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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围炉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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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莹在门口大声说道:“今天不能前行!”
苏烈回过头来,看着王莹的样子,略带诧异,问道:“王公子,你怎么弄成……”
还未等苏烈说完,王莹便抢先说道:“今天不能前行,裴行俭生病了,现在正烧的厉害,不能上路!”
苏烈听了这话,连忙说道:“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快带我去看看!”
王莹转身就走,刚走到帐门处,忽听的王文度在后面说道:“王公子请留步!”
王莹浑身一颤,脚下停了片刻,要来的躲不过,王莹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朝王文度浅笑道:“王将军有什么事?”
王文度朝王莹上下打量了数眼,沉吟半晌,忽问道:“敢问王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
王莹早就想好了说辞,答道:“在下姓王名皓,长安人,因爱上隔壁李家的小姐,双方家里不同意,只得一同私奔,原本是准备到江南去谋些营生,可到了潼关处,我那未婚妻李瓶儿被突厥人掳走,只得跟了苏烈将军一路前来,救回瓶儿!”
程咬金见王莹神色颇为焦急,安慰道:“王公子不必心急,你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苏烈讲过了,你放心吧,你那未婚妻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王文度看了看程咬金,又看了看王莹,忽笑道:“王兄还真是多情重义之人啊~!”
王莹将戏演到底:“王将军过奖了,瓶儿带我情深义重,我又怎能丢下她不管?”
王文度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难怪王兄如此,只是我等早一日行军,王兄便能早一日见到你魂牵梦萦的瓶儿姑娘,为何出言阻止呢?”
王莹道:“救出瓶儿,固然重要,可此刻行军,裴行俭无法上路,怎可为一女子,舍弃兄弟情谊?”
王文度冷笑道:“那王兄的意思,是要为一个裴行俭,而舍弃我大唐的子民了?”
王莹笑道:“区区并无此意,只求将军停留数日,待病好之后,再行不迟!”
王文度转头朝苏烈道:“苏将军,王公子和裴行俭都是你带来的,你说是否要为了他们,而延误军机?”
苏烈道:“当然是以国家大事为重,不若让我先去看看行俭,在做定夺!”
说毕,便朝王文度和程咬金告辞,出了营帐,王莹亦跟着苏烈一同出去。
苏烈一边走,一边朝王莹说道:“平日行俭体质不错,怎么到了这里,忽然病得不能走路了?”
王莹心想大半夜在外面冻着,又不好好睡觉,不生病才怪,却又不好说明,只得说:“大概事水土不服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踏着积雪,来到了裴行俭所在的营帐。
早有军医在此查看,军医号了一回脉,起身向苏烈说道:“只是偶感风寒,静养数日,再服下开的药,就能好了!”
苏烈点点头,朝王莹说道:“看他病体沉疴,是无法上路了,只是王文度执意要行,若是停兵不发,恐怕是办不到了!”
王莹急道:“那如何是好?”
苏烈叹气道:“不如让他先留下养伤,等待伤好之后再赶上我们吧~!王公子是同我们一道上路,还是留下来照顾行俭?”
王莹两厢为难,原本是准备尽早独自启程,前去寻找李瓶儿,现在裴行俭病得不轻,大军又要上路,若是这样走了,裴行俭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心中不安,可是瓶儿此刻,也不知生死如何,晚一天找到,就多一份危险。
正在犹豫之间,忽听的裴行俭轻轻的哼了一声,王莹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裴行俭一张脸烧得通红,皮肤炙热更是犹如火炭一般,见到苏烈,挣扎着坐起来。
苏烈连忙上前,将他按在床上。
裴行俭道:“老师,你们是要出发吗?”
苏烈点点头,裴行俭又道:“讨伐逆贼要紧,还是要赶快上路吧,不必担心我,我同你们一道便是!”
苏烈摇头道:“你还是在此养病要紧,等过个几日,病好了再赶上我们也不迟!”
裴行俭强自说道:“不妨事的~!我能够一齐走……”
说得两句,又咳嗽起来。
苏烈朝王莹道:“他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无法上路了,要不王公子留在这里照料他,待病好之后,再赶来不迟?”
王莹见苏烈如此说,想到裴行俭这场病,与自己也有干系,找寻李瓶儿也非一时半刻能够办到,只得点头答应。
一切安排妥当,苏烈又伏在裴行俭耳边嘱咐了两句,便出了营帐。
大军随即拔营赶路,片刻之间,连绵不断的军营,便收的干干净净,只留下裴行俭一人所在的营帐,
王莹站在营帐外,看着远处大军行动,将白茫茫的一片雪地,踩出泥水混黄的一条路来,红色金色的战旗飘荡与天地之间,苍茫一片,只剩一营独立。
雪还在不停的下着,手中抱着军医递过来的几包草药,直到大军走的看不见影子了,才转身进帐,将药炉置于火上,又将积雪融了,草药进去,依照医嘱,慢慢的煎药。
不多时,药香四溢,满室皆是药味。
王莹将药煎好,倒在碗中,扶起裴行俭。
裴行俭的病状有增无减,棉被本来就薄,此刻浑身直哆嗦,王莹将药用勺子一口口的喂进裴行俭口中,又将自己身上的皮袄脱下,盖在他身上,看他睡着,王莹闲来无事,只逗着听雪玩。
玩了一会,颇觉无聊,又拿出唐僧所送的秘籍,细细的看起上面所写的经脉穴位,看了半晌,睡意渐浓,靠着床,打起盹来。
睡梦中,忽然觉得有人在推自己,睁开眼,正看见裴行俭半坐在床上,王莹道:“你醒了?可好些了?”
裴行俭将手指立起,放在唇边,示意王莹不要说话,自己侧着耳朵,似乎在听些什么。
王莹也跟着裴行俭一同侧耳倾听,只听得隐隐的有马蹄声传来,也不知是多少。
却听裴行俭数道:“一匹,两匹,三匹……共是三十六匹,是冲着我们来的~!”
王莹听不出来到底有多少,只是马蹄声杂乱,而且来得极快,裴行俭掀开被子,下了床,道:“敌人来得多,我们先躲一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