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人鱼的旧欢旧爱

72、第七十一章我本无意

　　好容易止了吐，胤禛的声音平平的，“请太医了吗？”“已经去了。”胤禟叠着帕子说着，“不要动，你先弯着腰吐尽了。”
　　“不用请太医只是中暑而已。”喘着气微弱的说。这两个大男人根本不看我，自顾说自己的。“还是把把脉好些，这事说小病也是大病。”胤禛平静中透着坚持。“放心，四哥，琉璃总是我妹子。”胤禛的语气总是带着几分嘲弄。
　　“那就好。”胤禛平静的回说，“请的是谁？”
　　“谁要看太医。”说着十四已经进了院子。一见是他，更觉眩晕又吐起来，吐得尽是清水。十四疑惑的看看我们，“九哥，你怎么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不是看着的，已经请了太医了。”胤禛回答，胤禟满脸的无所谓。“这就是你说得很好！”十四声音低低的，怒视着胤禟。
　　“中暑而已。十四，与别人没关系。”挣扎着说，同时站起来，我可不想弄得人人皆知。“天气不是很热，就中暑？”十四说着。“体质差了，比不上你们。”甩了帕子，“各位爷，琉璃告退。”不看他们自己走出去。十四追出来，“我送你。”“不用。”坚持自己走回去。
　　回去再也撑不住躺在床上，温贵人看看我，说：“我太难过了！我应该多护着你一些的！单讲我心里头对你的感觉吧！从认可，到喜爱与疼惜的程度，说什么我都有责任要保护你呀！”说着眼圈已经红了，“可是我只是--外面又没有一个阿哥可以指靠。”
　　不管她有多少真意能这样讲，我已经很感动了，“姑姑你护我疼我，我怎么不知？是我太无用了。”
　　正说着，十四与太医已来了。把了脉，开了方子人已散了，十四还没有走。“你怎么还不去？”问十四。“你喝了药我再走。”十四说着。“药味多熏人，再说太医都说无大妨碍。”我说。
　　“没有我不觉得。你身体怎么这样差？当初不是这样的。九哥还说你很好！”十四又说。“我的体质一向差，当初才和常宁学功夫。现在久不练习，早就生疏了。”叹口气说道。
　　“没关系，从头练起来我教你。”十四说着一脸兴奋。我失笑起来，“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学，有场地吗？”“扑库房里。”十四说着自己的神情也淡下去，“那里女子不能进的。”
　　“好了好了，静养着吃药就好。”我说，“军营历练怎么样了。”十四闻听给我细细讲来。看着他讲得神采飞扬，真难想他以后怎样度过默默无闻的下半生。
　　静养了两天，想去良妃处看看。小路上一个女人笑呤呤站在那里，心中纳闷走近端详她，觉得面熟却叫不出名字。“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是同乡。”女子开口说。“你，你是云书。”我大惊，看她满身宫装一时想不通怎么回事。“我现在叫云儿了，汊军旗的。”云书说着，那盛妆的面庞，，嘴角挂着个浅浅的笑，妩媚中带着妖娆，往日清纯的云书变成了诱人的少妇。
　　“你找我吗？”不知说什么，愣愣问她。“早就想找你了，可是在宫里不方便。还是那日见九爷的小太监急急的找太医，拦住了一问，我猜八成是你。”云书说着，“这宫里找个说知心话的也不容易。”
　　没有应她，只觉云书陌生得让人害怕。“你若是闲，到太子宫里找我，我闲时多，咱们好好聊聊。”云书又说。“太子！？”我更加不知所以，“我不明白。”“九爷没对你说吗？”云书的眼睛也是惊讶，突的笑得诱人，“我跟的是太子，没想到吧。”“没有。”我木木的说。
　　一个小太监头伏得低低的，“姑娘，娘娘唤你呢。”看着他脸生，不过能摆脱云书也好还是跟他去了。路上我问他是那位娘娘，他只说到了便知。一路接近养心殿，收了脚步，“姑娘，请自己去吧。”小太监低声说着，很快不见了。
　　缓慢走进去，胤禛平静的看书，眼皮也没抬一下。静待了一会儿，他还没有抬头的意思，悄悄走到窗前，窗外的世界比窗内可爱多了，窗外，太阳已经不那热了，天边仍然堆满了绚烂的彩霞，几株瘦瘦长长的树，像黑色剪影般耸立着，背后衬着粉红色的天空。“好美！”我想。回头看看胤禛，他正抬眼看着我，见我回头迅速低下去。微叹一声，开始整理书架上的书。身后传来研墨的声音，习惯的走过去接过砚石开始研，胤禛提笔写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住了手，声音有些抖，“什么意思？”
　　“是佛家的偈语。”胤禛的音调平平的。“我不明白。”看着他慢慢的说。
　　“那个云书，离她远些。”胤禛刻板的说，语调有我早就说过的意思。“没有想和她接近，她变得让人害怕。”顿了顿，“告诉我原因，让我躲避，总要让我知道原因。”
　　“一个青楼女子换了身份做太子的侍妾，这原因还要怎么说。”胤禛的声音暗哑。“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冷笑，“但是我躲让隐忍就没有祸事吗？”
　　“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
　　“我懂了。老九和十四对我的关心，你认为是我招来的。”心中的火气不明的升起来，“你们眼里见的尽是肮脏，兄弟之间的亲情也是那样假腥腥，你以为，躲着写佛家的偈语的就天下太平吗？如果可以，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们----胤禛啊，你知道我多不喜欢多恨郭罗络氏这个姓吗？”我拭去了泪痕，突然觉得心里空空荡荡，我轻声念：“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说得多好，本来好好的，可是尘埃无处不在。”
　　站在大殿门口，看一眼胤禛，我们是这样陌生，我们的亲蜜只是因为寂寞。漫无目的的闲荡着，偶然有宫女太监从身边经过，我站住了。“我要到哪里去？”我自问，觉得一片茫然，于是，我明白，我是没有地方可去的。继续无目的的走着，看了看方向，是良妃的宫室，悄悄走进去。有断断续续的琴声，往事若如菩提。良妃抬头见是我，笑道，“总也弹不好，可巧你来了。”
　　“这曲子本是钢琴曲，又西洋乐器才能体现其中真味。”我拭着琴弦说。“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不大好。”良妃说。“没什么，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我想家了，想江南的柳江南的花江南的水江南的雨。”我轻描淡写的说。
　　“刚入宫时，我也想家，想得夜里会哭。后来啊也就习惯了。”良妃慢慢的说。“娘娘，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才忘记想家的吗？”看着良妃我低声问。良妃手一抖随即又轻轻拨弄了一遍同一个调子，眼睛里泪光模糊。
　　“娘娘，我不明白，既然相爱为什么要分离。”我看着良妃，想起我的母亲。
　　良妃抬起眼睛，已无泪迹清亮有神，“情深不渝，永结金兰契！可是到最后都是，聚散难预期。男人的心太大，要的东西大多，往往会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身边的幸福。这个，你就不懂了！”
　　“娘娘，”我情不自禁，就暗暗的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说：“你后悔吗？怨恨吗？”良妃笑得清淡，“上天给我了八阿哥，这已是最大的眷顾了。琉璃，你是聪明孩子，宫里规矩多，受点委曲，也是难免。忍到忍受不了也要忍。”我无意识的点点头。
　　天气热起来，每天闷在房里无事可做，宜妃也不找我了，以前憎恨，现在却希望找点事做。黄昏时分太阳落下去了，外面的亮度还能看见东西。整了头发出来散步，沿着小路慢慢走，树荫深处已看不清影子了。莫名其妙想叹气，和胤禛的争执在所难免，毕竟我们的想法不一样，我们两个就像偎在一起取暖的刺猬，温暖的同时也刺伤了对方。树枝沙沙作响，我扫了一眼走自己的。“不要走。”一个女人压抑的声音。是在偷情吗？加快了步子走开，我不想再听这些事。
　　“找到你了。”一个人冲过来，着实吓我一跳，定神一看是十八。“什么事？”我问他，顺手给他擦擦汗。“找你，你叫洁洁对吧。”十八有些兴奋。“是。”无奈的说。
　　“上次没问你是那个宫的，嬷嬷说找不到你。”十八说道，“我偏不信，你明明在宫里怎么找不以。现在我不就找到你了。”十八说着一脸得色。
　　“对，你很聪明，怎么找到我的。”这个小人没有忘记我，我不认为是件好事。“这个，在上次遇到的地方找啊，我觉得你还会出现的。”十八老实说，“对了，你说你不是宫女，你倒底是谁？”
　　“过客。”我微笑着，我的确是他们生命里的过客。十八一脸不解，“那你喜不喜欢你住的地方？”
　　“什么？你想说什么？”
　　“洁洁，你来我宫里吧，你陪我玩好不好？”十八开口道，“不是要你做宫女，就是陪我玩。”
　　“陪你玩和做宫女有什么区别，总之就是侍候人的。”我说道，“阿哥身边添一个人也不是简单的事。天色晚了，回去吧。”
　　“我对皇阿玛说，一定行。”十八急急的说。“好，你若说通了我就陪你玩。啊呀，嬷嬷来了。”我指着他身后。十八回头看，我借机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