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某月

30、30

　　欧阳空用力擦了擦嘴唇，就和林森森偷偷做的一样。无表情地表明了自己的厌恶。

　　“情急之下。”欧阳空解释道。

　　“喔。”林森森觉得若不是这股窒息的气氛让他动弹不得，他现在最想做的一是两脚发抖二是撒腿就跑！他为了防治自己嘴角的颤音暴露用最简洁的语言结束了对话。

　　这也是姗姐教给他的——不要给敌人露出软弱的一面，不要畏惧。不然就会连最后一张冷静王牌也会输去，必败无疑。

　　“上次的拍卖会上看见了你，你是少爷吧。”虽然是问句，但欧阳空那肯定的语气几乎没给林森森反驳的余地。

　　“对。”不求最精只求最简。若不是不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是种不礼貌，他真希望能点头摇头表明自己一切心意。林森森不敢抬头去看欧阳空那双眼睛——那眼睛太空洞，太浩瀚，似乎所有东西都可以包容进去，又藏着无数未知事物，有一种强烈的震撼力，能够让人立刻警惕起这个人的存在。

　　“那好，我先包你十年。随意开价，等会和老板商量，现在没有你的事情了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的。先回去给那个混蛋老板报喜吧。”欧阳空没有任何表情地陈述清整个事实，丝毫没有考虑到此时此刻林森森是什么心情，他真希望就这样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十、十年？……十年出来，我就二十五岁了，那不是类似与监禁的日子？

　　想到在那个令人精神失常的牢笼，林森森抖了抖。算了，既然叫我走就走吧，顺便和砝客或者姗姐商量一下吧……

　　“什么啊，现在还不是晚上啊。”砝客嘟囔，嘴里喊着塑料吸管。

　　“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个？”林森森抬头想看砝客是不是在想其他的事情。自己好不容易把整个事情陈述清楚，她怎么如此悠哉，甚至还有神游外太空的倾向？

　　“这种白日梦，你还是留着晚上再做吧。什么躲避相亲买下少爷，然后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之类的，简直是梦幻中的梦幻。”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林森森面对砝客的调侃眼睛也没有眨。

　　此时若换作他人，砝客定会狠狠嘲笑一番。但面前这个纯真的孩子自己是领教了很多次了。于是砝客咬咬吸管，迷糊地问上一句。“真的？”

　　林森森点头。“真的。”

　　砝客吸了一口气。“乖乖，十年。十年不愁吃穿了，你小子的命可真的太有福气了。”

　　“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福气。”林森森微笑溢满苦涩。

　　“为什么。”姗姐手有些抖颤，面对这个霸权气势的男人她只有被动的份。但此刻她的颤抖是因为莫名的恐惧。“为什么是那个孩子。”

　　“只是碰巧而已。”欧阳空眼睛深邃，什么也见不到。“十年，我会派人送钱来的。”

　　“不。”姗姐尽量让自己挺起身膛，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胆怯。“你不是。”

　　“怎么说？”欧阳空仍然不带一丝表情，眯眯狭长的眼睛，似乎带了一丝趣味。

　　“前面还有那么多送餐的服务生，你却偏偏选在那个孩子出来的时候。你还是找其他人，不说我，陶老板也不会同意把那个孩子交出去的。”姗姐表情很严肃，那层光影的灯光像锡纸一样镀在她脸上，让她看上去沉醉而迷离。

　　“我只是正巧遇到他了而已。而且这个林森森我前次有耳闻也见过，稚气的脸易骗人。”欧阳空笑得很阴森。“你太多疑虑了。”

　　陶玺眯眼笑着。“我不交出去。”

　　女人狠狠地咬牙齿，优雅的姿态荡然无存。“我警告你……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想被意外推到山崖下面的话。”

　　陶玺那张脸虚幻的美甚至让女人精美的妆也黯然失色。他笑得一点也不动摇。“我说了，我不交出去。”

　　“我看你上次在我这里吃的苦头还远远不够。”女人声音很可怖。

　　“不交。你是说那些小伤疤？啊，我都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还可以下楼活动活动筋骨，似乎你的针给我打通了二脉现在我身体倍儿棒。”陶玺还是微笑，“林森森不给你，我不管你是要把他拿去油炸煎饼还是干些什么其他的。”

　　女人还没出声，陶玺的电话悠扬地响起来。

　　“珊瑚，什么？……我速速回来。”陶玺笑容顿了顿，依然是一副狐狸模样。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女人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不奉陪了，我要回去一趟。这年头抢人的还真是不少。”

　　女人无言，坐在座位上看陶玺渐渐离去的身影：真是好笑，这个男人居然在跑。听说他不是亲临枪战现场的时候都是小碎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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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玺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笑着和面前面无表情的欧阳空打招呼。

　　“HI~小空空……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做客哟~”话音未落，陶玺捏紧了拳头向对方的脸狠狠砸去，却被眼疾手快的欧阳空挡住。

　　“……”欧阳空不说话，慢慢把手放下来。

　　陶玺笑眯眯地凑了过去，脸还是变幻莫测的笑容，但是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却是凶神恶煞的。“拜托，我现在已经很忙了，就不要再来增添我的负担了，ok？”

　　林森森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这两个气氛诡异的人。

　　欧阳空继续不说话，他就是那种只会在必须说话的时候才说话的家伙，缺少与人的交流。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慢慢转动，掠过陶玺那张惊艳到不行的脸，最后来到林森森前。

　　“……”又来了，最讨厌的，似乎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林森森的样子也没有收到惊吓，就让他盯着看。

　　良久的沉默以后，欧阳空终于发话了。

　　“真是搞不懂，这样一个皮包骨头的孩子有什么好的。”

　　陶玺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

　　“哎呀呀，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李玉风那个白痴少爷派你来的？”

　　“不是。”欧阳空虽然在回答，眼睛还是没有从林森森处挪开。“是我自己要来的。”

　　出乎意料的答案并没有给陶玺带来太大的震撼感，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眯着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玉风他最近状态都不怎么好啊，看来是很想念这个小家伙。”冰冷的语句却一下子插进林森森的耳膜，他本来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粉红。不过他仍然柔柔弱弱地低着头，不说话。

　　“你还真是想得周到，所以特地用这种骗局想要把森森调走？”陶玺嘴角笑得和狐狸似的，看来对他的这种计谋微微赞同。

　　“……不过你的事情更令我出乎意料。”欧阳空再看了一眼林森森连耳朵都开始泛红的样子，终于转开了视线，用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打量陶玺。“非常意想不到啊。”

　　“随你怎么说~”陶玺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现在你是知道了吧，这个孩子可是不能从我身边抢走的，你还是回去吧~”

　　林森森从下垂的头发中偷偷看欧阳空毕恭毕敬的样子。他慢慢抬起身子，转身离去了。

　　他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但是他从来只会把疑惑藏起来，激起千层浪也不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李玉风的好朋友会对陶老板这么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