本质，当在纽约时报看到柯林斯百货业冠名的晚会，在早餐桌上就为儿童自助机构捐赠了一千美元。这让陆萍萍十分惊讶。当初她会写柯林斯百货业，一方面是她拿出的钱；另一方面为了吸引更多商人争夺冠名权。她没想到柯林斯先生真的会给她的机构投钱，哪怕她的机构现在引起了一些话题度，这项广告投资也是十分冒险的。
但是既然他敢投，她就敢接。
“谢谢父亲，我会让机构的律师跟柯林斯百货公关部门谈冠名事宜。”既然涉及到金钱，那么就要签协议，公事公办吧，这样最合适。
而陆萍萍一副谈生意的态度，让柯林斯先生内心有些惊讶。这个女儿他从未栽培过，但是目前看来，在商业方面颇有天赋……可惜不是个男孩。
当天陆萍萍就通过同学的介绍（同学家族成员都是法律相关的从业者），认识了一位熟悉商法的律师罗伯特，业界口碑不错，收费虽然偏贵，但也算物有所值。随即聘请其为机构的代理律师，与柯林斯百货业签冠名赞助合作协议。
此后，陆萍萍发现了律师的好处，请罗伯特作为孩子们的代理律师，与企业或商店签了各种工作协议，充分为即将就业的儿童争取到了一定的权益。
现在，制片商要买版权，陆萍萍决定让罗伯特替机构，替艾尔争取一个好价钱。
安排好这件事，陆萍萍开始着手在机构内举办一个安全生产培训班。邀请经验丰富的工人，为孩子们讲讲工作中的注意事项和安全隐患。
童工主要集中在纺织业，农场，运输，报业等行业，还有一部分在服装厂，家具厂这种小型工厂。虽然有矿业商人表示愿意接收大量童工，为陆萍萍“解决问题”（注2），但是被她拒绝了。她确实因为社会形式而有所妥协，但是她不会真让孩子们去当牛做马。
针对这些行业，对需要工作的孩子们做了基础的安全培训，全部以真实案例为基础，孩子们听得十分认真。
这一批孩子会每天工作半天，学习半天。他们将在社区学校接受读写，运算，自然科学和美术教育。明年，也就是1938年，罗斯福将会签署《公平劳动者标准法案》，将会对就业的最低年龄做出详尽具体的规定。届时，这批孩子将有部分要回到学校，全职学习。善款不一定够用。但是陆萍萍还是决定再接收一部分流浪孤儿，低龄的全部安排上学，年龄够的半工半读。同时雇佣了需要工作的妇人来照顾孩子，还有一个厨子。机构人数迅速达到了400多人。
孩子们的业余生活，除了参加合唱团外，陆萍萍还会安排志愿者带领孩子们做手工，自己整理内务，分成小组讨论未来想从事的职业，秋游，甚至偶尔会分批次带去上东区见见世面。业余生活安排的满满的，引导他们积极向上，对未来充满希望。并且通过团体的力量，纠正了一部分孩子的不良习性。
这么做是有成效的，大部分孩子不再认为上学是没用的东西，不再需要督促，能主动完成学习任务。
一些孩子在学习之余，主动加入了成年男性的苹果贩售大军。从专门的机构，以每箱1.75美元的价格批发苹果，再以每只5美分的价格零售，赚取中间差价。这些孩子采取轮班的方式，走街串巷兜售苹果，忍受渐凉的秋风和寒冷的细雨，把流浪经历向购买者诉说。他们的努力带来了利润，但是并没有因为赚到钱而放弃学业。
在一个周末的早晨，做苹果生意的5个男孩，把一部分钱交到了陆萍萍手上。
“柯林斯小姐，请用这些钱帮助更多的人。”
这不是陆萍萍第一次接到钱，克里斯他们给她寄过钱，第一批半工半读的孩子拿到一天的薪水后甚至全额交到她手上。
每一次，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动。
但是她还是要拒绝他们。
“亲爱的伍迪，这是你们的劳动所得，我不能拿。这是属于你们自己的。”
伍迪狡黠一笑，说道：“我们知道你拒绝了派崔克他们的钱，但是这是不一样的。这是我们的捐款，是给机构的，用来帮助更多的孩子。”
陆萍萍的心像泡在了橘子汽水里，酸涩又幸福的感觉不断翻涌，最后接过这笔意义非凡的钱，说道：“我会认真记下你们的名字。”
伍迪高兴地笑了一下，对陆萍萍鞠了个躬，跑远了。
除了存在银行取用利息的一大笔钱外，合唱团偶尔出外演出也有收入，《刘易斯·卡罗尔流浪记》版权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艾尔也顺利签约成为电影主角，陆萍萍觉得他有可能会借此出道，专门为他聘请了专业经纪人。还有源源不断的捐款，虽然没有一开始井喷式的捐助，但是细水长流，积累起来还算可观。所以，陆萍萍手上目前不怎么缺钱。
但是，她没有取酬，也不敢大笔花用，即使是用于机构。
因为机构收纳的流浪儿童的数量在不断增加，现在自助机构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几乎变成了儿童收养机构。陆萍萍深深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但是她只是一个误入时空的少女，在过去的时光里，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社会经验都积累的不够，面对这种情况，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在她还来不及面对收养儿童过多所带来的问题时，纽约州立儿童委员会（注3）找到了她。
这个州立儿童机构的工作人员明确表示，任何儿童照顾机构都应处在州政府的许可和监督之下，并且，机构应该积极为孤儿寻找寄养家庭，或合适的收养家庭。
显而易见，演变成儿童收养机构的自助机构并没有在州政府备案，更没有获得许可。
但是，工作人员的到来为陆萍萍提供了一个思路：可以为孩子们寻找收养或寄养家庭。
在补办了一系列手续之后，陆萍萍决定去市立图书馆看看。在这个没有Google的年代，如果想查询信息，图书馆是收纳最全的地方。
纽约公共图书馆形成于1895年，藏书非常丰富，手绘穹顶，陆萍萍觉得仿佛走进了霍格沃茨。
没有电脑的年代，查找资料十分繁琐。翻了一天的故纸堆后，陆萍萍终于找到了有用的东西。
十九世纪中叶，布雷斯创建了“纽约儿童救济协会（CAS）”。旨在将孤儿，流浪儿等被社会抛弃的儿童，从少年监狱或救济院中解脱出来，将他们通过“孤儿火车”，移民到美国西部农村家庭里，让儿童在寄养家庭里成长，接受家庭教育。这一举措得到了双赢，一是为西部地区输送了劳动力：二是让儿童离开生活压力巨大的城市，回归家庭，得到情感和物质上的关爱，从而健康成长。
截止到1890年布雷斯去世前，CAS将9万多名儿童送离了纽约。
1912年，美国成立了儿童局，最开始致力于所有有关儿童问题的调查研究，他们的工作大大降低了母婴死亡率。在胡佛总统时期，儿童局工作一度很艰难，但是罗斯福上任后，改革占主导的环境为儿童局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儿童局及各州的儿童保障机构开始致力于儿童福利。
陆萍萍发现，虽然现在还是有很多流浪儿，孤儿的生活很艰难，但是儿童福利工作已经开始了，并且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她应该可以和市立儿童保障机构合作，将自助机构中的孩子们安置到收养或寄养家庭。
她的这一想法得到相关部门的支持。儿童保障部门对于陆萍萍主动救助儿童的行为表示了赞赏。但是也严厉指出了她工作中的问题，以及可能造成的后果。
“您希望救助更多儿童的想法，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您让他们在上课时间参与工作是与我们的规定相违背的。到龄的孩子只能在周末兼职，其他时间必须接受教育。过早接触社会，过多参与工作，对他们的身心发展没有任何好处。”
儿童保障部门会承担对这些家庭经济能力，受教育程度，家庭结构，心理状况，有无犯罪记录，邻里评价等情况进行调查。陆萍萍则雇佣了专业人员，对这些家庭的亲子关系，夫妻关系，成员之间的情感联系进行访谈，形成机构内部的报告，作为受助儿童档案的一部分进行存档。
前后共用了六个月的时间，400多名受助儿童都安置到了收养，寄养家庭，包括艾尔，也为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明星家庭。
在送养工作进行到尾声，陆萍萍全部交给了机构专职工作人员。她的注意力和全部精力都在一件事情上——南京大屠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让流浪儿童得到真正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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