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寒寒

19、第 19 章

　　韦文觉得沧海很不对劲。
　　这天黄昏，韦文提早从公司回来，想给沧海一个惊喜。可是，他从走进门、脱鞋、丢下公文包，到现在站在她面前，已经有五分钟了，而向来极敏锐的沧海竟然还是在发她的呆。
　　总不能陪她一起呆坐等着变成化石吧？韦文抬手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本来托着下巴的沧海终于吃了一惊，发现了他的存在。
　　「哦…呃……唔，你回来了？」
　　问题一出口，沧海就后悔了。看她问了甚么问题？如果他未回来，那站在眼前的，难道是他的蜡像？
　　「……是的，我回来了。」虽然有点纳闷，但韦文仍然微笑着回答。「海儿，你在想甚么——想得这么投入？」
　　经他这么一问，石沧海又叹气了：
　　「我…我在想……呃……韦文，你知道，我们的婚姻……」「我已经办妥离婚手续了。」
　　听到「婚姻」两个字，韦文知道他必须快快说清楚。他怕……他会忍不住不轻掸的泪水。
　　说到一半的话被截掉，沧海一愣；弄清楚韦文那句话的意思后，她更是一愣。
　　办妥？
　　离婚？
　　手续？
　　……哦！天哪！
　　他……他…他在说甚么呀？！
　　「…韦文……」
　　「这是之前你交给我的协议书。」
　　韦文．艾卡从公文包最内的一层拿出离婚协议书副本，放在沧海面前：
　　「我已经签好了名字、办妥了手续，连户籍也替你迁出了艾卡家。」
　　「韦文……」
　　韦文背过身去：
　　「我不会纠缠你的。」
　　「韦文……」
　　韦文站起身：
　　「我先回房间去……」
　　韦文瞪大了双眼，不敢信任地看着沧海跳到他面前来、伸手封住他的口的身影。
　　石沧海垂下头吸气、再呼气，然后放下手，退后两步：
　　「有甚么话就说吧，但要让我看着你。」
　　韦文眼眶中忍了好久的泪终于滑下脸颊。
　　「我不会——让你为难。你说过……一年，一年之期已满，我……我不愿勉强你——我……」
　　沧海突然扑进韦文怀中，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教他惊得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沧……海？」
　　该死！该死！说好不哭的！
　　「你——怎么了？」
　　笨蛋！笨蛋！笨蛋哭，你又哭个甚么鬼！
　　「海儿……」
　　石沧海猛然把脸从韦文胸前扬起，死瞪着韦文，眼也不眨。
　　韦文吓了好大一跳！从不流泪的石沧海、Sunny，竟然哭了！为甚么？！
　　心中有气，沧海一手抓住韦文西装外套的衣襟，抹抹抹三下，把所有眼泪鼻涕都弄到衣襟上。然后，她扬起眸子，看见韦文脸上也有泪，一阵不快，抬起右手，用衣袖抹去那泪水，再用双手紧圈住他的腰——没办法，不这么做的话，他会逃。
　　「韦文．艾卡，你给我好好的听着——」吸气，「我，石沧海，在此郑重声明：我不要离婚！」
　　韦文全身一震。
　　「不……要？」
　　「是的，不要！」沧海歪歪头，笑了，「哦，更正，我是不要离婚的，如果你也不要的话。不过……」她的脸呈现「凶狠」的神色，「如果你敢说『要』，我会先把你杀掉、碎尸万段，然后再自杀。」
　　韦文的脸色实在千变万化得精采。先是白、再是青、最后是红，然后，他慎重地再问一次：
　　「你——不要？」
　　石沧海也慎重地点头。
　　韦文的反应是抱住沧海转圈圈。直到沧海抗议头晕，他才把沧海放下地，当着沧海的面把那协议书副本撕成碎片。
　　「我们，会再结一次婚。」他侧头沉思一会，又微笑着补充：「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