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烟尘》不诉离时伤

4、漩涡面具

　　现实就是这样，你的生活也许是几年如一日的平淡如水，可是在某一天却会意外连连。见到传说中的伟大忍者在我的意料之外，鹿丸老师的那句“你姓宇智波”更让我心跳加速，得知了十几年前祸国殃民的宇智波斑原来是我的先人后，我就觉得自己应该晕过去，可现在……

　　陪伴我和岚许久的佐助老师，他居然……

　　我的大脑早就停止思考，低下头琢磨了许久，我的父亲是老师的哥哥，那么，他就应该——是我的叔叔！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讶，居然还很镇静，当时，我问出一句在事后想起来时让自己都佩服的一句话：“老师，宇智波斑是不是还活着？”

　　佐助没有回答，拉起我的手，说：“你的母亲呢，带我去见你的母亲。”

　　“我是孤儿，没有母亲的，”我说。

　　“啊，你说过的，我忘记了。”叔叔拍一拍额头，“不过你为什么会在木叶村？你妈妈是木叶的人吗？”

　　“收养我的姑姑说，我的妈妈当年把我放在村口就跳了崖——我不知道她是哪的人。”

　　叔叔于是沉默，过了好久，抚摸着我的头说：“我不知道他居然有儿子。”声音哽咽，我想我们也许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让人悲伤的话题了，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他：“我爸爸他是忍者的吧？”叔叔勉强的微笑，在我身边坐下，如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始为我讲起他和我父亲的童年。没有什么曲折的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是很随便的琐事，琐屑的甚至有点不值一提。但我还是能窥见佐助心中我父亲的模样：绝顶聪明，极其的温柔伟岸。最后，他对我说：“火之国最伟大的忍者其实并不是漩涡鸣人，而应该是你的父亲。”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居然有人否定漩涡鸣人。“可是，为什么？”

　　佐助叔叔抬起头微笑了一下，他说：“因为鸣人做的事，只要是有实力，谁都可以做到，而鼬，他所对抗的，并不仅仅是敌人，还是……”

　　“还是什么？”

　　叔叔摇摇头，反问我：“如果斑还活着，那又怎么样呢？”我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他曾两次攻击村子，虽然没有战胜，但也让许许多多无辜的人丧失了生命，如果只有拥有宇智波的血继的人才能制裁他的话，那么我会这么做。”

　　这个答案让叔叔很意外，他接着说：“斑是你的同族，他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战的，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是我的同族，是啊，鹿丸老师也说斑是我的祖先呢。可是，“他是人类的敌人。”

　　佐助叔叔听到这句话，笑了一下，但那笑容里满是悲哀，眼泪很快就落下来，他拥抱我，说：“淡路，你不愧是宇智波鼬的儿子。”

　　我不知道父亲曾经做过什么事，但却为叔叔的这句话而骄傲。那么，“我爸他……是怎么死的？”

　　我发现叔叔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他从来不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现在，他只告诉我，父亲的遗体已经被斑销毁，不过，“他还有遗物留下来——护额，就在斑的手里。”

　　斑吗？是他杀死我父亲？我没有再问下去，但是心里悲痛得简直无法呼吸，是因为父亲被杀所以，所以母亲才扔下我跳崖的吧，我这样想，哭出声来。

　　幸好岚和旋都不在身边，不然……她们会嘲笑我软弱呢，我想起她们，莫名的觉得温暖，和幸福。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快要结束，夜幕降下来，叔叔准备离开，临走前，他看着我的目光非常温柔，温柔到让我觉得这有点特殊的感觉，也许……父爱就是一种这样的感觉吧。

　　他弯下腰，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对我说：“孩子，不要为你父母的事难过，我一定会像鼬那样爱你。”又摸摸我的头，叮嘱道：“先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猿飞岚，也一定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的事，记住了！”我想问他为什么，可是还没有张开口，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

　　这真是很奇怪，他不喜欢见人，也从来都不进村子，我对此一直很好奇，但是却一直不敢问。

　　这个谜团在第二天就揭开——他是叛忍。鹿丸老师开始让我了解宇智波家族的历史，所以我才知道，父亲和叔叔原来都是叛忍。叔叔叛逃的理由不难理解，可是父亲……“老师你说，为什么父亲当初一定要灭族呢？”

　　鹿丸老师踌躇了一下，道：“应该是有原因的吧——鸣人曾对我说过，在斑进攻村子之前，鼬给了他一些特殊的力量。所以，我一直觉得他并不是普通的叛逃。”

　　突然有阵寒意从我脚底生起，问道：“那……老师你觉得其中会有什么原因。”

　　“比如，任务。”老师的答案的干脆，和我的猜测不谋而合。我咬住嘴唇，想起斑来，如果父亲当时的上司真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仿佛斑也就不那么可恶了。

　　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心里对木叶顿时就不再热爱。是的，一定是任务，我想起佐助的话，怪不得他说父亲是最伟大的忍者，原来是因为……他服从过这样的命令。那么木叶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动摇了，不再想杀斑，不知道现在自己每天为这个村子做任务到底是不是……认贼作父。

　　这就是我一直想要了解的身世——现实真是残酷。

　　不了解内情的岚依旧找我一同训练，也许是我心情不好的缘故，觉得连岚看起来都不快乐。

　　“你知道，旋一直觉得我们正在恋爱。”去练习场的路上岚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我没话找话，不太习惯她这样的沉默。

　　可是她只侧过头来看我了一眼，轻轻地“哦”了一声。这个反应都有点让我恐惧了！按照平常，她应该惊叫或者笑出来，然后再大声骂旋才对。现在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只是说：“哦。”

　　我忐忑的问道：“岚，你没事吧？”

　　岚停下脚步，沉吟了一下，突然停下脚步，问我：“你说，我这样的女孩子可会有男生喜欢？”

　　我被她问得一愣，“应该是会的吧。”

　　“真的吗？”她继续问，斜着眼看我，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那你喜欢我吗？”

　　这是个多么令人尴尬的问题啊！不仅尴尬，而且……以岚的性格来说，还非常非常的危险，我无法猜测哪个才是她渴望的答案，但是却知道，如果我说错了，她会伸哪只拳头来揍我。

　　“算了，淡路，你就说我这样的女孩子算不算可爱就行了。”岚非常“体贴”的换了个问题。

　　“可……可爱吧。”我迟疑着说，心里冒出了念头——莫非让旋那家伙说中了，岚她……

　　“喂，岚。”我迟疑着开口。

　　“嗯？”

　　“那个，我想问、就是，你……”

　　“什么啊，你想说什么啊？”

　　我忐忑的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猜中了！岚停下步伐，惊异的看着我，“你……你看出来了！”我没有回答，那时心里不知该有什么滋味，只能想到那天在瀑布边上她的如花笑靥。

　　“千万不要对旋提起，淡路，拜托了。”但岚的表情很奇怪，我不知道一般人在这时应该是什么心情，但是却看到她的一脸忧愁。我刚想问，她却已快步走开，我们太没默契？还是女孩的心思太奇怪。

　　我们走到练习场时，佐助叔叔正站在慰灵碑前，不过我们都知道他注视的其实只有一个名字。

　　“宇智波美琴，”岚轻轻叹息，“为什么……老师能那么爱她。”

　　因为她是老师妈妈啊，我微笑的看岚，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她。

　　今天，老师教授我们已经很少有人使用的火遁忍术。“团扇的意思，就是火，我们必须要学会掌控火。”老师说这句话时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柔，嘴角微微上扬，再一次让我想到父亲。

　　亲情真能让人温暖。

　　只可惜这一丝温暖转瞬即逝，在结束练习时，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对我们说：“我明天就离开木叶。”

　　啊！“为什么！”我着急上前抓住他的袖子。他微笑，摸摸我的头，说：“总有原因的，你以后会明白的。”叔叔从不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身影如闪电般在空中划过，隐进茂密的森林。

　　一瞬间的惊讶和无限的怅然若失，岚一把握住我的手臂，“他……真的就……走了吗？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泣，隐忍，却又无法抑制。一愣，立刻就恍然大悟，便更加失落，“岚，原来……”你喜欢的人是他！

　　那水潭边的明媚微笑，原来竟不是为了我。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去，我看着夕阳，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下来，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产生了一种恐慌，不知道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一直好奇于真相，想知道身世，想知道岚的感情归宿，现在终于被真相灼伤了——活该！

　　把岚送回家时已经是万家灯火，温暖的灯光更让我沮丧的要命，不想回家，沿着路一直的走，无比寂寞，心里突地一动，径直走向一乐拉面店。挑开了单薄的门帘，秋叶旋同学果然正在其中埋头苦吃。

　　“喂。”我坐到她身边。

　　旋抬头看我一眼，“这么巧。”

　　“不是巧，专门来找你的。”顺便叫了拉面，正好一起吃晚饭。

　　旋问道：“专门？你难道有什么正经事？”

　　“正经……当然也不能算，不过，就比较重要。”

　　“嗯，你说吧。”

　　我犹豫了一下，迟迟疑疑的开口：“旋，最近……岚精神可能会不大好，所以，这几天你可千万别惹她。”看今天岚哭得样子，万一旋再像往常一样胡闹，那可真……

　　“精神不好？她怎么了？”旋斜着眼睛看我，满面狐疑。我叹了口气，扶住额头，秋叶同学，你用不用把“不信”这两个字写在脸上阿。

　　早知道她不好打发，可却想不到她的好奇心这么强，在她的又泡又缠之下，意志不坚定我终于吐出了岚的秘密：“她刚刚失恋了。”

　　旋立刻跳起来：“啊！淡路你没良心！你居然敢抛弃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已经郁闷得要死了，现在她还来百上加斤。“不是我，如果真的是我的话，还不早被岚打死了。”

　　“也对。”旋根本不理睬我对她翻起的白眼，接着问下去：“那是谁，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他为什么不和岚在一起？”

　　“知道是知道阿，可是说出来你也不认识。”

　　旋嘻嘻一笑，接着说：“不认识没关系阿，你先说他什么人吧。”什么人！我又忍不住翻白眼，说这个有什么用，我给你说是宇智波佐助、我的叔叔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一样没概念——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岚爱上的是我的亲叔叔呵，天哪，她、她想当我的婶婶！？我忍不住哀号，怎么会这样！

　　“你叫什么啊，不然还是先带我去见见他吧。”旋一把拉住我，就要往外走去。我连忙挣扎，“你疯了，去见他干什么！再说他已经离开村子了。”

　　旋松开手，脸上如笼寒霜，冷冷的看着我，我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刚刚还有说有笑呢，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这情绪波动也太大了。

　　“淡路，你告诉我那个人从哪里走了就行，我自己去找他——我是不会像你一样，看到岚被抛弃被欺负也无动于衷。”

　　被抛弃？我彻底傻了，“情况不是……”还不等我说完，旋跺了跺脚，一闪身就奔出拉面店。不是吧，怎么一直都没看出来旋这么热血呢——找佐助？以叔叔的速度，现在恐怕都已经出国界了！谁让我跟她说这些的！认倒霉，也只能拔腿追出来。

　　追上旋本来本来不难，可偏偏又被老板抓住讨要饭钱。人不走运喝水都塞牙，桌上的晚饭我还连一眼都没来得及看呢，现在还要为吃白饭的旋付账……

　　就这样缓得一缓，那家伙早已跑远，而最后终于追上她时，已经跑出了村子。“旋，你等一等，没有谁抛弃了岚阿。”话音未落脑袋上已挨了一记，“那你说她失恋！”

　　那是因为佐助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岚喜欢他啊，我还没来得及解释，突然在附近草丛中传来响动，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救……救命。”

　　我和旋都是一惊，连忙拨开长草，草从之后赫然俯卧着一个人，伤痕累累，满身满脸的血污，在夜晚惨淡的月光下看来甚是恐怖，但额头上的木叶护额也映照着月光。

　　“安飞！”旋叫出来，我走近了几步，终于也看清了他护额上已被血污遮盖了的木叶标记。

　　多亏了旋是医疗忍者，也多亏了她的任性，误打误撞的，我们居然救下一条人命，连忙把他抬进村里。

　　在安飞昏迷不醒的期间内，暗部在村子的附近找到了他3名队友的尸体，而其中有两人竟然连武器都没来得及取出就已经毙命。

　　“能在顷刻间就覆灭一个精锐小队的忍者寥寥无几，而现在正在木叶附近的，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一个人。”漩涡鸣人垂着头，闷闷的说。

　　鹿丸老师平静的问道：“是谁？”旋这时轻轻伸过手来与我相握，各自的手心中都是一片湿冷，我听着自己急速的心跳声，不太相信老师的气定神闲。

　　过了良久以后，鸣人终于抬起头，艰难的说出了一个名字：“佐助。”

　　什么！佐助？！我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怎么了？”身边的旋低声问道，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在大惊之下已不自觉地甩开她的手。而到了此刻，鹿丸老师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佐助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鸣人一声长叹，道：“我这次本就是因为追逐他而回的村子，只是没有想到……”他摇摇头，没有在说下去，满脸的沮丧。

　　“那照这样看来，佐助是无论如何不肯再返回村子了。”鹿丸老师也跟着叹气。我低下头去，想到叔叔和我们告别时的祥和神态，决不相信他在不久之后能无缘无故的杀伤人命，但又担心老师追问，无法替他辩解。真是郁闷至极。随口问旋：“你怎么会认识安飞？我经常和你在一起，都从没见过他。”

　　旋笑一笑，答道：“他和我一样，也是医疗忍者，经常在一起修炼，当然认得。”顿一顿后又接着说：“幸亏他能自救，不然……”双眉微微颦起，没有继续说下去。

　　“想必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才能支撑到遇见你们。”鹿丸老师接口，走到我身边来，“淡路，现在佐助已经与村子为敌，如果说他和斑要再施暴行的话，那么恐怕只有你一个才能彻底的战胜他们。”

　　我一愣，还没来得及答话，便看见远远的有一人奔来，跑到我们面前，对老师和漩涡鸣人说道：“那孩子醒了。”

　　昏迷了将近2天的安飞终于摆脱了死亡的阴影，终于醒来，而苏醒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红云黑氅，漩涡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