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打脸日常》禾镜

31、第 31 章

　　昭阳看着王元晔挺直的背影，眨了眨眼，然后侧头贴近如碧。

　　“他方才说什么？”

　　看着昭阳露出鲜少会有的傻傻表情，如碧忍不住乐了，“殿下，其实奴婢觉得王大人还是不错的。”

　　昭阳扶着如碧的手继续往回走着，顺带斜了一眼如碧，“如今他只这样说了一句，你便觉得他好了？”

　　因着昨夜里下了些小雨，这地上的鹅卵石有些滑，如碧小心地扶着她，嘴上回道：“奴婢哪里便是这样眼皮子浅的了？”

　　说完又细细解释道：“奴婢是觉得，这位王大人为人正派有学问，又对殿下好……”

　　“不对，”昭阳打断她，皱着眉纳闷道：“他不就是送了我几样东西吗？怎么就对我好了？”

　　如碧看着昭阳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殿下，您真是当局者迷，王大人送您的东西哪一样不是花了心思的，不是您喜欢的？更何况……”

　　说到这里，如碧却像是失言一般，连忙捂住嘴，不肯说了。

　　她越是这样，昭阳便越是好奇，“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见如碧还是不肯开口，昭阳猛地停下步子，也不往前走了，而是转身瞪着如碧：“你不会是背着我收了他什么好处吧？这么为他说话。”

　　如碧跺了跺脚，“殿下，您这话可真真是冤死我了。”

　　“那你就说啊。”

　　如碧咬咬唇，无奈只好开口：“其实一开始您派奴婢去查李茂祎的时候，王大人就暗中给我们递过线，当时他的人也没有隐藏身份，奴婢一查就查到了。只是当时还奇怪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如今看来竟是殿下的原因。”

　　说到后面，如碧的语气愈发轻松起来。

　　如碧方才的话中之意，王元晔竟是一开始便知道李茂祎此人有问题，那他到底知道多少？还有之前孙氏夫妇是不是他早就知道，故意送到自己跟前的？

　　昭阳却不像如碧那样单纯，重新迈开步子，脑中却不断的思索着。

　　王元晔当初讲这些事情告诉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是真的喜欢她吧？

　　她记得，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啊。

　　回到寿宁宫，昭阳也没有想起来，她和王元晔第一次见面的的确确是在她回宫当日的接风宴上，在此之前，她的脑中并没有任何有关他的记忆。

　　昭阳坐在软塌上，直到下面的人将午膳摆好如碧过来喊她时，这才堪堪回神。

　　如碧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在昭阳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憨憨地替昭阳布菜，“殿下，您自路上回来便心神不宁的，可是有什么事吗？”

　　昭阳斜了一眼引发她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凉凉道：“也不知是谁，回来路上与我说了许多关于王大人的事情。”

　　如碧恍然，笑道：“原来殿下是在想这个呀，不过，王大人也确实挺不错的。”

　　如碧将手中的脆皮黄瓜放置昭阳面前的小碟中，她还记得早上殿下还挺喜欢吃这道菜的。

　　“殿下难道不觉得，王大人在一众贵公子中算得上是很优秀了吗？”

　　这话如碧倒是没有说错，昭阳夹起碟中的黄瓜，酸甜味道在口中回味。

　　便听见如碧又开口了：“殿下若是实在不喜欢王大人便也算了，左不过这么多世家公子，总要殿下喜欢才好。”

　　喜欢？昭阳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原本只是想着，辅佐太子稳固朝政便也罢了，其他的也没有多想。

　　可如今王元晔确实拿住了她的软肋，提出了一个十分具有诱惑力的条件，父皇如今年纪渐长，身体也大不如前，她前两天去太极宫请安的时候，还凑巧碰上了太医局院正刚请完平安脉出来，院正脸色并不好。

　　她这两日面上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可是每每到了夜里，也是担心父皇身子，白日里却又不敢叫他看出来，也是心力交瘁得很。

　　如今漠北虽然太平，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蛮夷会不会卷土重来，朝中新政推行的也不顺利，出身于天子门下的清流文臣根基还不稳，内阁的大部分势力还掌握在世家手中。

　　若是王元晔真的能够死心塌地的辅佐太子，那她和父皇倒是真能安几分心。

　　如今父皇虽是重用他，但谁也不能保证王元晔日后待太子也能这么衷心。

　　阿若回来时，便看到昭阳坐在膳桌前，神思不属。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劝道：“殿下，还是快些用膳吧，若是一会儿凉了便不好了，无论怎样，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昭阳低低应了一声，也收回了脑中那些想法，乖乖吃起饭来。

　　——

　　王元晔被正阳帝喊过去用了午膳，席间不过也就是询问了他与昭阳公主的事情。

　　听他说两人之间并无进展时，脸上倒是露出几分失望。

　　“哎，朕这个女儿啊，想的便是多了那么一些，王卿若是真对昭阳有意，还需得多些耐心啊。”

　　王元晔连忙起身回道：“是，公主金枝玉叶，臣自是会等公主的。”

　　正阳帝看着他这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朝堂上的事情，正阳帝便将人放回去了，毕竟王元晔已经在宫中都留了一天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外面的人会有非议。

　　王元晔刚出宫门，裴玉轩迎面便赶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王元晔被吓了一跳，皱眉看他。

　　裴玉轩神色间带了几分焦急，上下打量了王元晔好几眼，见他确实没事，这才放心。

　　“你过了午时还没出宫，我这不是怕你出什么事吗？”裴玉轩解释道。

　　王元晔不理他，“我在宫中，能出什么事。”

　　裴玉轩想了想，也是，他如今正得圣宠，不过是在宫中多留了片刻，能出什么事？

　　都怪李茂祎，自从他出了事，他每日里偶尔总会胡思乱想。

　　昭阳公主是陛下爱女，权势地位都不缺，宫外不少世家公子都盯着这驸马的位置呢。

　　如今王元晔有了动作，别人怕是早就收到消息了，这个时候，最怕他们背地里捅刀子。

　　王元晔上了马车，他知道裴玉轩心中所想，只是如今他若是连这些没用的世家公子都制服不了，那日后还谈什么入阁？

　　“我知道你的本事，”裴玉轩也跟着上去，坐在他身侧，看见小桌板上有热茶，二话不说便端起来喝尽，他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口也十分渴。

　　“只是这些公子哥们不显眼，但是他们身后背靠的家族也都不简单啊，若是他们下定了决心想要娶昭阳公主，能眼睁睁看着你独得恩宠？”

　　王元晔点头，确实，他虽然能干，可若是他们举全族之力，他应付起来也的确麻烦。

　　不过——

　　“我想，昭阳公主怕是会不愿意。”

　　裴玉轩不明白，“若是陛下同意了，昭阳公主就算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啊，除非，你能让陛下……”

　　说到这里，裴玉轩余光看见王元晔面上的自信，眼睛忍不住瞪大，“等等，你不会已经和陛下说了吧？”

　　“那是自然。”

　　求娶人家的女儿，怎能不告知高堂？

　　裴玉轩哀嚎一声，无力道：“你不要告诉我说，陛下同意了。”

　　“陛下为什么要反对？”王元晔不明反问，“我出身贵族，学富五车，又忠君爱国，陛下为何不愿将殿下嫁与我？”

　　好吧，裴玉轩愣住了，这家伙确实很优秀，从小被自家父母念叨着王家二郎是如何如何好的裴玉轩深有体会。

　　可是，怎么就这么容易呢？

　　他想不明白，旁人就算是想娶豪门贵族之女也要想尽法子，怎么到了王元晔这里，就这么简单了？

　　王元晔不理会裴玉轩在一旁发疯，淡定地喝着茶。

　　“对了，听说李茂祎的案子有结果了？”

　　裴玉轩闹了一会儿，便说起了正事。

　　王元晔点头，“最多两日。”

　　裴玉轩多少也知道一些内幕，对于李茂祎这样通敌卖国之人，心中也是痛恨的。

　　“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处以极刑。”

　　裴玉轩恨恨道。

　　王元晔看了他一眼，“此事自有陛下抉择，不过就算是极刑，怕是也不会公开处刑。”

　　裴玉轩了解，毕竟当初已经说了李茂祎是回乡养老去了，若是让旁人知道李茂祎被拱卫司抓了回来，日后大家怕是对皇家和拱卫司更疑虑了。

　　“对了，章绿姑娘过几日会在妙音阁演出，二郎可要与我同去？”

　　章绿姑娘虽然人在妙音阁，但不受阁中规矩管束，每年也只会在妙音阁演出一次，雷打不动。

　　若是错过，便要再等一年了。

　　王元晔也是爱琴之人，他细细思索了半晌，才道：“我眼下要回家一趟，不知等到那日我有没有时间。”

　　裴玉轩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道：“哎呀，若是有事，错开时间便好了，你上次在谢府便没听到章绿姑娘的琴音，此次若是再错过，岂不是可惜？”

　　王元晔转念一想也是，应了下来。

　　过了几日，裴玉轩果然来找王元晔，两人一道去了妙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