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九渊纪事》秦晓

9、吞佛残章 之 （七）

　　（七）
　　仿佛只是一眨眼，时间便溜了过去。

　　鉴于异度魔界恶劣的环境，魔的成长都非常迅速——长时期的停留在软弱的幼年期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无法尽快长大并获得力量的魔，只有被淘汰一途。
　　同理，魔的体质也较在温和环境中生长的生命要强韧许多。然而，强韧并不代表永远不会患病。

　　红发雪肤的魔半躺在床上，乖顺安静的喝下侍女递来的一勺勺苦药。
　　九渊坐在床榻斜对面的桌旁，一如往常安然恬静的看书，只是眼角打量的余光一直也未离开床上的病患。

　　不过几年，初见时的那颗小白团子现已成长了许多，虽然仍略显稚气，然而四肢已经变得修长，将将到了可以被称呼为“少年”的年纪。大约十天前，墨发魔物与阎魔旱魃喝茶的时候被提醒了——这个孩子已经成长到不适合与他同榻而眠的年纪了。
　　九渊微微转开注意力，回忆起阎魔旱魃的话：

　　——这不利于魔的成长。

　　不需要仔细思考，九渊也知道阎魔旱魃话语的正确性。因此虽然相当舍不得，九渊还是当下就让仆人们另收拾了一间房，嘱吞佛童子即日便搬过去。
　　然后刚刚跨入少年的魔紧接着便生病了，并且还是身为魔族极少见的严重病症。

　　果然自己的做法不利于魔的成长吧。
　　九渊在心里认真地检讨，决定以后要对吞佛童子更严厉些才好。

　　.

　　侍女端着盛着空药碗的托盘退了出去，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掩上了门。
　　听着侍女的脚步远离到听觉范围以外，墨发的魔物放下手中的书，坐到了少年魔者的床边。随着魔物的行动，少年艳丽的金眸定定望向魔物，寂静无声。

　　这是疑问。
　　感觉吞佛童子的视线，九渊明了其中的含义，但似乎并没有为少年解答的意愿。他只是把自己想做的、认为该做的事做完而已。

　　“药可苦？”墨发的魔物缓缓转动玄黑的眸子与金眸对视，轻柔的声音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一如以往的肯定语气。
　　吞佛童子没有答话——九渊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这般的疑问句，不过是礼仪上的周全罢了。

　　九渊自袖袋中掏出一只小盒子，扭开盒盖，甜美的香气便悠悠飘散了满屋。
　　红衣玄发的魔自盒中拈出一物——是一朵糖渍的花。浸在糖浆里的时间长了，看不清花的本色，但显然非是异度魔界之物，想来应是回魔界述职的探子们送上来的苦、道境的贡品。鲜为人知的，其实要讨好第二殿的第二把交椅，这类小东西最为适合。

　　“张嘴。”
　　九渊发出命令，而吞佛童子执行。

　　糖渍花甜美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药残留在嘴里的浓烈苦涩马上被清凉的甜香赶尽。很舒服的香味，很讨人喜欢的味道。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在吞佛童子的意识里，九渊极少给与完全没有意义的奖励或安慰。

　　然而九渊没心思去揣度解答吞佛童子的疑惑，他只是抬抬手，遮住少年的眼睛，淡淡的嘱道：
　　“睡觉。”

　　于是红睫刷过掌心，素来听话的一头焰发的魔放松身体，在药力相协下沉沉睡去。

　　.

　　距离上次登门十数天后，阎魔旱魃再次拜访九渊——以探病的名义。
　　墨发玄眸的魔素来无血色的面容看起来又苍白了三分，只得坐于床榻上招待一殿魔君。

　　“你居然也会生病。”多角的君王似有调侃之意。
　　“生者，才有生病的机会。”先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第二殿的大将才认真回答对方的话，“我也没想到这病能传染到我。”
　　“是你没好好休息吧。”阎魔旱魃语气肯定。
　　犹豫了一会，九渊决定坦白：“……他抓着我的头发，不好吵他。”

　　不待阎魔旱魃再发言，墨发魔物径自岔开了话题。朝一殿魔君摊开手，九渊道：“上次的冰糖槐花，我吃完了。”
　　阎魔旱魃自怀里摸出一只盒子，打开递至九渊面前：“冰糖的没有了，蜂蜜口味可要一试？”
　　九渊拈起一朵放入口中细尝，半晌，才慢慢道：“阿阎，吞佛的训练也到一阶段了，等他身体好些，我想让他去恶火炉历练些时间。”

　　恶火炉大约不是什么舒适的地方，但很能锻炼魔的体质，且恰合吞佛童子的功体，在那处锻炼些时间，相信会对他的修为大有助益。

　　阎魔旱魃大笑，将盛花糖的盒放入魔物手心，道：“放心吧，九渊。下一回，我会多拿几盒冰糖槐花的。”

　　魔物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再拈了一朵槐花放入口里。

作者有话说

　　更新。
虽然我大概会更得很慢，但……继续呼唤道友们的回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