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人鱼的旧欢旧爱

40、第三十九章 生辰之礼之三

　　“是不是，你见了便知。” 胤祥笑声爽朗。
　　“看你的样子，她一定是你心中的佳偶，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胤祥没有答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从那里判断呢？”
　　从那里判断呢？我也不知道，只好沉默。两人无言默默走到前庭，光线大亮已经听到人们的笑语欢声。
　　“爷，快入席吧。”一个妇人袅袅婷婷迎上来，语声清柔，明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长而黑的睫毛向上微翘，嘴唇红润而小巧，实在是个“相当美丽”的女人。胤祥微笑，“清婉，这就是琉璃。”
　　心道自己猜得不错，走上前对她行礼，清婉急忙拉住我，“妹妹，不必如此。常听爷提起你，今日一见，妹妹果然人如其名。”
　　“福晋，琉璃见过福晋。”还是对她微微行礼，忍不住睨胤祥一眼，发什么神经不知道女人的心眼很小吗？经常在自己老婆面前提起我，给我找麻烦是不是。
　　“琉璃，你的水果茶清婉很有兴趣，有时间教教她。”胤祥不觉继续说道。
　　还没有回答，里面有人在叫，“十三弟，夫妻情重也不用在这，快进来喝酒。”极大的声音，清婉俏脸微红，胤祥笑起来大步走进门去。“福晋，请入席。”开口请她先行。
　　“妹妹，不必如此多礼。”清婉走在前面，自己都觉得好笑，十三岁的身体，二十八岁的心灵，处处被人唤做妹妹。郁闷！真郁闷！
　　坐在女席的下首，看着灯光下依然端庄明媚的四福晋，心情不由的失落起来，她，也曾是一朵极尽鲜妍的花，也曾在那人身旁吐过最沁人心脾的芬芳，占尽了一季的风情。可惜，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出现，她们比她更美，更年轻也更惑人，今夜的钮钴禄氏，还有以后会出现的年氏。胤禛也许曾对她有情，可到底从她身上移开了，夫妻之间只剩下责任，这个责任担负得何其艰难，忍受着丧子之痛还要为他迎新人操办喜宴。绞着帕子，自己哪？今夜我的行为算什么？无心坐下去，还是找机会溜出来。
　　坐在回廊里，默默看着今夜的月亮，的确很亮，想起娘，此时她是否和我一样同看这一轮月华。腊月初八，是她的生辰也是我的，现世的生辰早已忘记。真的忘记了吗？没有，还记得生日那天林远向我求婚，那时的我为了他的一句话就会感动得流泪。
　　一个铁一样的臂弯紧紧箍住了我的腰。大惊之下用力挣扎，一手弯曲向后插去。“你来真的。”来人放了手，是十四。十四一袭青玉颜色的袍子，整个人英挺俊朗，神气非凡。默默看着他，心中暗骂混蛋。“心里骂我全都写在脸上了，就别硬装了。”他笑着说，有淡淡的酒香。
　　我不说话，我也无法。他是个皇子，我难道还揍他不成？再说我是他的手下败将。他看着我，忽然抬手，但在我脸前停下，又颓然的放下了，“刚才，我若是躲得慢，眼睛怕是保不住。你的手法很准呢。”
　　“为了防身，再者也不知道是你。”说着挤出笑脸，“我可是你的手下败将。”
　　“进房去吧，外面太冷了，你穿得又这样单。”十四说着来拉我的手，“这样凉！”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还不想进去。”用力挣开他的手，今晚福晋们都在，不想引起误会。女人的心很小装一个男人就嫌挤了。
　　“和九哥就可以出去喝酒喝到天黑才回来，和十三就能在外面闲谈，为什么躲着我。”十四的口气阴狠。
　　看着他无语，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同时感到透骨的冷，我自问坦荡，可是在别人眼里全然是另外一种样子。叹息一声，“十四，我自问自己的所言所形也许不符合闺秀的标准，但是对得起天地。九哥，十三，对我而言是兄长是朋友。你懂也好不懂也好---”其实你理解不理解对我根本就不重要，这话说不出口，也不想再谈下去，“你的福晋来了。”
　　十四回头去看，我转身就跑。穿着花盆底跑得不快，很快就被他扭住，挣扎之间袖子里的东西掉下来。是那支头簪担心摔坏了急忙去接，十四比我动作快抢先拿到手。“还我！”
　　十四一转身打开包布，“谁送你的？”
　　“我的，还给我！”加重语气，狠狠的用防备的眸子望著他。
　　十四的右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来，“既是你的为什么不戴？”口气即似是嘲讽又似是随意。
　　“那是我的事。还我，你已经打碎了一支。”放软了语气。
　　“好。”十四痛快的答应，同时动手把头簪插进我的发髻，正在纳闷他今日怎么转了性。猛然间，十四的嘴唇压在我的唇上，火热的、猛烈的。然后，他低低的在我耳边说：“ 头簪上有内务府监制的标记。”说完十四急步走开。
　　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徊廊里，不禁怔在那里，十四是什么意思？天哪，真是糟透了，我为什么要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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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七各府都在准备过腊八，佳期是当家人格外忙碌。躲在房里清静，一个简单的节日弄得那样复杂，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春儿在一旁，“小姐，明天好歹也要吃一碗寿面才行。”
　　“春儿，只是过十四岁而已，我又是寄住在这里。明天是腊八人人都在忙这事，千万不能和别人提这事，一丝口风都不要露。”
　　“小姐。”春儿有些难过。
　　“好春儿，有你在身边就行了。给娘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
　　“好，明天我们准时去。”
　　翌日，佳期一早就进宫去了。春儿也在房中给我打扮好了，镜中映着亭亭玉立的一位女子，梳着宫装髻，簪着珍珠簪子，穿着粉红色小袄儿和白锦缎的裙子，外面罩着件大毛的白斗篷，乍一看去，倒有点像和番的王昭君呢！盈盈然如秋水的眼睛，朗朗然如柳带的双眉，嘴角的笑容却有些苦涩。收回目光，“走吧，春儿。”正要出门，一个婆子进来，“姑娘，想请春儿姑娘去帮点小忙。”婆子虽然带着笑，语气却并不恭敬。
　　“这位嬷嬷，真不巧今日有事，春儿怕是帮不成忙。”我淡淡开口。
　　“姑娘，原来是不肯开口的，可是福晋出门时吩咐----”婆子居然抬出佳期来。
　　“佳期姐姐出门时并未对我交待过什么。”打断她的话。
　　“小姐，春儿不陪你出门了。嬷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春儿陪着笑急忙开口。
　　“春儿！”
　　“小姐，春儿去去就回。”春儿转身请婆子同行。暗自闷气，这帮家伙这样表里不一，春儿为了维护我不知怎样受气。
　　到了寺庙里，默默上了香，静静为娘亲祈福。烟雾缭绕菩萨的面目看不分明，“菩萨，你是我的见证。不管有多少艰难的日子，我都会一日一日挨下去！菩萨，请把我的思念转达给娘，请她给我力量。告诉娘亲，我没有一天一刻，忘记过她……”
　　在回去的路上，一辆马车经过身旁又停下，有些奇怪是谁呀？清婉已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过来，“妹妹，这是去哪里？大冷天的，上车吧送你一程。”
　　“多谢福晋，我只是回八爷府上。福晋您先回吧，琉璃想走一走。”
　　“妹妹，今日没有空闲，改日请妹妹到府上闲话。”清婉笑容甜美，明亮的大眼睛也满是笑意。
　　今天心情抑郁对她的邀请对并不动心，淡淡一笑，“福晋，我会去的。”
　　看着 清婉的马车离去，叹一口气继续走自己的路。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这样美丽温婉的女人才适合十三，很久以前胤禟的话又出现在脑海里，“十三对他的福晋极好的。”自嘲的一笑，十三怎会是我的。
　　“小姐。”一个女孩的声音打断我的神思。停下脚步，认真的看她，“初阳！”把她拥入怀中，“你怎么在这里？”初阳长高了不少，有些认不出她。
　　“小姐，四爷请你去。”初阳回答，“知道你出门了，所以我才等在这里。”
　　“让我去哪里？做什么？”追问初阳可是什么也问不出，只好跟着她走。暗自寻思，胤禛倒底想做什么？又到了上次那个院落，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特别。满腹疑惑的走进房内，一阵暗香涌来，满屋都是形态各异的水仙花，正惊奇得说不出话来。初阳已和几个仆妇手举托盘从门外鱼贯而入，佳肴美点摆了一桌子，接着，齐齐行礼：“小姐，祝贺小姐生辰之喜，青春永驻！快乐常在！”
　　我又惊又喜，简直意外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初阳已和仆妇退出，胤禛出现在门口，那黑淀淀的眼晴
　　里暗藏笑意，慢慢走近我，“阿璃，喜欢吗？”
　　看着他，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胤禛用指腹拭着泪珠，轻轻的柔柔的，“不喜欢吗？”
　　“喜欢，太惊喜了，是喜极而泣。”带着泪珠却笑起来，“ 胤禛，我没想到，我好意外。”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阿璃。”胤禛的黑眸没有那么清冷，低沉的声音带着魅惑，不由自主踮起脚尖，慢慢迎上去。所有的痛楚不快都化在这一吻中，这是一个炙热、缠绵的吻，彼此奉献，彼此需索，彼此慰藉着彼此，彼此渴求着彼此……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都借这一吻来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