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二章 香山红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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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树下，他长身玉立，花瓣轻落，周身清秀雅致的气韵如诗如画，可是他眼里的落寂、伤痛、无助，让我不由的心酸心痛，脸上凉凉的东西悄然滑落。彼此无声的注视着，我的眼泪越流越快，渐渐模糊了视线。胤禛慢慢走过来，抬手轻轻为我擦着眼泪，指腹的凉意让我吃惊，他的手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温暖干燥的。
“对不起，胤禛。”喃喃的说着，泪珠又滑下眼睫。
“阿璃，对不起什么？”胤禛的声音柔和不似从前那样清冷。
“不知道，只觉很内疚很抱歉，我如果不在宫里，可以更好的陪弘晖----”抽噎着说着，猛的被胤禛揽进怀中，他的力度那样大，大得让我忘记哭泣。胤禛的下颌轻轻放在我肩上，良久才闷声说，“你不需要内疚，最后的时光让弘晖快乐的人是你！”
“ 胤禛，我--”
清凉的唇瓣落下来，轻吻我脸上的泪珠，脑海里乱哄哄，自己应该躲开的，可偏偏什么也做不了。胤禛拉着我的手，两人坐在草地上，香烛已燃尽只剩青烟，“宫里不能做这个。”胤禛用枯草划了划。
“知道一点，所以才躲在这里。”
“这些做什么？”胤禛拿过那包纸鹤。“这个，这个---”忽然不好意思，脸也微烫，“拆满一千个纸鹤可以满足一个愿望，希望，希望弘晖一路走好。现在，孝懿仁皇后和弘晖---”说不下去，闷闷拔着身边的草。胤禛抬头望着天空，缓缓说道，“皇额娘现在有弘晖做伴，不会那么寂寞了。”
晚上在床上总也睡不着，我们黄昏时才分手，胤禛说了些孝懿仁皇后的往事，临分手时他说，“你是个小傻瓜，心地单纯的小傻瓜。”话虽如此，他还是带走了纸鹤。想着想着忍不住苦笑，此时我在想他，他会想我吗？他是一家之长，诸事繁多还要安慰那个伤心的母亲，我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他是想爱也爱不起的，想到爱，心痛又惊慌，自己的心不是只想给自己吗？不是言行一定要谨慎吗？
胡思乱想半夜，第二日起来对镜一照，眼睛略肿还无神，也好有理由不出门了。平静心思，专心写自己的字，现在的字写得比以前好看多了。光阴似箭，转眼间康熙帝就要回京了，借机向姑姑提到出宫。温贵人答应的爽快，“也好，回去好好准备，选秀的日子也快了。”唤了锦儿，取了一个妆盒送我，“这些首饰都是我年轻时戴的，你平日总是素服素妆，选秀时可不要如此。”谢了姑姑，闲聊一会儿回房整理东西。听着要回去，春儿也高兴，“回八贝勒府，太好了又能--”这丫头话说了一半不再说，看她几眼觉得她莫名其妙。
挑了两件首饰送给锦儿，感谢她照顾我这些时日，锦儿推辞被我硬戴在头上才做罢。这一日又向良妃辞行，她一如往日恬淡，康熙出宫避暑、狩猎她从来没有随行。心下感叹不已，良妃眼里的坚忍才是她真实的心情吧？
回到八贝勒府的小楼，觉得呼吸顺畅不少，休息了两天，十四来看我。两人随意聊着，说到皇上回京，胤禩、 胤禟、胤誐也就要回来，不经意间看到春儿听得专注，不禁奇道，“春儿，怎么还不去倒茶。”这才去倒茶，心里奇怪不过也没多想。
“十四，什么时候能去香山？”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看香山红叶最佳的时间是每年的九月至十一月初，不过九月看时，山还是绿的，红叶只是点缀其中。到妙峰山赏叶早在元初就有，是京西的一项古老传统，其间还有民俗舍粥等活动。”十四说的东西，以前我在网上也查过，略略还记得。
“到十月或者十一月，我人还不知在哪里？”说着有些惆怅。十四默默看了我一会儿，“担心选秀吗？”
“有一点，也不全是因为这？”对他一笑，“你要做个好的导游啊！”
“导游？什么词？”
“那你就甭管了，玩得开心才是正经。”
“哈，等八哥、九哥、十哥回来以后定个日子，都去散心。”
“你四哥呢？十三哪？”
给十四又续上茶，他抚着茶碗半晌不语，“琉璃，弘晖的事--四哥未必肯去。”
“没有试怎么知道呢？正如此才想让他出来散心忘记伤痛。”
“伤痛？四哥也会心痛，四嫂伤心倒是真的。他没哭，连难过的样子也没有，还是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十四放下茶碗，有些不平之气。
“四哥是一家之长，他若是伤心得失魂落魄，六神无主，他身边的人该怎么办？他在心里哭啊，无声的悲痛比有声的悲痛更深、更痛、更让人难过。”
十四惊讶的看着我，对着他的黑眸，“十四，四哥外冷内热，比不上八哥那样温暖如风，所以有些人才被他的冰冷吓跑。他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试着了解他，相处并不难的。”十四伸手握住我的手，“琉璃，在你眼里每个人都是好的。四哥，我们---”重重握了握手，再不说什么起身离开，摸着被他握痛的手，感到无奈又无力。
胤禩和佳期终于回府，府里忙了几天又平静，许多日子不见佳期，见面觉得生疏，简单谈了几句就告退。理解她的心情，谁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在温贵人身边的时日，对胤禩的往事略略知晓一点。胤禩当初钟情良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宫女有姣好的面容和低微的出身。胤禩娶了佳期后，那个宫女不知是遣出宫去还是死去。自己胡乱猜测那个宫女定是死去，若不然胤禩种那么多竹做什么，还喜欢夜里去。一个人的初恋总是难忘，恋人若是阴阳相隔更会铭记终生，记得有句诗说得好‘老来多想忘，唯不忘相思’。想起佳期的失落，胤禩什么时候才能珍惜眼前人呢？
又过了几天，去香山的日子定下来。早上，春儿帮我梳妆完毕，打开首饰盒让她选。春儿奇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你不去吗？香山红叶很有名的，和我一起去吧。快挑吧！”
我是一身藕色汉服，同色绣鞋。春儿淡绿汉服，头上簪着我选的珠花，略略施了点脂粉，恰似初开的绿菊。我和春儿坐车阿哥们骑马，十四走到车旁，“琉璃，坐车闷得慌还是骑马吧。”
“我若是骑马，春儿怎么办？你先行吧。”
“真没想到你还会骑马？”胤誐也赶上来说。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前面胤禟在催，胤誐和胤祯催马前行，春儿收回目光眼含笑意。
到了山下，和春儿下车，他们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见胤禩也在并不觉得奇怪，八爷党少了他怎行。一路慢慢上山，走了一会儿发觉没有什么游人。好奇的问，“怎么没有人，香山红叶的美景很名气的。”
“封山了，今天哥几个可以玩得痛快。”胤誐解释道。听得我暗暗一撇嘴，“皇气逼人。”
“你说什么？”胤誐追问。
“我说多谢十哥想得周道。”
“琉璃，知道香山的得名吗？”胤祯问道。这个难不倒我，“得名主要说法有二：一是得名自最高峰的钟乳石，其形似香炉，称为香炉山，简称香山。二是得名自古时香山的杏花，花开时其香味使得此山成为名副其实的"香山"。 ”
“答对了，奖你什么？”十四装着为难的样子。
“不用为难，你的马回去的时候借我一骑就行。”
“这有什么难。”
我们几个边走边谈，胤禩、胤禟话语不多，走得并不慢，一会儿就走到半山腰。前面有两个人影也在爬山，“十三，十三！”我试着喊一声，那人回转身来挥挥手，果然是十三。快步跑上去，“十三真的是你！”十三笑得爽朗，“早知你要来，就和你一起来了。”回头看到胤禛并不意外却有点尴尬，那日后我们并未再见面，低头行了礼。八、九、十、十四也赶上来，兄弟们团团见了礼，继续爬山。
到了山顶，迎风远眺，山还是绿的，红叶点缀其中，斑斑斓斓，在多种色彩中也有了一种秋的韵味。胤祥给我指点方向，永定桥、石景山、颐和园、玉泉山尽收眼底。“香山的春天去得晚，平原花谢之时，这里的杏、桃、梨、丁香花依然茂盛，万紫千红，一片迷人景色。琉璃，明年来踏青吧。”胤祥说。
“好啊，如果可以一定来。”我笑着答应。
“也算我一个，琉璃你不要忘了。”胤祯在一旁听见了，不避嫌的拉我到一边，“我给你讲香山景色。”慢慢抽出手来，十四爽然的笑容像秋季的天空，我却笑得勉强，偷眼去看别人的表情。他们兄弟在一起谈笑，真也好假也好，这一刻是兄友弟恭。
看看太阳渐落，我们也慢慢下山。春儿扶着我，她的脸色红润眼睛水盈盈的，难得见她这样开心，不只是开心还有幸福的感觉。再看一眼胤禛，不知他的伤痛怎样了，胤禛的眼睛居然转到这一边，我们的眼神短暂对视又各自移开。
到了山下，让春儿先上了车，春儿准备扶我也上去，摇头表示不用。待卫把马也牵过来，走到十四面前，伸出手。十四一愣，“你真要骑？”“当然，说话要算数吗。”说着自己动手抢过马缰绳，一纵身已上马。马有些欺生原地踏着步，“快下来，你真的会骑吗？”十四急急说准备拉马缰。我摸着马头轻笑，“不是蒸的是煮的，等着瞧好了。”手下暗自用劲，马吃痛长嘶一声发足急奔。“琉璃，不要慌，拉紧缰绳。再牵马过来！”十四的声音透着紧张。
“十三弟，快把她拦下来。”胤禛清越的声音也传来，只做不闻，等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好久，怎能让自己的计划失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香山红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