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烟尘》不诉离时伤

10、七重月读

　　旋很不客气地踢我一脚，“他们找到我大呼小叫的说你晕了，吓得我，还以为怎么了呢。真是的，没事了赶紧起来吧。”

　　“可是我……我明明……”

　　“别多想了淡路，每个人都会生病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萧萧温和的说，但是语气却无比坚定。可，可哪有那么逼真的梦啊！“再说，你不是还要去竞技场的吗？”

　　啊，对！差点忘记了，除去斑之外，这是头等大事。我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确定自己没有大碍之后，立刻准备出发——那个女子，我想到她，立刻又欣喜起来，笑得想忍都忍不住。

　　她穿白色的衣服，她在贵宾席里！

　　“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嘿嘿，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去一下竞技场，很快回来哈。”我陪着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一颗心都已经飞走。

　　旋白了我一眼，“刚能动就闲不住，小心你再晕了，我可不会管你的。”

　　我冲她扮个鬼脸，转身就跑。

　　三步，我只跑出了三步就停住。第四步都还来得及迈出去。那时的感觉仿佛是掉进了冰窟，无比的寒冷，寒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了淡路，你不会这么快就又不行了吧？”

　　“不，”我转过身，看着萧萧，心情已完全改变，此时，更多的是恐惧，无法言喻的恐惧，“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哪里？”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第一次转身之前，对他们说的只是“随便转转”。“那么萧萧，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哪里？”我问，她张张口，无言以对。

　　“所以，我没中暑对吗。”我看着她，识破了骗局，心情就慢慢开始平静，“我还是在幻术里，对吗——斑？”

　　果然，和我对峙的果然是斑。“竞技场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你从我的大脑里知道的，对不对！”

　　他大笑：“淡路，淡路！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你不是宇智波家的后代——我可是会很失望的！”他说着，一切又开始改变。

　　“希望你的幻术真的能困住我一辈子，不然，我也会失望的。”

　　“你是第一个让我动用这个术的人，直到现在，我才觉得值得。”他的独眼中闪着光，“我想你的老师们应该跟你提过这世上的最强幻术吧。”

　　当然，是我父亲的月读。

　　“我这个术的名字，叫做七重月读！”

　　听到他的话我不禁退后一步，有些害怕，但是依然直视着他的眼睛，“别说得这么吓人了，就算你的幻术真的有七重，现在至少已经被我破解了四个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斑的漩涡面具凑近我，一字一字的说到：“那是因为我还不想杀你。”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后出现了几个淡淡的影子，“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五个幻术，从现在开始，别再妄图用你那点微弱的ckl了，我敢保证，你绝对不可能再解得开接下来的术。”

　　“没有解不开的幻术。”我反击。

　　斑又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我可以告诉你破解的方法，就怕你做不到。”

　　“就是忍耐，不管幻术里出现什么，都要忍耐和服从。尽量的让自己活到术结束，这就是破解的唯一方法。”斑化成烟消失，而那些原本模糊的影子却慢慢清晰，他们，就是斑给我的第五个术吗？

　　终于我看清他们的脸，安飞、岚、旋，还有萧萧。然后就明白了这个术，看来不打倒他们便无法离开。我从忍具包里取出绳镖。

　　这也算是手足相残吧，和父亲一样的经历，只不过他那是真实发生过，而我则在幻术里。所以，他的痛苦更加深刻和真切，我需要的只是在最后一击痛下决心。

　　但这样对我来说已经很困难，就算明知道是幻术，明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伤害了同伴。决心这东西，想的时候简单，真要做到却无比艰难。我将武器刺入他们身体的时候，心痛得简直要哭出来。

　　父亲当时……又是什么心情呢？我没有想下去。

　　斑的话是真的，在和安飞他们战斗中，我用尽了全力想要解开这个幻术，但是却徒劳无功，而他们都倒下之后，这个场景却自动结束。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满身血污，只觉得身心交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脱，更想不通斑为什么不杀我。

　　再接下来，斑带给我的幻觉像是轮回，到这时，我才发现，所谓的七重月读并不是七个幻术的意思，而是指人的七情六欲。比如我对母亲的爱，对父亲灭族的愤概，还有对白衣女子的向往，对伙伴的友情……等等等等，斑其实在考验我的一切。我突然不能肯定自己的敌人是谁——到底是宇智波斑，还是宇智波淡路。

　　想到了这一点，我原地坐下，收敛了心神，如果用ckl不能脱困，那么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稳定自己的情绪。幸好之前我总能在关键时刻觉悟，不然……恐怕就永远留在幻术里或者死去了吧。

　　我就那样坐着，幻觉接踵而来，我看见紫苏姑姑，她还是我年幼时的样子，但却狰狞的掐住我的咽喉。还看见自己的皮肉片片飞起，血喷出来。痛，当然痛，痛的真真切切，就仿佛正在被凌迟。但我也清楚知道，这是因为大脑被操纵的原因。

　　“斑，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在心里默念，一直默念。

　　这不是真的，除了痛苦以外，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怎么才能让这一切停止呢？我闭上了眼，希望自己心无杂念，物我两忘。

　　突然的，我感觉到有另一种ckl进入了体内，整个人像从恶梦中惊醒一样猛地跳起来。

　　“淡路，你没事吧。”萧萧的声音。我睁开眼，这不会又是幻术吧。“你中了幻术——小心些。”她简短的说完，掏出武器，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安飞已经和斑缠斗在一起。

　　我的呼吸一窒，立刻挥动了绳镖，冲上去。已经完全不考虑这是不是斑的另一个幻术了，现在我最害怕的，是自己觉醒的晚了，让那个魔鬼先伤害了同伴。

　　而斑实在太过恐怖，我们就算是使尽了全身的本事，依旧不值得他一晒。拼了一百多招，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而且，心里也知道，如果不是斑还抱有戏弄的想法，他随时就能了解了我们。

　　这不是我们能应付的敌人。能活到现在，“那是因为我还不想杀你。”我想起在幻术中他说过的话，悲愤无奈，加急了拳脚，一时间只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不行，斑不想杀我，所以，现在我连死都死不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萧萧，你先走，快去通知鸣人和风影！”

　　萧萧应了一声，双足一点离开战团，而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让人浑身发抖的寒意。不好！我心里一惊，猛然回头，就看到已经奔出丈许的萧萧一头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立刻染满了身下大片的土地。

　　而我甚至都不知道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的身体僵住，停下了进攻，冷冷的看着他，那一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和在幻术里的感觉又不同，就像真和假的区别。萧萧，那个总爱微笑的温柔的女孩子……我没有想下去，抑制不住身子的剧烈颤抖。

　　然而没有结束，斑的独眼里闪过笑意，杀气再一次袭来。安飞，这次是安飞。斑向安飞伸出了手，我惊呼一声，飞扑过去。

　　还是来迟一步，我眼睁睁的看着斑的手插入安飞的胸膛，看着同伴的血飞出来，溅了自己一脸——那滚烫的、简直要把我灼伤的、安飞生命的温度。

　　我绝望的闭上眼。

　　下一个……就是我了。想到这里，心情又慢慢的平静下来，自己都没有想到面对死亡时，能够这么坦然。

　　那么斑，你动手吧。

　　风吹过耳畔，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我深呼吸，这就是最后了。我没能战胜他，但……尽力了。斑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慢慢的举起他那染满鲜血的手。

　　突然，我看到不可思议的事，像是空间扭曲，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变了形，开始褪色，可又在一眨眼间恢复原状。又发生了什么事！

　　“啊，淡路，你的眼睛！”我听到萧萧的声音……慢着，萧萧？

　　我猛地转过头，可不是萧萧，果然是萧萧！

　　幻术！刚才又是幻术。萧萧没有死！安飞也没有！我简直想欢呼。我们也没有开始打斗，安飞站在原地和斑对峙，沉着冷静。那……现在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斑的身形闪动向我扑来，但这次有点不同，这次，我居然能看穿他动作的轨迹。来不及细想，本能的掏出武器，可还是慢了一步，转眼间他已来到我身边，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居然能在我的术中开眼！真不愧是他的儿子——你让我改主意了！”我听不懂他的话，他慢慢的送开手，然后双手结印。

　　我看着他的手势变换，发现自己竟能预见到他之后的动作，他即将要发动的是……

　　瞬身术！

　　他要逃走？不，是带我走！我明白过来，想后退，但是晚了，他的手马上就要摁上我的头——就算是死，也不能被他带走！下定了决心，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觉得头皮一紧，几乎是同时的，又一片冰凉。眼前的斑身子晃了晃，突然就消失。

　　又要进入下一个幻术吗？我想着，然后听到萧萧颤抖的声音：“他……他走了？”

　　安飞依旧冷静，他说：“嗯，瞬身术。”萧萧的身子慢慢的瘫软，“哇”的一声就哭出来，真的走了吗？我离开了幻术吗？我看着他们，有点不敢相信。“淡路，你没事吧？”安飞走过来，我想说还好，可却突然发不出声音，觉得从头顶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正在流下来。

　　“淡路，你流血了！”当时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昏迷时，我不停的做噩梦，梦见自己不停的逃跑，不停的辗转，但是依然无法离开斑的幻术……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终于，我睁开眼，逃离了噩梦，看到一团淡蓝色的ckl……不会吧！这是不是还在幻术里？他们马上要对我说我中暑了吧！

　　然而一个冰冷的女声在头顶响起，“不要怀疑，这已经不是幻术了。”谢天谢地，不是秋叶旋，不然我真的要发疯。

　　“可是我怎么才能确定？”

　　那声音的主人沉默一下，收回了手，“没有办法，至少我没有。所以，如果你非要认为这还是幻术，我也没有办法。”我看到了她的样子，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呢，只可惜，她的表情和声音一样冰冷。

　　“写轮眼？”她看到我的时候有点诧异，“你姓宇智波？”

　　什么？她说写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