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恶魔》七里马

21、第 21 章

　　第21章和好
　　叶迎是在星期六上午知道他受伤的消息的。
　　是阿亮打电话给她的。
　　肖磊被货物压断了腿，后来送去了医院做手术，本来很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偏偏阿亮阿周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无法抽身过来。
　　他们又不知道叶迎和肖磊已经濒临分手的边缘，于是便说让叶迎来照顾他。
　　肖磊没多说什么，只说叶迎现在课业忙，还是别让她知道，让她分心。
　　阿亮等了一个星期，星期五晚上叶迎都没过来，阿亮实在忍不住了，给叶迎打了个电话，虽然说大哥心疼叶迎姐，但也不应该出了事瞒着她啊。

　　叶迎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阿亮阿周正带着各自的女朋友在肖磊床前，肖磊知道他擅自打了电话给叶迎，似乎有点生气。不过还没等做出表示，叶迎正好推门进来。
　　“叶迎姐！”阿亮惊喜。
　　可是叶迎和肖磊对视的一刹那，却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种“缠绵”。
　　叶迎在门口定了会儿，然后慢慢上前，没有说一句话。
　　肖磊看着她，同样也没说话。
　　冷场。
　　再冷场。
　　就算再迟钝了的人也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
　　“呃，大哥，我跟阿周店里还有事，先走了，你跟叶迎姐先聊吧。”
　　阿亮和阿周赶快带上门出去。
　　气氛更加的冷寂。
　　他们差不多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面过，这乍然的一面却让他们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口，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最后，是叶迎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手指摸上他左腿上的手术绷带开口，“还疼吗？”
　　听阿亮说他的腿被砸断了，当天就做了内固定手术。
　　“还好。”肖磊淡淡说着。
　　叶迎垂着脑袋，半天才低低说出一句，“对不起。”

　　肖磊知道。
　　该来的始终会来。
　　叶迎性格一向骄傲，自尊心强，这句“对不起”真的是很大的让步了，“没事，不关你的事。”
　　他一直在等她说，可她又一直低着头没说。
　　头发剪短了，但长长的刘海没变，遮住了她美丽的眼睛。
　　“叶迎，这么多年也许是我耽误你了，我都没问过你是不是愿意，就强要了你。事实上，这么多年，你的确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你喜欢我，很可能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肖磊眼眸静静往下，“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你跟那个男同学——”
　　他清楚地看到叶迎的手放在腿上攥紧。
　　他笑笑：“——上次我去你学校看到了。当时我很愤怒，可后来想想你跟他有什么错，我有什么权利阻挡你喜欢上别人的自由？反而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我给你束缚，不准这个不准那个，让你喘不过气。其实你要提分手也可以，我没什么意见。不用愧疚或者说觉得欠了我，这几年下来咱一直也就是那契约关系，没有谁拖欠谁。”
　　他在等待她回答，她还是不说。
　　他只好又笑笑，伸手过去抚抚她的刘海，“笑笑，别难过了，跟你那个朋友好好在一起吧。”
　　有泪滴在她刘海下落下。
　　“对不起。”
　　她又再次低声说。
　　肖磊叹息般看着她，稍后温言：“没事。”
　　真没必要觉得亏欠，能让她为他哭也值了。
　　叶迎突然慢慢站起身，肖磊以为她是要离开了，谁知她竟慢慢地上前抱住他的腰身，脑袋靠在他的腰侧，声音有些闷哑，“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叶迎……”
　　“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肖磊静静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语气这么低，这样哀求，恐怕她是真的伤心害怕了吧。原来，其实，他在她心中也没想的“那么不重要”。
　　难过，她也看出来其实他很难过吗？
　　他把手放在她背后面，拍拍她，“好。”
　　他可以原谅她。
　　实际上，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原谅她。
　　没有谁能够明白失去她对他是有多痛苦，好像硬生生把自己的骨头扯断。
　　“可是叶迎，以后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跟我说好吗？咱们一起解决，不要想着从外人那里得到解脱。”他真的无法再忍受，还会有一下次，她离他而去。
　　他扭脖子看她。
　　“好。”她闭上眼睛，轻轻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答应了。
　　“还有叶迎。”他的手摸上她及肩的头发，“谁让你把头发剪得这么短的？”
　　叶迎噗嗤一声笑了。
　　闭着眼睛搂紧他。
　　被他管着的感觉其实很好啊。
　　肖磊也笑了。
　　眼前的世界仿佛雨过天晴，连空气都是新鲜的，“叶迎。”他爱怜地说着，“把头发留长吧，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嗯。”叶迎轻轻答应着。

　　做完手术三天肖磊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腿还得两个月不动让它长合。
　　肖磊回到家，不能走路，谁来照顾他是一件难事。
　　因为叶迎有课业，不能时时陪着他，只能和阿亮阿周商量轮流来，阿亮和阿周虽然也忙，但都一口答应。直到这个时候才会真正明白家人的含义，危难之时，谁也替代不了。
　　幸好叶迎的课不多，可以常常来。
　　“来，我给你把枕头垫高点。”
　　肖磊受伤之后，他就成了太上皇，叶迎包办一切家事。
　　给他洗澡穿衣服，买菜煮饭整理床铺打扫房间，无微不至得像个“女仆”，肖磊每天能做的只是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着她忙来忙去。
　　他居然还会觉得亏欠，抱歉似的说：“辛苦你了。”
　　因为他觉得她每天只要有时间就坐20分钟公交车来这里，买米买菜自己提上来，垃圾什么的又得自己带下去，很辛苦。
　　“没事。”
　　他啊，真好像觉得她受不了一丁点苦似的。
　　其实正是因为一直有他在身边，什么都挡着，她才会那么“娇惯”，忽略他的付出。。
　　可原来像现在这样照顾他，为他做点什么事的感觉很好，没有时间再让她去想杂七杂八的东西，她很满意这种忙碌的生活。
　　难怪古人说：“施比受有福”。

　　晚上，叶迎一直是住在这里的。
　　因为怕他晚上可能要上厕所，叶迎一直睡在他旁边，占一个小小的角落，确保自己不会踢到他，或者撞到他。
　　旁边的他好像一直在动，让她睡不安稳。
　　“怎么了？要上厕所吗？”黑暗中，叶迎抬起迷蒙的双眼问。
　　“不是。”
　　叶迎又躺下，拉开的窗帘透露出月光。
　　躺下没多久，他还在动。
　　确切地说，用动形容不合适，是“磨”，类似于身上有痒处，不停地想挠似的。
　　“你怎么了？”
　　他们已经有将近三个月没有做了，倒也不是说不想，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是，不能乱动。
　　“你要不忍忍？”
　　肖磊的确想忍，所以刚刚才会一直不说，但今天晚上欲望有点无法控制。
　　“那你自己解决，我去外面睡。”
　　叶迎摆腿下床。
　　“不要。”他连忙拉住她。
　　有她在，他不想自己解决……
　　叶迎侧过脑袋。
　　肖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前几天都是阿亮阿周摆张床在旁边照顾他，但是叶迎一来，他就很想很想……她身上的气息发梢上的香味躯体的柔软乃至浅浅的呼吸似乎都在刺激着他。
　　“叶迎……”他欲言又止。
　　“？”
　　“你上来。”
　　“……”
　　叶迎盯住他。
　　“你确定？”
　　“嗯。”他应一声。
　　“你的腿行吗？”
　　“没关系。”
　　他的手术已经过了两个星期，医生说如果快的话一个多月骨头长合，就能慢慢下地进行恢复训练。
　　叶迎踌躇了一下，然后说：“好。”
　　“会疼吗？”
　　“不会。”
　　“疼了一定要告诉我。”
　　“嗯。”
　　肖磊笑了，这样的台词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好吧……
　　叶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翻过来覆在身上。
　　但眼睛一直在注意着他的那条腿，“千万别乱动。”
　　“你别以为我这么娇气。”肖磊笑。
　　好久没有这样看着她，抱着她了。
　　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急了。
　　手指上去挑起她的发，细细看着：“你的头发这么短我还真不习惯。”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你们男人都喜欢长头发。”
　　“什么你们男人，是我，是我喜欢你的长头发。”别的男人管他呢。
　　“……”
　　“叶迎，说实话，你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还好。”
　　“还好是什么程度？”
　　“挺开心的程度。”
　　“是吗？”他笑了，笑得很愉悦。
　　叶迎也发现，他还是笑起来好看，比在医院做了手术脸色苍白却硬撑着劝她好好和别人在一起好。想到这，叶迎突然把眼神移向窗外。
　　月光如同白银般流进来了。
　　“你在想什么？”
　　叶迎垂下眼睫毛，“我在想其实你对我一直很好。”
　　“这种好会逼迫你吗？”
　　“以前我觉得可能会有点逼迫，因为你总事事为我，弄得我在享受你的好的同时只能看见你的不好。但现在我想，原来我早就习惯你了，就像早就习惯自己一样，有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会突然很嫌弃。”
　　肖磊笑了，她居然说出这么一番哲理的话，看来这段经历的确给了她很多。
　　“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三天两头嫌弃我。”
　　叶迎淡淡勾起嘴角，内心的暖意似月光般流动。
　　是啊，其实这才是真正开心和幸福的感觉。
　　夜深人静，偶尔说些体己话都能很开心。
　　她以前真的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