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恶魔》七里马

19、第 19 章

　　第19章撞见
　　“阿姨，她在？”
　　肖磊站在叶妈妈面前，逆着光线。
　　“嗯，在房里呢。小迎出来，肖磊来接你了。”
　　里面半天没有人搭话。
　　“她还好吗？”肖磊问。
　　“嗯，闹脾气呢。”
　　“是我的错。”
　　“她性格是有点倔的……”叶妈妈叹息着，昨天晚上叶迎一个人在这，头破血流的她心疼，问她什么她也不说，最后一个人睡觉去了。本来对肖磊很生气的，可是今天早上不到六点钟，肖磊就来了，脸上的神情也不好，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一下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叶妈妈也就稍微气消了，“你们到底出什么矛盾了？”
　　肖磊半天没说话，稍后才说：“可能是我反应太过度了。”
　　“因为什么事？”
　　“没什么事，叶阿姨，您别担心。”
　　叶迎慢慢从房间里出来了。
　　披头散发的，脸色还有点憔悴，穿着她以前在这里现在显得过小过于幼稚的卡通睡衣。
　　肖磊抬起眼眸望着她，走过去，摸着她额头上的创可贴，“还疼吗？”
　　叶迎摇摇头。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逼问你，别生气了，跟我回去吧。”

　　叶迎跟她回去了。
　　她回来这儿是因为从和肖磊在一起，她从没受过如此大的委屈，心里一时气愤，便立刻坐火车回到家，回到妈妈身边她会觉得安全。
　　可是来这还是一直没睡着。
　　直到最后听到肖磊和妈妈对话。
　　她知道，她不能让妈妈担心。
　　不过和肖磊的心结并不能如此轻易地解开。
　　肖磊转脸看了一眼她，她一直把脑袋靠在车窗上，沉默着。
　　“叶迎，昨天是我的错，我正式跟你道歉。”握住方向盘，“也许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才会这么敏感。我以前跟叶阿姨保证过，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但我食言了。叶迎，你原谅我这一次，咱以后好好过日子。”
　　叶迎没有回答。

　　“他打你了？”汪振宇盯着她额头的伤口如此问。
　　叶迎被肖磊接回了家，可还是待不下去，说着“让我回学校冷静一下”就拖着行李，先回了学校。汪振宇一听她回了学校，第二天也就过来了。
　　“不是。”
　　“怎么不是，你前几天还不好好的吗？我最瞧不起这样的男人了，身为一个男人不管因为什么样的情况也不应该动手打一个女人。”汪振宇气愤又爱怜地抚摸着她的伤口。
　　叶迎没有辩解。
　　“叶迎，你离开他吧，你看你们根本不合适。他没有学历，没有文化，只是光有一些钱而已，凭什么用此来占住你的青春？你们有共同话题，什么都能聊得来吗？他知道你在学校里什么事最开心，什么事最不开心吗？他不可能知道。你们是不同层次的人，在一起不会有任何结果。”
　　汪振宇说得很笃定，笃定到叶迎的心里因此泛起了涟漪。
　　的确，自从上学之后，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可是这种差距还没让她想到分手的地步，毕竟他们的生活从十几岁就连在一起了。
　　“你让我再想想。”
　　“叶迎，问问你自己，如果他没有给过你钱，没有掌握住你的命脉，没有要求你每几个星期去他那里一次，你想你还会愿意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吗？你不能，对不对？如果他没有给你这些物质的东西，你是不会和这个跟你完全不配的人在一起的！”

　　叶迎想，是吗？他和她不配。
　　对，每次回家，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在床上比较多，他年轻气盛，对她的身体爱不释手，通常是每次回去的晚上他都会好好地抚弄一番，折腾至半夜也不肯睡。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很家常的琐事。
　　吃饭啊，洗衣服，买菜什么的，偶尔他会跟她说一些工作上的事，因为并不身临其境，她没有很深体会。而学习和大学校园生活这块，因为他完全没有过，他根本不知道。
　　他总把必修课和选修课搞乱了，经营管理和营销管理也觉得没什么区别。
　　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寒假暑假他都好像要把她禁锢在身边，总觉得自己没有完全的自由……可是，这些能够成为分手的理由吗？
　　亦或者只是因为她“移情别恋”而找出来的借口？
　　事实上，她心里一直很明白肖磊对她很好，好到凡事谦让她的程度。可也许是这样，反而溺养出了她的娇惯心。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不对，可他先认错了，也就会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是对的。
　　……也许他对她的爱太重了吧，并不对等。

　　叶迎的心并没有因此得到答案。
　　在稍微有些繁忙的开学初之后，叶迎又渐渐适应了大三上学期稳定的生活。自从那次争吵过后，她和肖磊电话少了很多，期间只有一个周末回了家，到了没多久，气氛有些不如以往的欢快，她接到一个同学的电话，又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
　　之后，便没怎么去，他也一直没催。
　　倒是和汪振宇接触得到，因为他本来就是学校登山社，攀岩社，外加网球社的社长，每天的活动特别多，虽然忙，可也总会和她发短信。
　　“叶迎，这个星期攀岩去不去？”
　　“哪里？”
　　“就在咱学校东面那座山，很有意思的。”
　　“我不会啊。”
　　“没事，我教你。”
　　他总是很开心的，很阳光的，大大咧咧的，没见他不开心过，和女生男生的关系都很不错，认识的人多，名字说出口谁都知道，和老师的关系很铁，对她又很照顾，什么都叫着她想着她。
　　社里有活动了带她去。
　　爸爸妈妈从国外旅游回来还给她带特产，经常有浪漫的小礼物。
　　她要是小考，他还能从老师那里拿到资料，经常跟她一起上课，吃饭……渐渐地她觉得她真的和他在恋爱了。
　　明目张胆，轻松随意的。
　　和她一起学习，一起生活，聊的都是大家知道的话题。
　　牵着手走过林荫大道，不会被别人诧异，误解，不会像肖磊一样，一直在她的生活圈外面。
　　想到肖磊，她觉得他们真的三个星期都没有见面了，但她居然并不觉得缺失了什么。
　　也许汪振宇说得对，如果没有那些物质上的因素，也许她真的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下午，他们刚从溜冰场里回来。
　　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溜冰场，他们想去尝个新鲜，轮滑很好玩，她是第一次去，玩了个满头大汗。但是多亏了汪振宇这个现成的“资深师傅”，才让她在狠狠摔了好几次屁股后，慢慢学会了技巧。
　　“好玩吧？”一路走回来，兴致不减。
　　“你就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别老学习学习。”
　　叶迎笑，她初中高中的时候物质匮乏，哪知道这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这几天一直在外面玩，她都快“乐不思蜀”了，哪还天天待在宿舍。
　　“叶迎。”
　　到宿舍楼下，旁边的他突然停住脚步，唤了她一声。
　　叶迎停住回头，“嗯？”

　　肖磊正在车里面等着叶迎。
　　他们已经三个多星期没见，每天晚上其实他都会打电话说几句，但她要么不回，要么就是接了话语寥寥，都是在听他说，让他们都互相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冷场。
　　这次，他不能再等了。
　　也许上次没有解释清楚，或者她还心存芥蒂。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不能拖，他深知这种心结，越拖只会越糟。
　　上次她有些东西落在他那里，他给她送来，也想和她好好谈一谈，他不想就这样下去了，他受不了他们之间这样不冷不热的关系。
　　所以今天他从下午三点多就开车到了她宿舍楼下。
　　打电话仍旧没人接。
　　他只好等，等了半个小时，然后看到的却是，她和一个男生并排走过来，说说笑笑的，似乎十分愉快。稍后，那个男生先停了一下，叫住她。她转身，回头，那个男生的唇已然凑上去。
　　他们在接吻。

　　肖磊万料不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景象，其实在叶迎从贵州回来，她就已经有一些迹象了，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无法不承认。
　　他紧紧握住方向盘，死死盯住他们，本来，他应该是怒发冲冠，开门下车冲上去打那男生一顿。可是在这样的怒意升起来的一刻，在叶迎也伸手环住他的同时被打破。
　　热气变成冷气，直幽幽从喉咙下降回心底。
　　他只觉得浑身遍体发寒，也许是这车内的空调还冷，而外面的阳光太热。
　　她的长发，她的面容，她的鼻息，她的红唇，她的腰身……此时此刻都被别人占有。
　　而他发誓不许别人触碰的东西，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别人得到了。
　　她如此轻而易举的就顺从了别人，否决了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突然间觉得无力。
　　很无力很无力。
　　几近窒息般。
　　他旋过方向盘调转车头，把这一幕景象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