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某月

29、29

　　“大人，请您放过我吧。”周舟全身湿淋淋的，口气软软地哀求。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那个肥肉大耳的男人——H市市长的儿子马深傲慢地坐在椅子上。“能够争取到这么多时间让我玩你，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你也应该知道想在我手下活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你叫我寄给你妈的钱我也都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只有使出最后王牌了。周舟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决定在瞬间。“我有让你留住我的资本。”

　　“喔？说来听听？”马深对这个看似娇弱但暗中害死了看守他的人的周舟还残有一丝兴趣。

　　“欧阳空这个男人神秘莫测，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对不对。”他现在满嘴巴是血，哆嗦不停，想要正确而充满气势地说出这番话还真是需要很大的努力，不过他如此看见对方顿了顿身子。

　　“接着说。”

　　“相传他有一好友，名为李玉风。就是李家集团的公子，只有他才知道欧阳空的消息……对不对？”周舟努力让自己不昏过去，否则他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这也确实是真的，你小子调查得够清楚。不过我仍然不明白这和你的资本有什么关系？”

　　周舟努力瞥瞥嘴巴。“我有本事让李玉风说出欧阳空的藏身之地。”

　　马深笑了笑。“我还是多喜欢你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就让你试试吧。”

　　“谢谢。”当生命被延存，就会感觉越发空虚。周舟吐了一口气，再望了望天空，又是一天过去了，只有那轮明月挂在天上，似乎永远不会被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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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林森森被陶玺洗漱的声音吵醒。他稀松地睁开眼睛，发出类似呻吟的睡吟。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这下才是真真正正把林森森吓了个激灵：他的老板居然在和自己道歉？应该不是道歉吧？应该是听错了吧？

　　陶玺还是眯着眼睛笑。他头发睡得翘起来，随兴可爱就像邻家大男孩。“你可以再多睡会儿，你去李玉风那里那么久了，也应该回来休息一下。”

　　林森森却觉得睡意全无。“我不困了，我想先去看看沐沐再去酒吧帮帮姗姐。她总是说客人多服务员应付不过来。”

　　“怎么不一天都陪陪妹妹，难得有机会？”陶玺已经开始穿衣服，一丝不苟的西装在他身上都有一丝风流艳丽，也许是这个男人骨子里流露出的味道。

　　林森森摇头。“我给她说了有工作，一天都会很忙。她会怀疑的——而且，和沐沐呆久了我会不愿意离开的。”相处越久思念越深，那两个月以来的恐惧还深深扎根在森森脑袋里。

　　“你真是个孤傲的小孩。”陶玺笑着调侃，顺便摸摸那头让他欲罢不能的柔顺发丝。“那你久去吧，到了酒吧直接到后台去找姗姐，不要到处乱泡，她会给你安排一些轻松的活儿，比如端端盘子或者点个菜之类的。”

　　林森森吃惊。“怎么酒吧还要点菜？”

　　陶玺无奈地摇头，又再次狠狠地摸了摸林森森的脑袋。“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酒吧的楼上东西很丰富，有高级酒楼——是和我们合作的，赌场，宾馆还有一些娱乐设施。基本上都是和我们挂钩的，大多数归我们管理，投资者数钱就可以了。”

　　林森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走了。”这样的句子，除了沐沐，他还未和任何人说过。

　　陶玺笑得眼睛狭长，光芒闪烁得更快了。这样可爱的话语，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起过。

　　“姗姐，最近很忙吧？我来帮忙。”林森森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姗姐的表情已经像一朵欲哭的蔷薇，她连忙上前抱住林森森。

　　“森森你好像天使……现在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二楼的一号房现在缺人去送饭后点心，快点去吧……”说完变花样一样变出一盘花色让自己眩目的漂亮餐点，推着自己往上面走。

　　“等一下，姗姐，路……”

　　“上楼梯第一间就是，注意礼貌啊孩子！”虽然让少爷做端盘子这样的工作确实有点对不住，但是现在人手太急也来不及考虑什么。忽然想到刚刚从一房间出来的服务生叽叽咕咕的谈谈论，姗姐觉得眼前一花，不安感席卷而来。

　　希望是自己太爱担心，就算是那个男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吧？不应该出什么差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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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怎样都不像是单纯来此处吃饭的。林森森默不作声地走进去，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从容不去想什么白粉啊黑枪啊暗杀之类的。

　　“阿空，我说的事情你怎么也要考虑一下，至少和对方见个面之类的……”一老人的声音，听上去悲怆无比，林森森却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等等……阿空……

　　姗姐的话再次清晰地在脑袋里回荡……

　　要小心这个男人，欧阳空……

　　他唰地抬头，准确地看见那个男人空洞而意味深长的眼睛！如同在拍卖会上一样，对自己充满好奇的眼神，也是这样的眼神让自己感到了无比恐惧……

　　他没看我他没看我……他看的是我眼角后窗帘上的那只蚊子……不对这么高级的酒楼不会有蚊子……林森森小宇宙面临前所未有的挣扎，时间出现滞留现象……

　　看见这个男人对了对焦距，然后“啊”了一声，仍然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在眼角边缘找得到一丝吃惊的气息。“是你。”

　　那是我要说的话。你知道我是谁？我们不过一面之缘，尽管如此想林森森还是僵着一张脸，被身后一群一群黑衣人的眼神似乎要射出个洞来。

　　最后，他只好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个笑容。

　　“嗯……”他在想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先生你认错人了”还是“对，是我。”他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手中的水果盘无辜地悬在空中。

　　对方沉默一会儿，黑洞的眼睛有一丝温柔略过。“亲爱的森……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随便答应什么相亲之类的，都是我的错……”

　　正巧他的位置离林森森上拼盘的地方很近，他一把把他抓过来，林森森感到吃痛——我的身子很脆弱，大爷您轻些……还没有思考完，嘴巴已经被堵住。

　　对方吻得很尽兴，自己烦恼得也很尽兴——这究竟是什么情景啊？回去要好好和姗姐和砝客商量一下，问问情况。不过一会儿他已经无法思考……这个冷漠的男人舌头闯进来，几乎夺走了自己的呼吸。

　　声音苍老的黑衣人叹气：“阿空，我也大概了解了。这件事情我还要和女方商量一下，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欧阳空虽然没有表情，但声音还是有一丝激动。“让我和森聚一下吧，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见他，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林森森在黑衣大叔的视线死角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欧阳空一把抓住林森森，对黑衣人冷静道：“我想和他单独说点话。”然后就拽了出去。

　　林森森就纳闷了：明明自己以前干的是苦力活，一身力气。为什么在这些城市人身上没有一个奏效？但还是默默让他拉着出去了——原因是姗姐的话在自己脑袋里面转圈圈，几乎可以编上曲调唱出来。

　　关门的声音吱呀一声，似乎是某首奏鸣曲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