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玉落》风之竹·幻狼

5、婚

　　秋根本就不记得那夜床帏之事。醉者无心，醒者有意。也许秋什么都不记得是好事。只不过，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至少对于玉来说。也许那夜自己若也喝了酒，什么都不记得的话就好了。

　　转眼又是新年的春季。秋早将自己的父母接来京城同住。他在官场上也算是意气风发，端午之前便会和皇亲贵族的千金共结连理。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看来府上也是忙碌非凡，要张罗大婚之事。

　　玉仍然与秋同住，两位老人对玉也很是喜欢，且将玉做恩人看待。而府中上下，对玉也很敬重。而这次秋大婚之事，玉也一样帮忙筹划，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玉见过那位王爷府的千金。的确是个美人，气质不凡，的确是大家闺秀。她应该会是秋的好伴侣吧。秋能成为王爷府的乘龙快婿，日后官场上应该更是平步青云，玉真想好好向他道贺。只不过……自己不是女人，又何必介怀这么多事……真是不应该。更何况自己乃一届仙家……居然做这样自毁道行的事……想到此，玉不禁坐在后院里叹气。

　　农历五月初一就快到了。秋的府邸里一片喜气。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神情气爽的秋，玉也很是开心。不过玉是内敛的人，连内心的情感都不会露在脸上，淡然一笑已经诉说了他的喜悦之心。这点秋倒是了解。

　　大婚前的一晚，玉又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月色。也许自己应该提早回月宫。留在人间，到底所谓何事？到底何事不能释怀？连玉自己都困惑了。

　　“玉，你在这里啊。”
　　“秋。”玉微微笑了一下。
　　“呵呵，今晚月色不错啊。”
　　“嗯。”今夜天上有些乌云，并不是赏月的好天。不过又何必拆穿呢？
　　良久，无人说话。

　　“呵呵，恭喜你了。你现在年轻有为，又是王爷的东床佳胥，日后好好努力，定能成就一番事业。一直没机会好好道贺。明日是你大喜日子，再不道贺，怕是没机会了。”
　　“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与其说你道贺，不如说是应该我向你道谢。”
　　“你言重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酒后出真言，不外乎也是胡言乱语。对于秋来说，玉也只是一个曾经收留他的恩人。也许等明天婚礼举行之后，就应该离开吧。

　　“等等。我们好不容易有时间，何不坐下来好好聊聊？”秋拉住玉。
　　“你有话要说？”
　　“我……”
　　玉还是坐了下来。
　　“你好象从来不喝酒。”
　　“嗯。”玉微微笑了下。
　　“是怕醉吗？”
　　“也许。”
　　“明天我大婚，你会祝福我吗？”
　　“当然啊。”
　　“呵呵，成家之后不知道何时还能这样坐在一起聊天……”
　　“会有机会的。”
　　“你要离开……？”
　　突然，玉发现自己舍不得说是。“也许吧……”
　　“你就和我一起住吧……”
　　“和一个外人？”
　　“你又不是外人……”
　　“呵呵，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秋看着玉飘然离去，落寞异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是有些话，总是难以启齿。只是秋不知道，有生之年他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将今日的心情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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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非凡的大婚。看来新郎官今夜不被灌醉是不可能的了。虽然有时会喜欢看看人间的热闹，但玉还是很早就回到了房间。倚窗望月，看着心上人结婚是怎样的滋味？当妖有了感情，它就能成人。那对于兔仙来说，这样的修行算什么？如今似乎能理解为何有女仙会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只可惜，始终是有缘无份。更何况，自己又是个男子？注定没有结果的一世姻缘，自己为何如此眷恋？

　　清冷的广寒宫，清冷的庭院，清冷的月色。听到隐约的乐声人语，却是揪心的寂寞。如梦的尘世，就连旁观者似乎也会迷茫地陷入其中。是身陷泥潭，还是作茧自缚？玉不想知道。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自己舍的放下？

　　明明是初夏，为何这么冷？明明是喜庆的夜晚，为何这么悲伤。玉能看到远处厢房的灯火熄灭。一夜花烛，应该是幸福的感觉。可能是月光的关系吧，这么忧郁的光线，是谁都会觉得失落。嫦娥，你我就住在这样的世上。可你曾经体会过爱情，而不通世情的玉兔却对人间一无所知。根本就不应该再次下凡。这样就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思念，没有七情六欲。这样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快乐一些？

　　说仙人逍遥。其实真正逍遥的是人。清规戒律下动了凡心的仙人，只会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