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玉落》风之竹·幻狼

6、归

　　还是那间宅院，不过看起来有扩建的痕迹。秋是朝廷命官，当年宅院的样子自然不能匹配秋现在的身份。转眼十年，对玉来说不过是短暂的一天。如果一切能淡去，做朋友也是一件美事。

　　玉依旧是一身白衣。他站在宅院的门口，想进去，却又不知是否应该进去。秋应该年近三十了，他还认得玉吗？而自己又该为自己无故失踪十年作何解释？

　　门口的侍卫见玉似乎要进去，便先开了口。
　　“公子要进来？在下可以去通传。”
　　“我……”
　　“这是什么地方，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总管。”侍卫转身微微鞠躬。
　　“阁下不知有何事？我们官人不是随便就能见的。”

　　玉还记得搬进新宅的第一天，秋跟府中上下说玉想做什么都可以，无人可以阻拦。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我不能进去……？”
　　“你是谁？你凭什么进去？有事请呈拜贴，无事请回！”
　　“……那……在下告辞了……请代我向秋大人问好。”
　　“知道了。您慢走。不送。”
　　“放肆！”
　　“大人……”

　　玉转头，挺拔的青年，比以前更成熟，更稳重。
　　“玉！你回来了？！”
　　秋跑过来，拉住玉的手。依然是温暖的手，只是多了种让人安心的厚实。能再次感受这样的温度，也算是一种满足。

　　玉笑了，依旧是那淡然的笑容。可是在秋眼里，那样的笑容好悲伤。不方便做什么，也不方便说什么。秋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份忧郁，突然觉得心头很紧。

　　“玉，来了怎么不进去？我说过，在这间府邸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他还记得……

　　“大人，这位就是玉公子？！小的有眼无珠，刚才失礼之处还望公子包涵。”
　　玉摇了摇头。
　　“玉，一别十年，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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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几乎翻遍了京城，真是让我担心死你了。”
　　“我一个大人，怎么会消失不见呢？让你担心了，抱歉。”
　　“你要走也应该告知一声。你不声不响地离开，我……”
　　“我已经回来了。以后……我会告诉你我离开的。”
　　“你又要走？！”
　　“没有……”
　　“你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吧。”
　　“呵呵，你长大了。”
　　玉，你这么说……失落，顿时缠绕在秋的心头。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尊夫人可好？”
　　“鸢儿还好。”
　　“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
　　“游山玩水罢了。”
　　“你自己？”
　　“嗯，我回了江南，后来就到处拜访名山大川了。”
　　“很逍遥阿！什么时候我若也能如此就好了。”
　　“这么快就觉得官场无奈？”
　　“也许吧……官场，总不是十几岁时的幻想。”

　　夏季蝉叫不停，微风吹过，伴着树叶的沙沙声，让夜晚显得更加安静。两个人各怀各的心事。相对而坐，却无声。就如当日，中秋湖边。

　　时间也许可以冲淡一切。正如两个人，如湖上扁舟，越漂越远。这是玉要的？这是秋想的？复杂的心绪，自行缠绕，作茧自缚，怕是这个道理吧。可是谁又摆脱的了这层茧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