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人鱼的旧欢旧爱

69、第六十八章纷乱嘈杂

　　“猜猜我是谁？”手捂着胤禛的眼睛，捏着嗓子问他。胤禛拉开我的手，“还用猜，除了你也有谁？还有谁会这样？”
　　“你就不会做做样子。”我扬起眉毛，“对了，给你看样东西。”拉着他走到里间，兰花绣屏淡淡闪着光，“喜欢吗？”胤禛没有答，无声的拥我入怀。“每一个花瓣上，每一个叶子上，每一丝每一缕都有我的影子。如果我不在，你会不会睹物而思人？”我不知道我会这样说。
　　胤禛抱住我的腰，让我紧紧的偎著他，认真的说：“不会，你一直都会在这里。”
　　“哦，胤禛，我很爱这儿！我一定留下来，直到永远！”不知怎么，我觉得我的声音中有些颤抖。
　　沉默了一会儿，“今天八福晋，捎了口信说是良妃想见你，明天要你一起进宫去。” 胤禛的声音恢复了清冷。“良妃病了吗？”我问。一时等不到答案，抬头看看他不知想些什么，“我去去就回，还要向福晋祝寿呢。”安慰着胤禛，其实一入宫总是身不由己。
　　“那日太子要来呢。” 胤禛平静的说，我们互看一眼，我一笑，“我正不喜热闹，你替我告罪一声。”
　　晚上挑着灯花，初阳端着水进来，“小姐，洗脚吧。”回头看她眉宇间闷闷不乐，“怎么了，难道是天黑害怕了？”
　　“没事小姐。”初阳闷了一会儿，“是侧福晋的丫头拦住我，问了好一会儿。”“哈哈，真是闲人多事。”我笑着穿上鞋子，“然后呢，有没有为难你。”
　　对镜梳着头发，从镜子里看着初阳欲言又止的样子，“初阳，如果觉得不习惯，就对四爷讲还放你出去。”初阳一听，麻利的跪下，倒让我一愣，“你干什么，我又没恶意。”
　　“小姐，初阳的命是四爷和小姐给的，初阳忠心服侍小姐。”初阳俯着头说着，“对天发誓，我没说小姐一句不是。”赶紧扶她起来，“初阳，我倒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怕你受委屈，终究李氏是侧福晋，是个主子。四爷再怎样也有顾不到的地方。”
　　“初阳不怕。”初阳说着。“四爷吩咐过要服侍好小姐。”“起来了，给我梳头吧。”
　　初阳梳着头，倒底是孩子一会又开心了，“小姐，福晋做寿请了有名的戏班呢，都是名角。”
　　“那你好好乐乐。”我笑着。太子要来呢，胤禛已经明确表示了不让我露面。
　　良妃无什么大碍，只是精神差些。见到我也不惊讶，只是叹气，“老八也是的，好好和你说做什么。这宫里冷清清的不适合女孩子的。”
　　“娘娘，八爷一番孝心，而且我好多天没学画了。”我笑着，“娘娘，上次的粥可合意？”
　　良妃淡淡笑道，“只想听你弹那首往事若如菩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中意味谁人能知啊。”
　　慢慢弹着曲子，良妃如果能忘记往事是不是就能安宁？不，她不会舍得跟一段回忆割断。没有回忆的人生，未免苍白了一点。人在思念里，仿佛比现实美好一点。手尖轻动，我的思绪纷乱。
　　在园子静静等候着，佳期终于请安完毕出来了。忽然有些好奇，佳期是如何看待她的婆婆的。佳期对我轻轻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你怨我吧？”佳期眼波流转看不出她的喜怒。“怨？姐姐，为什么？”曾经对她是有些不满，不过现在换一种心态我已经平和了。“春儿啊，你肯定是怨我的，不然不与我照面就走了。”佳期说。
　　“上次时间紧，姐姐不要怪我无礼。春儿，要自己学会怎样生存。”
　　“哈，真对，不过连自己的丫头也搞不定，也太懦弱了。”佳期的语气轻视，带着不屑。“姐姐，春儿出身寒微，爱得也卑微。姐姐，那些丫头姐姐也清楚。”
　　“我懂，可是春儿每次都说好，我还能怎样。”
　　“别人不能，姐姐还没有法子吗？”我看着佳期，福了福，“八福晋走好。”
　　心情郁闷没来由的想哭，有时候一段感情里的困境，其实当事人心里都明白，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做。只是——爱一个人时，我们往往宁愿相信，爱情是美丽梦幻的，我们宁愿看得朦胧一点，不要太清醒。再多的意见和劝告根本无用。
　　“你在哭吗？”十四看着我潮湿的眼睛。摇头否认，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十四觉得他又长大不少。“又有什么伤心的。”十四接着问。“已经习惯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事情都会习惯的，譬如别离和思念。”十四低声说，“四嫂，给四嫂祝寿。”一时寂寞无声，十四又道，“我要去额娘那里。”“还不快去。”装作不懂十四的意思。十四看了我好一刻，终是没说什么。
　　“昨天一定很热闹？”靠着花树，我似笑非笑望着胤禛。“福晋持家操劳这是她应得的。”胤禛的眼睛波澜不惊，平平问道，“宜妃怎样？”
　　“没怎样，其实皇上忘记了她也就没兴趣了。”笑笑接着说，“这几天陪良妃的时候多。胤禛，每个人寂寞的理由不同，寂寞的滋味却是一样的。”
　　“阿璃，宫中不同别处。”胤禛说着，“有心人太多。宫中最缺的就是特别，最容不下的也是特别。”
　　“所以我才想逃避。胤禛，总是想起在杭州的日子，想起我们的想遇。”说不下去，抱抱胤禛，“你该出宫了吧。”
　　“是，十三弟在等我。太子还有交待的事情未办。”胤禛的语气夹杂着几分无奈。
　　表面是我安静的渡日，其实总是想法子走。这一日终于忍不住，“姑姑，我想出宫去。”“也好，出去散散，让老九来接你。”温贵人说着。“不，姑姑，我是想回杭州。”吸一口气说出来。温贵人愣了，半晌说，“你阿玛来了怎么办？已经等了那么久。”
　　“姑姑，他不会来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会来，我只是为了娘才等待。这种等待让我觉得痛苦。”
　　“琉璃，你走了我连说话的人也没有了。”温贵人脸上惆怅起来。“原谅我，姑姑。宜妃娘娘，良妃娘娘不是都喜欢和姑姑聊天的吗？”
　　温贵人叹气，“姐姐，唉，姐妹共侍一夫，唉我那个姐姐。良妃娘娘的性子太冷清。琉璃，入了秋天气凉快了再走吧。”她眼里的落寂让我心里发热，“姑姑，我答应姑姑。”
　　黄昏天空，太阳正在沉落，晚霞在天空燃烧着，一片的嫣红如醉，一片的绚烂耀眼。在花树下漫步，居然碰到胤禟，微怔之后继续漫步。胤禟走了几步，“怎么不做新衣，上次的衣料不喜欢吗？”“不是，我有衣服穿么。”漫声应了句。“噢，这么说老十三的眼光倒和我的一样。”胤禟突的冒一句。莫名其妙的看他半天，胤禟只是冷笑。噢，那些衣料我送给十三了，怪道胤禟这样。“既然送我了是不是就属于我了，我没有权力处理吗？”有些好笑的说，“九哥，我只是送个人情，清婉穿上很漂亮吧。”
　　“哼，当然随你处理。”胤禟拂拂袖子，“八哥等着我呢。”
　　什么人啊，小心眼，我冲着他的背影伸伸舌头。有人在小声的笑，没好气的回头，“十三，你也这样。”“我什么，好心来找你说说话。”十三收了笑，“九哥惹你生气了。”
　　“不是，是我惹了他。”
　　“九哥被你气着了，哈哈哈。对了，我找你，那个曲子咱们合一合，看看改得怎样？”十三说着。“你已经改好了。”我有些意外有些惊喜。
　　我弹第一节的时候，十三弹第二节，我弹三小节的时候，十三不弹，到下面一段，十三弹的时候，我不弹。我们试了一遍，琴和着笛声，别有一番韵味。一曲既终，我们同时停止演奏，彼此互望着，再一次从头弹起。终了，“十三，谢谢你，这样一改曲子动听多了。”
　　“嘘，好像有人来了。”十三做个动作，示意我走开，立刻照他的意思躲起来。很快出现了一抹明黄，十三请安问候，原来是太子。“十三第这等有雅兴，不知与何人弹奏啊。”太子笑着，“想必是美貌佳人。”“臣弟来时已不见人了。”十三说着，“正在遗憾空余佳音呢。”
　　“噢，十三弟若是有兴趣，做哥哥的一定尽力，把这弹曲的人找出来。”太子语带调笑，“省得对着琴曲思人。”
　　“二哥的美意臣弟心领，臣弟已记住此曲，弹曲之人见不见已不重要了。”十三回说。“噢，十三弟说得是真的。”太子又问。
　　“是。臣弟告退。”
　　“好，一起同行吧。”听着太子和十三渐渐远离，稍稍放下心。绕道而行回温贵人处，十三已在宫门处等我。“我不应该和你弹什么曲子，琉璃。”十三口气有些懊恼。
　　“不要放在心上，有惊无险。再说还是你机敏。”安慰着十三，这么久了太子天天眼见佳人应该记忆模糊了。
　　“不，上次在街头救的唱曲的姑娘，你还记得吗？”十三问道。“记得，你一定安置好了。”
　　十三笑起来，笑得苦涩，“好得很，那些人还是找到那姑娘了。”闻言惊得我也无语。“仗势欺人，不过是太子的奶公而已。”十三压低了声音说得切齿，“四哥谨小慎微是对的，我还是太意了。”见我吃惊，十三又安慰我，“放心，四哥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