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恶魔》七里马

20、第 20 章

　　第20章出事

　　叶迎想，她要和肖磊说清楚，她不是一个喜欢一脚踏两船的人。
　　和汪振宇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她无法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和他在一起时“惊心动魄”，这才是小说中描写的爱情。
　　只是，她是真的很对不起肖磊就是了。
　　而没有见面的快一个月来，肖磊的电话越来越少，到最后几近于无。叶迎在十月的第一个星期打电话给他，一直都没人接，不得已叶迎只好自己回去。
　　打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
　　桌上放满了未收干净的泡面桶，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杂物，打开冰箱，里面都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厨房更像是很久没有人碰，锅碗瓢盆没有人洗，满满的垃圾桶有溢出异味。
　　他应该还是在这里住的，床上有他乱七八糟的衣物，可是他连被子都没有叠。
　　他一向不是一个邋遢的人，现在怎么了？
　　叶迎本来想先等他回来，结果坐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人。
　　不得已，她捋起袖子把这里打扫干净。
　　自从搬到这里来，她很少做家务，一来的确她在这里的时间少，二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做家务的能力没有他强。他做的饭很好吃，他折的被子也很干净，而且他一直比她勤快。
　　叶迎拖地的时候突然想起他的好来。
　　直起身愣愣的，她是怎么了，满心不舍？
　　怎么会有这种烦乱的情绪，他们之间的感情太过平淡无波，几乎能够想象得到的顺利成章的发展下去，以至于她觉得没有激情，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的亲情还比爱情多些。
　　以前或许还能忍受，但是随着汪振宇的出现，他给她的激动人心越多，相比之下，她和肖磊之间的平静无波也就越明显……
　　所以她想分手。
　　她太年轻了，对这种一下就细水长流，平平淡淡到老的生活还很踟蹰。
　　但是在打扫完房间后他还是没有回来。
　　等到了晚上八点，实在无法再等下去了，叶迎给他留了张纸条，“打电话给我好吗？我想跟你谈谈。”

　　肖磊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才回来的。
　　回来一开灯，就发现整个屋内的景致全变了。
　　想也不用想是谁，只有一个人有他“家”的钥匙。
　　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
　　肖磊看了一眼，把它捏在手里，再狠狠扔进垃圾桶。
　　他懦弱了，以前说得信誓旦旦，要么彻底得到她，要么彻底放弃她，但是现在他居然延缓那最后一刻的来临。他走到房间重重地躺下去。
　　手臂搁在眼睛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了。

　　肖磊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她。
　　时间很快进入了十月份中旬，她和汪振宇的关系在不疾不徐的发展着。
　　不过因为大三上学期课业繁忙，两人见面的时间还不是很多。
　　有一天，叶迎正和工管二班一起上专业课——微观经济学。
　　她坐在前排，教授在前面念着PPT。
　　突然间，教室的门被推开，紧接着冲进一个横眉怒目的女子，身后跟着好几个人。在叶迎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她一把冲到她面前，狠狠推了她一下，“贱人，你抢我男朋友！”
　　叶迎懵了，旁边的同学也愣了。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叶迎已经挨了她一巴掌。
　　清脆响亮，耳颊生疼。
　　叶迎捂住脸。
　　而她身后正是以前她见过的一起登山的同学和汪振宇，汪振宇拉着那女生，声色俱厉，“佩佩，你别闹！”
　　“他抢你我还不能闹了，她有男朋友还来勾引你，不是贱人是什么？你说你前几天晚上没有和他一起吃饭吗？那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啊你，你说啊？！”女孩子似乎彻底发疯了，推着汪振宇喋喋不休。
　　所有同学都没心听课，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甚至旁边叶迎的寝室同学已经站了起来，想为她讨公道，“你干嘛打人啊你？！”
　　“我打她怎么了？我打她怎么了？！”那女孩有点横。
　　“田佩佩，咱回去说！”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女孩虽然强硬，却仍然被汪振宇，还有那些登山的同学一起拉出去。
　　虽然事件发起者走了，但场面还是很尴尬。
　　一直在震惊的教授也不得不咳了几声，说：“同学们，还是回座位，咱上课吧，啊。”

　　果然叶迎，汪振宇，田佩佩的事一下就甚嚣尘上，成为学校最大头条，引人议论纷纷。而随之是各种八卦铺天盖地而来，简直如飓风过境一样扫过整个校园。
　　系花与系花，再加一个“白马王子”的故事，谁人不好奇？
　　事后，汪振宇给叶迎打了电话，发了短信道歉，叶迎没理他。
　　汪振宇的短信是说，田佩佩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但是这一段时间他们闹矛盾，他想分手，所以才会来追求叶迎。哪知一次一起登山被田佩佩的朋友看到了，跑过去告状，一下就把事情弄糟了。
　　而寝室里八卦来的是，汪振宇和田佩佩本来是从高中就在一起的情侣，起先是田佩佩追求的汪振宇，而汪振宇接受了，之后他们家长互相见过面，都是来头不小的人，按照门当户对的原则，他们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可是因为这样，田佩佩就认定了自己是汪振宇未来的妻子，对他各种管辖制衡，汪振宇渐渐心生不满，分分合合过很多次，但始终没彻底分手。不过据说汪振宇其实很早之前就背着田佩佩追过别人，包括他同届的生物系和医学系系花。
　　——他好像总是对系花情有独钟，亦或者只是说对漂亮女孩子情有独钟。
　　汪振宇的确是很有号召力，好家世，好性格，好的学习成绩，再加不错的一张脸和身材，很容易吸引女生。不过因为同届的女生大多都知道他和田佩佩的关系，都没怎么接受，而碰到叶迎真的只是巧合。
　　叶迎低他一届，而且性格又有点孤僻，对八卦一向并不热情，所以才会着了道。
　　才会彻彻底底地，被他骗了。

　　这件事后，叶迎一下在整个年级出了大名。
　　“汪振宇”“田佩佩”“小三”“包养”“脚踩两只船”……都是附加在她身上的形容词。
　　走到哪里，都会有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伴随着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叶迎只能佯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每天抱着一本书去图书馆，深夜才回来。
　　可她心里并不是不难过。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成这样人见人厌，人人喊打？
　　她做错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她太贪心了？
　　叶迎很想找个人说说，可是普天之下，她居然找不到人。
　　电话里汪振宇的号码，最近通话和所有短信早已经全都删了，除去一般同学和老师，所有和她通话最多的是肖磊。他跟她打过九百多次电话，发过的短息上千条。
　　此时此刻，夜深人静的大道上，她一个人从熄灯的图书馆走出来。
　　她想到的人居然只有他。
　　鼓起勇气。
　　给他打一个吧，打一个，就打一个。
　　“嘟嘟嘟嘟。”
　　没人接。
　　“嘟嘟嘟嘟嘟。”
　　叶迎挂了。
　　屏幕熄灭。
　　其实他也不想理她了对吗？
　　她把他伤得太深了，他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十月底，深秋。
　　这件事经过两个星期后，终于因为汪振宇和田佩佩，一个出去找工作，一个保送不在学校而慢慢熄灭，新的八卦代替了旧的八卦，叶迎也不再在他们的讨论范围之内。
　　有一天叶迎走在路上，突然看到前面一家理发店。
　　也不知道哪来的异想，又或者受梁咏琪那首《短发》的影响，她突然想把留了十几年的头发给剪了。
　　那时她的头发已经很长，到了腰部。
　　理发师问了她三次，“真的要全剪掉吗？”
　　“嗯，全剪掉。”
　　“啊，多好看的头发，剪掉多可惜。”旁边有大妈感叹。
　　叶迎只是淡淡笑着。
　　看着头发慢慢掉落。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一寸一寸在挣扎。”

　　最后理出来的是一个刚到肩胛的齐平短发。
　　理发师说：“小姑娘，你剪太短不好看，这样就可以。”
　　“好。”
　　叶迎看镜中的自己，好陌生。

　　肖磊在一家仓库里监督工人运货。
　　“来，来，来，往这边点。”
　　“你走这边。”
　　……
　　仓库里的光线不太好，到处都是戴着安全头盔的工人。
　　肖磊也带着头盔沿途走过去清点货物。身侧都是叠起来的货物，几乎有小一层楼高，叠起的箱子上有工人在搬运，只给房间留出一小条窄道，
　　“肖老板，这是货物的登记表您看一下。”旁边的经理给他。
　　肖磊点点头。
　　然后看到账簿上写的“十一月份出账单”。
　　他停住。
　　十一月份了。
　　又该到叶迎生日了。
　　“肖老板？”
　　“前面的人让让，后面有推车，让让。”
　　肖磊仍然站在半明不暗的光影中，身边有工人在装卸着货物，他穿着西装却带着黄色的安全套，捧着那出账单。
　　身后似乎有推撞声。
　　紧接着有人上方大叫，“小心！”
　　而肖磊抬起头的同时，一箱晃动的货物正朝他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