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烟尘》不诉离时伤

3、姓氏

　　下忍的任务简单而又无聊，岚三番四次的向鹿丸老师抗议，对更加艰巨的任务无比的迫切。

　　老师无奈的摇摇头：“唉呀呀，还真有不怕麻烦的人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找刺激？” 话音未落，同组的旋已经大声笑出来。

　　呀，要麻烦。

　　果然，岚的拳头马上挥了过去，只是旋早有防备，已经躲到了我的身后。“暴力女！”还故意高声叫，继续挑衅。于是岚便又是一拳砸过来，而没良心的秋叶旋则在我身后用力一推。

　　“啊！”我哀号，眼眶正撞上岚的粉拳。

　　太倒霉了，自从当上下忍之后，类似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我身上发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次动手的都是她俩，而吃亏得却都是我。有时候真怀疑也许她们俩想揍的人根本就是我。

　　鹿丸老师叉着手旁边看着，更加无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可爱’的学生啊。”

　　我用另一只没被打的眼看着他，也很无奈——这就是我“可爱”的队友阿！但是敢怒不敢言，这时候突然就很佩服老师，真不愧是木叶头脑，早早就发现了女人是灾难源头的本质。而在所有下忍小队中，偏偏只有我们这个班阴盛阳衰……真不知道当初负责分配的人是想为难鹿丸，还是想捉弄我。

　　最后，老师终于制止了她们，叹息着解释更高级的任务说不定就要离开村子很久——真是很没有说服力。可让人惊讶的是，一向难缠的岚居然没有继续闹下去。

　　“岚是不是舍不得妈妈啊！”

　　秋叶旋！

　　说真的，绝大部分时间，我都想缝上秋叶同学的嘴。如果真能这么做的话，一定能减少不少麻烦。可惜不行阿，无法阻止她挑衅，只能在岚爆发前躲得越远越好。

　　可世事就是这样，上次没有防备导致了眼睛中招，终于吃一堑长一智了，没想到岚这次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她没事吧？

　　后来，在吃拉面的时候我漫不经心的问旋：“最近，你发现岚那家伙有点奇怪的变化了吗？”

　　“能有什么变化，不还是和原来一样。”亲爱的秋叶同学吃得头也不抬，“老板，再来一碗。”和拉面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她终于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你刚才说谁有奇怪的变化？”

　　我看着她脸上的鱼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过头去。接着又听见她的声音：“老板，这次的汤头可不够火候阿……”

　　拉面的变化倒是瞒不过他。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当上下忍之后，我们三人经常一起来这家店吃拉面的，但这次搭伴而来的人只剩下我和旋。岚……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别愁了淡路，真不知道……你成天都在烦恼些什么。”旋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盛拉面的大海碗里，我看着她的可爱吃相笑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和岚都这么喜欢吃拉面。”

　　“淡路真奇怪。”旋依然没有抬头，口齿不清的说。也许是的吧，简单的旋不能理解我，就像我也同样做不到她那样的豁达。

　　我们这个班的3个下忍全部是孤儿，但却各有各的不同，岚是遗腹子，我是弃婴，而旋，则是个流浪儿。几年以前，人们在村子附近发现她，那时候的旋只记得名字，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也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旋就在那时被村子收养，成为了忍者学校的学生。

　　和我一样，旋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而不同的是，她不像我这么在乎——甚至可以说，她根本不在乎。

　　“该知道的时候一定会知道，现在不知道只是因为时候不到，所以淡路，胡思乱想也没有用。”旋曾这么对我说，“再说，父母什么样很重要吗，姓氏不过是个符号，其实没有必要太在乎——你看那个伟大忍者漩涡鸣人，他也是孤儿，但也没有非要找出父母来。”

　　我承认旋的思想很正确，但，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人的理智都无法战胜感情。

　　不，也许只有我，才如此脆弱吧。

　　和旋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冲动，想对她坦白佐助老师的事——我知道自己很难保守秘密。而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有人拍我的肩。

　　鹿丸老师。

　　“跟我来一下。”没有说要去哪里，也没说去干什么，老师快步走开，甚至不给我提问的时间。我只好跟上，旋也立刻扔下碗跟过来。

　　“要去哪里？”她悄悄地问，但我也不知道，只管跟着走。

　　我们的目的地是颜岩。远远的，我就看到在这个整个村子的最高处站着一个人，打扮得极为普通，但是那一头金发却让人过目不忘——老师带我们来见他？我刚想开口问，鹿丸老师已冲他大声喊道：“喂，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那个……那个传说中的英雄？！

　　我过了好一阵子才反映过来，还不太适应鹿丸老师把这个传奇的名字叫的这么轻描淡写，旋则惊呼了一声抓住我的手臂，仿佛激动的无法自已。

　　“鹿丸吗，这就是你一定要我见一面的孩子？”他走过来，在我和旋面前俯下身子，我看见他的蓝色眼眸，突然就想起辉映着阳光的蔚蓝海面。而老师还没有答话，旋已抢先开口：“请问，你是回村子继承火影的吗？”

　　鸣人微笑，但是却摇头：“不，当然不，其实我远远没有你们想象中的伟大，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守护村子更加重要？”旋不解的接着问。

　　“更加重要，重要的多。”鹿丸老师把手放在旋的肩上，接着说：“你们一定也听说过宇智波斑这个名字吧。”

　　当然，这是这个人应该是在将近十年前就……

　　“他没有死去，而我一直在追寻他。”

　　什么！我睁大眼。“不可能，大家都说他早就灰飞烟灭了。”旋又叫出来。

　　“其实并没有，”鸣人垂下眼，那双如同大海的眼睛仿佛也已没有了光芒。“那时候，他只是用了可以扭曲空间的忍术逃走了，也许……也许传说是真的，只有和他一样拥有写轮眼血继的宇智波族人才能杀死他。”

　　啊，那个魔鬼还活着，这太可怕了。我虽然没有见证斑挑起的那场战争，但是却亲眼看见了战后千疮百孔的村子，亲眼看见成千上万无辜的人为他的野心失去亲人，失去家园，更看到了战后的遍地死尸。

　　我情不自禁的叫出来：“老师，一定要找到他，一定不能让他继续作恶！”

　　“你真的希望斑得到惩罚？”鹿丸老师问我。

　　“当然。”

　　“不管他是谁都这么想？”

　　“当然。”

　　“那好吧，淡路。”老师深吸一口气，“我来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

　　我一愣，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你知道？”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直吸气，能感觉到肺都被胀痛。

　　“知道，”老师淡淡的微笑了一下，他说：“你姓宇智波。”

　　你姓宇智波！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眼前开始发白，一大片的白。这就是我的姓吗，我的名字应该叫作宇智波淡路吗？旋轻轻摇摇我的手臂：“淡路，你还好吧。”我对她笑笑，但仍回不过神来。

　　“鹿……鹿丸，你在说一遍，你说他姓什么？”我听见鸣人的声音，转过头，发现他居然激动得指尖都在颤抖。

　　“鸣人，你没有听错，他姓宇智波。”老师拉出了我一直佩在胸前的玉牌，递给鸣人，“而且按照年龄推断，他的父亲应该是……那个鼬。”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师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懂，我看向旋，她也是一脸的茫然，突然觉得无助，着急得快要哭出来。“淡路你听我说，你的名字其实是宇智波淡路，”老师对我解释道，“这个玉牌上的团扇是你们这族的家徽，你父亲的名字，叫做宇智波鼬。”他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字的说，让我听着，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想起姑姑临死前的情形，姑姑那时手指的，并不是我的胸口，而是这个玉牌。

　　“那我的妈妈呢，我的妈妈叫什么名字?还有，父亲他……他还活着吗？”

　　鹿丸老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长长的叹息，闭上眼。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父亲还活着的话，应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那么，老师你可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自杀吗？”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回答得异常干脆，“我们没有你母亲的任何线索——如果不是发现了你，我们甚至不知道你的父亲曾经结婚生子。”

　　有些失望，不过也总算知道了父亲的名字。宇智波鼬，宇智波淡路。我在心里反复的念着这两个名字，迫切想知道关于父亲的所有事，他是怎样的人，是不是厉害的忍者，他长得什么模样，我是不是和岚一样，也是英雄的孩子……

　　可是，“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淡路，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漩涡鸣人兴奋得说，握住我的双肩，用力摇了摇。

　　“什么啊？”我不懂。

　　“杀死斑，只有，只有你能杀掉他，刚才你也说了要、要惩罚他的。”我更加真切的感觉到他的颤抖，但是……杀死斑？

　　“那个……请问一下，”旋插嘴，“为什么要淡路去杀斑，他还是个下忍啊！”

　　鹿丸老师挠挠后脑勺，说：“具体的事情其实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斑是曾经和初代火影战斗过的人，那时候就无法杀死他，而第二次交手就是和鸣人那一战了，依然逃脱，所以我们认为那个传说——只有和他同样是继承宇智波家血脉的人才能制裁他——是真的。”

　　“这么说，”我试探着问，“斑其实是我的……”

　　“前辈。”老师简单的回答，“或者说，是祖先。”

　　天哪，我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旋还想拉住我，可最后还是和我一起摔倒。

　　“这……不是真的吧？”我还抱有最有一丝希望，看向老师。

　　而老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就是因为你接受不了，所以最开始才没有对你说明。”

　　一直希望自己的父母是英雄，没想到，原来我是魔鬼的后代。宇智波斑草菅人命，十恶不赦，而我却是他的后代，我叫宇智波淡路！这真是……

　　真让人震撼。

　　我不记得之后老师他们又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怎样结束了这次的谈话，只记得鸣人兴奋的声音贯穿始终，于是在独处时觉得异常的安静。想到岚，很想见她，但是又觉得恐惧，不知该不该对她坦白我今天知道的一切。

　　虽然心里在犹豫，但是身体却已经有了答案，不由自主地走到平时一直训练的地方。

　　没有看到岚，空旷的野外只有矮矮的慰灵碑。

　　岚会离开，但它却永远不会，我突然感到温暖，觉得这碑好像是在一直默默地等待，而它等的人，就是我。

　　碑上的浮土实在太厚，现在只能看到一个清晰的名字：宇智波美琴。我心中一动，也许它真的是在等我——这是我族人的碑！我着急的用袖子弗去浮土，觉得自己有点本末倒置——对亲生父亲的重视还不如那个宇智波斑。我竟没有向老师追问关于父亲的事，更不知道整个家族的历史。

　　“你，在做什么？”佐助老师冰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没有回头，双眼已无法离开这块碑，也许父亲的名字就刻在碑上的某一处，也许现在读到的这个陌生的名字就是父亲的至亲。

　　“没什么，我只是……在找我爸爸的名字。”

　　“什么，你说你在找什么？”老师走到我什么，按住我的肩。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双眼居然变成了暗红色。“老师你的眼睛……”

　　“我只是问你，你刚才说你在找什么。”老师的声音依旧冰凉，只是……我隐约的觉得这次和平常有些不同。于是我重复道：“刚才我说，我只是在找我爸爸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佐助老师，让我想到了漩涡鸣人，那个传说中的忍者仿佛浑身都闪着金色的光芒，靠近他，甚至能闻到一种奇特的阳光的味道。而佐助老师，就像……就像是夜晚，就像是月亮。

　　现在，他正一字一字的问我：“你爸爸的名字，什么意思？”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告诉他：“今天鹿丸老师突然告诉我，我的爸爸叫做宇智波鼬，还说爸爸他已经死去了，所以，我就想……”

　　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肩上一阵剧痛，我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筋，“老师我很痛的！”可是却发现他的眼中满是泪水。

　　“你爸爸叫宇智波鼬？”佐助老师问，眼泪一边往下掉，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被吓住，想往后退，只是肩膀还是被他牢牢的抓着。“你说话啊！”老师突然高声叫，我一哆嗦，更加害怕，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鹿丸老师……这么说的，我想，他不会骗我。”我小小声说，还取出贴身的玉牌给他看。“老师你……认识我爸爸吗？”

　　佐助终于松开手，凄然一笑，看着我的眼神无比悲哀，他说：“宇智波鼬，他是我的哥哥，嫡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