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吞佛残章 之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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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第一殿的战斗狂们皆是装蒜的高手。”
九渊的评价或者不够优雅客气，然而极为中肯。热爱战斗的魔大都喜欢挑战，而选择了对某一事物执著就必然要对许多其他事物选择忽视。
这两点，几乎可算是第一魔殿的将领们的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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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只有三个人的酒桌上多出了第四个身影。那是一殿的第一武将、鬼族的大皇子、有着凌厉眼神的红发战神——银锽朱武。
虽说第一殿与第二殿向来多有交流，然而那的确是妖族的女王第一次与银锽朱武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毕竟，作为第一殿的第一战将，远轮不到第二殿对他发号施令。
诸魔寒暄一番，径自寻位坐下。或许是多出了个陌生人的缘故，气氛慢慢变得有些冷。将银锽朱武邀来，近日与之走得极近的九渊未作言语，便听得阎魔旱魃忽抚掌大笑，道：
“九祸，你便直说吧！九渊家的吞佛童子可是你从朱武那处抱回来的？”
闻其言，九渊端起茶杯掩住自己忍笑的唇，便是极重礼仪的九祸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对面的红发战神一番，嫣然而笑。
银锽朱武见二人反应，好奇不已，转头向九渊问道：“吞佛是何人？”
放下茶杯，九渊曼道：“吾家之子，形貌与汝有几分相似。”
“伊又与九祸女后何干呢？”
“循其源，伊是九祸送与吾的。”顿了顿，九渊又语带一份促狭的道，“伊是相当优秀的孩子，将来许会与汝争取战神之位哦。”
银锽朱武大笑，不甚在意的回道：“如此，吾可要加紧修行才可！”
经此一插曲，四人间的气氛便慢慢热络起来。而石桌旁银锽朱武的位置也从此定下。
如同妖族女王众所周知的暗恋，这一代的战神对九祸女后的恋慕也是由来已久。只是这份情感碍着那著名的暗恋，无以表露，无从下手。如今有了接近的理由，银锽朱武自不会任之溜走。
第一殿的武将都乐于挑战，同时也深谙忽略的诀窍。
交情是需要时间来累积的。
慢慢的，在许多次聚会谈天后，比起更早认识的九渊与阎魔旱魃，银锽朱武反而与第二殿的魔君最为熟稔。
第一殿的将领们多少都有些相似气质的。
世上也不存在能够持续一生的完全不在乎回报的情感。
而时间是凶猛的毒药。
或许有一天，英武的红发战神、鬼族内定的下任族长，会取代那个青面多角的木头在美丽的女王心中的位置吧？
若果真如此，他们又会走到何处？
再一次坐在四人聚会的石桌前，安静的看着眼前三人的互动，九渊不太负责任的让思绪在脑中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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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大约都是入侵者，然而如果无法驱逐，其身份也许就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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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恶火炉待了两年的吞佛童子甫回便发觉了变化。
演武场里的那个身影不属于他记忆的任何一个部分。
酒红长发。
艳丽火纹。
细长尖耳。
每一项都在在表明着对方鬼族皇族的身份。
听闻九渊近来与战神交好，是对方带过来的鬼族吗？
各种心思迅速的在吞佛童子脑里转了一圈。
既然自己所寻之人不在此处，便无需在此再耗时间。
吞佛童子想着，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演武场。
要驱逐入侵者，更有效率的方法有很多。
而九渊，厌恶吵闹。
直到午后，九渊方从殿上回来。
吞佛童子一直等在花厅，而那个鬼族少年演练完毕已回厢房休息了。
两年，以魔族的生命长度而言不过一瞬，但对于成长期的魔族，足够产生许多变化了。
“汝回来了。”九渊站定在花厅的门口，看着那个因听见自己脚步声而起身等候，礼仪周全的红发少年。
这一日是阴天，阳光淡淡的，让人也有些恹恹的。
然而昏暗的天光不能遮去少年的成长。
那个一头艳丽焰发的孩子更高了，看起来也更强壮，仿佛可以想见比离开时强大得多力量的河流在他皮肤下奔腾——至于功体是不是真的大有长进，可以容后与他去演武场验证。
九渊打量着安然站在自己目光里的少年。
“坐。”收回视线，墨发的魔挥挥绛红衣袖，大步走进花厅，坐在自己惯常的位置，问，“汝在恶火炉这许多时间，有何收获？”
吞佛童子随后落座，开始将在恶火炉的经历与思考慢慢道来。
约摸半个时辰，吞佛童子便把在恶火炉能说的经历都说了，至于剩下的些许疑问需得在战斗中见真章。于是花厅里的话题便被引向了早晨见到的鬼族少年。
“螣邪郎吗？伊是数日前战神送来的，让吾教导伊咒阵之术。”对于吞佛童子的疑问，九渊大方的给予答案——第二殿首席战将对于阵法的研究也是有名的，“汝也到了该学习法阵的时候了，多个学伴不好？”
对于这个问题，吞佛童子没有回答。
九渊观察焰发雪肤的魔的神气，道出对方的潜台词：“汝不喜欢伊。”
金眸直视过来，然而仍然没有回应。
“世事不会随汝之喜恶而改变，不可以喜恶决定汝之决策。”九渊无视金眸中的坚持，宣布了焰发少年对于入侵者的第一次驱逐的失败，结束了这次谈话。
第二殿的首席大将起身，绛红衣袖上大片火纹招摇的流动：
“与吾去演武场。”
然而走到花厅的门边，一身红衣的魔却又顿了脚步，微偏过头来道：
“伊既是汝之学伴，便是平等身份，练习时不必太过小心、缚手束脚。”
顿了顿，又道：
“只要非不可逆转之伤，家里疗伤的灵药多得是。”
语毕，便一路行往演武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吞佛残章 之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