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寒寒

18、第 18 章

　　一场风波，以君明的自杀为句号。
　　雷宅内很快就恢复了昔日的平静。最奇怪的一点是「君明事件」过去后，雷向竟然没有再去找寻新的戏弄对象，反而一反常态地死守在台湾，似乎料定将会有甚么好戏可看似的。就连沈宇也丢下华氏，跟着在这边混吃骗喝。无奈之余，陆昊涯和华轻雪夫妇只好先回纽约去，以免Angel和华氏倒掉也没人知道——不过，陆大师哥会让爱妻再为公司的事操劳才怪！虽然有点坏心，但雷向和沈宇抱持的想法是：反正忙得没日没夜的人又不是积劳成疾的华轻雪，那么对于「铁金刚」再世似的陆大师哥来说，忙「一点点」绝对没甚么关系。
　　「亲爱的Sunny小『师弟』，真难得看见你竟然在这儿托着『香腮』沉思。怎样？在想些甚么？」
　　以Sunny的个性，必定会跟沈宇吵上几句。可是，沈宇发现近来Sunny真的非常非常不对劲——最口齿伶俐的吵架大王居然不反驳了。
　　Sunny长长地叹口气，抬眼看着沈宇：
　　「二师兄，其实……你是否也觉得我该当回女人比较好？」
　　好吧！要玩就一起玩，正经？谁不会？
　　「如果你的天性本就是开朗活泼——如你，那么，女性或男性的身份对你来说，没甚么分别。我想，你介意的不只是这个吧？唔，应该是石家继承人、Angel『二师哥』和『艾卡夫人』的问题？」
　　Sunny点点头：
　　「我这几天一直在衡量三个身份只择其一的可能性。可是，如果当石家继承人，让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是『责任』；当Sunny的话……二师兄，你也知道，我不是个正宗的石家人，我放不下；至于艾卡夫人——我想，如果我要这个身份的话，势必得放弃前两者。」
　　「为甚么？」
　　Sunny微笑，带点无奈的意味。
　　「二师兄，华家一向是出了名的开明，你不可能明白艾卡家那种大家族会严正到甚么程度。一旦我决定当艾卡夫人，首先就必须放弃Sunny的一切，然后石家继承人也是不容我沾的。我从小就知道，他们家族娶的媳妇，一律都是不准在外面『拋头露面』的。艾卡家没有门户之见，却是深深认定艾卡家的媳妇无论有甚么『前科』，在嫁进门后，都得乖乖留在家中当个贵妇人。」
　　沈宇咋舌。
　　「那他们家的女儿呢？也是得听从长辈安排吗？」
　　Sunny摇头：「不是的。艾卡家的女儿，从小就会让家族中的长辈评定资质。若是可造之材，会被允许与男孩一起学习；若才能不在做生意，就任由其自由发展；如果真是资质平庸到一无是处的话，就会被送到那些甚么新娘学校去，为将来找个好归宿嫁人作准备。」
　　沈宇一脸的不赞同。
　　「他们很不公平耶！为甚么自己家族的女儿会有如此优厚的待遇？」
　　Sunny没好气地反反白眼：
　　「他们认为女人之中，只有属于『庸才』一类才会嫁人，所以对媳妇一律以自家女儿『第三等』的待遇对待。」简直是一竹竿打死一船人嘛！Sunny扁了扁嘴，「再说，韦文是大房长子，也就是我们中国人所谓的『长子嫡孙』啦！以他们对韦文的重视和重用，艾卡家从小认定了我石沧海为长媳，也就深信石家会好好的把我训练妥当，然后才『送』到他们家去当媳妇。也是知道我还有个妹妹，所以他们早料定我不会成为赶鸭子上架当继承人的唯一人选。现在，二师兄你说，他们会接受我『石家继承人』甚至是『Sunny』的身份吗？而最重要的是，你认为我能够『胜任』这第三个身份吗？」
　　沈宇终于掏出了他难得的良心：
　　「可怜哦，活泼外向的Sunny小师弟，居然为了爱情而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Sunny瞪他。
　　「我就是知道这些，所以当初明知韦文对我有情，却还是死都不肯嫁他呀！这一年来可以逍遥在外，完全是因为韦罗刚刚『浪子回头』，那群老家伙忙着调教韦罗这个失而复得的继承人就没空了，哪有时间去管韦文已经『偷偷』把我娶了回家？一年过去，现在维也纳那边也全都上了轨道，韦文当然是老家伙们找麻烦的第二目标。」
　　只要想想艾卡夫人应该过的生活，Sunny就觉得全身上下毛骨悚然。可是，若要她放弃韦文……舍不得哪！
　　唉……
　　有谁能救救她？
　　唉！唉！唉！
　　如果叹一次气会失去三年的寿命，那么，以她近几天叹气的次数来计算，她会马上毙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