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打脸日常》禾镜

30、第 30 章

　　到了拱卫司的时候，顾铮早已在外面等着了，见王元晔也跟在昭阳身后，他眸中划过一丝讶异。

　　“顾大人，今日恐怕要麻烦你了。”

　　昭阳迎上去，眼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按理说，以顾铮如今的地位，编写递呈案卷这样的小事他早已不必亲自来了。

　　只是这是昭阳接手拱卫司后第一个正经案子，正阳帝那边难免担心她年纪小，镇不住众人，所以特意将顾铮派了过来。

　　“殿下客气了。”

　　顾铮垂下头，收回眼中异色，然后朝着昭阳身后的王元晔打了声招呼。

　　王元晔执礼，也道：“劳烦大人。”

　　顾铮笑了笑，随即引着二人进了拱卫司。

　　一进去，顾铮却没有带着昭阳他们去上次昭阳去过的刑房，而是脚下一拐，带着他们先去了案卷库。

　　“这是……”

　　一进来，昭阳和王元晔便看到眼前三面都是巨大的顶天书柜，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这些年拱卫司经手或者查到的所有案宗资料，每一卷上面都明确标注了时间和相关人物，便于查找。

　　“这是拱卫司的案卷库。”

　　顾铮看向眼前的两人，面色平静的开口。

　　王元晔心思一动，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了握。

　　昭阳一愣，她上次过来的时候，顾铮并没有带她到这里来过，而且不是说，除了拱卫司的掌权人，其他人一概都没有权力查询案宗资料的吗？

　　顾铮似乎是知道昭阳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道：“这里是公共卷宗库，其余年代久远或者更加重要加密的卷宗都在密室中，只有殿下手中的玉佩才能打开。”

　　玉佩？

　　昭阳想起了，当初父皇确实交给她一块玉佩，说那是拱卫司掌权人才能有的，极为重要。

　　后来她防止玉佩丢失，特意让阿若编了一根红绳将玉佩圈起来，挂在了脖子上，日夜不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手，想要摸一摸脖子上的红线，但是意识到身边顾铮和王元晔都在，她连忙止住了动作，掩饰一般地扶了扶鬓边的步摇。

　　王元晔和顾铮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王元晔听到其他案宗在密室时，目光波动。

　　“既然如此，那顾大人便把之前李茂祎招供的卷宗找出来吧，”昭阳骤然开口，打断了王元晔的思绪，然后看了他一眼，“本宫与王大人在此处看，一会儿也好再次提审李茂祎。”

　　顾铮低头领命，然后递给身侧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将案宗拿过来，自己则是领着昭阳他们去了另一侧的休息室中，还让人上了茶。

　　“拱卫司的茶恐怕比不上殿下宫里的，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说着，顾铮一招手，下面便有宫侍上来奉茶。

　　“顾大人说的哪里话，大人若是喜欢喝茶，本宫那里倒确实还有些父皇赏的，倒是可以转赠给大人一些。”

　　本只是说几句客气话，没想到顾铮却没有推辞，口中还道：“既如此，那臣便受了公主的赏了。”

　　昭阳一愣，随即笑着点头。

　　王元晔却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巧和顾铮的目光对上，他朝着顾铮微微一笑，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收回目光。

　　见茶奉上来了，昭阳又谦逊几句，和王元晔接过茶杯，只一眼，两人便知这还真的是普通的茶叶，昭阳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

　　王元晔从侍卫手中接过卷宗，递给昭阳，示意她先看。

　　昭阳也不客气，径直接过，厚厚的一摞纸握在昭阳手中，她只看着厚度，便冷笑了一声：“看来我们这位李大人还有好多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见她脸色不好，顾铮和王元晔两人也不敢插话，只能立在一旁，等她看完。

　　昭阳看了一半便看不下去了，她本以为李茂祎此人顶多是对其族人多加包庇，贪污公款，竟没想到，他竟然还做出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她一怒之下将案卷拍在桌子上，就连茶杯中的水溅到了手上都不自知，起身愤愤道：“好个李茂祎，真是胆大妄为！”

　　王元晔注意到她的动作，隐晦地看了一眼她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发红的手，顿了顿，将自己袖中的帕子递给昭阳。

　　“殿下莫要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还是先擦擦手上的茶水吧。”

　　顾铮听到这话，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王元晔和昭阳，而后默默收回了自己握在手中的手帕。

　　昭阳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

　　王元晔这才拿起卷宗看了起来。

　　等到二人看完，顾铮这才开口：“严刑之下，李茂祎才招供，案卷上所述，臣已经派人查证过了，并无虚报。”

　　王元晔看了一眼昭阳，想了想开口道：“殿下，若真是如此，那么上次乌衣巷外的刺杀一案恐怕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昭阳沉着脸点头，李茂祎既然敢勾结外族贩卖我朝妇女幼儿，那么上次的事情也必定与他有关，那几个外族刺客虽然已经服毒自杀，但是李茂祎的骨头肯定没有他的嘴硬。

　　回宫之前，查出孙氏夫妇的时候，她便觉得此事有蹊跷，如今一查，果然如此。

　　李茂祎根本不是替他的族兄打掩护，恐怕这件事情的主谋便是他，他那位族兄昭阳也曾见过，为人鲁莽，做事马虎，没有半点脑子。

　　蛮夷之人最喜妇女，可为他们诞育子嗣，壮大蛮族，这么好的一条生财之路，单凭李茂祎族兄，可没有这个脑子，更没有这个门路。

　　“罢了，顾大人，既然李茂祎已经招了，那本宫便也不想见他了，稍后提审，你便将他手上的线路问出来，上次刺杀之事也顺带问问他，本宫想着，这件事情恐怕确实不是他所为，但消息必定也是透过他传出去的。”

　　“殿下不亲自审了？”顾铮不明，此次不就是想要亲自提审李茂祎才来拱卫司的吗？

　　昭阳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还是不了，本宫脾气暴躁，见了此人怕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若是坏了你们审问的事情便不好了。”

　　王元晔紧接着道：“殿下说的是，这等罪人，也免得污了殿下的眼。”

　　顾铮应下，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元晔，觉得这位王大人与上次见时比起来，话更多了，也更谄媚了些。

　　王元晔不知顾铮心中所想，只劝着昭阳出了拱卫司。

　　一路上，昭阳都没有开口说话，面色也很不好，心情极为低落。

　　王元晔看过卷宗，知道她是可怜那些被卖到蛮夷之地的孩子，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再怎么自责也没办法弥补，还不如尽早处理好此事，也能给她们一些交代。

　　只是昭阳一向都是骄傲神气的，如今这样低迷倒让王元晔不适应起来，不由上前宽慰：“殿下还是放宽些心吧，莫要气坏了身子。”

　　昭阳被阿若扶着胳膊，听到这话，她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看四四方方的天空，红墙绿瓦，掩下的是世间最腌臜的东西。

　　王元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一行白鹭飞过，留下几道影子。

　　“大人可知道，本宫之前的愿望是什么？”

　　“臣不知。”

　　昭阳微微笑了一下，声音轻得似乎要消散在空气中，“我曾想着，能做一个仗剑走天涯的剑客，路见不平便可拔刀相助，自由来去，肆意畅快。”

　　王元晔上前两步，缓缓开口：“殿下说笑了，像我们这样人家出身的，做什么哪里能由得了自己。”

　　“是啊，”昭阳也一笑，是她天真了，生在帝王家，竟然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回吧。”昭阳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王元晔，“大人呢？是回府吗？”

　　王元晔一愣，他跟着昭阳从拱卫司出来，一路陪着她走到此处，竟忘记了自己要干嘛。

　　她这一问倒是提醒了王元晔，王元晔正要告辞，便见不远处正阳帝身边的赵庸小布跑了过来。

　　“哎呦，幸好老奴赶上了。”赵庸喘着粗气，一把抓住王元晔的手腕，道：“王大人您可不能走啊，陛下特意留您下来用午膳的。”

　　王元晔挑眉，今日一早便是昭阳公主宫中用的早膳，如今陛下又请他用午膳，他今日难道看起来很饿吗？

　　昭阳看着二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上前一步道：“王大人，既然父皇留你，你便去陪父皇用膳吧，非年非节的，被父皇留下，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呢。”

　　王元晔无奈，只好应下，只是……他看了赵庸一眼，跟他低语了几句，然后返回身子朝着昭阳走过来。

　　昭阳不明，开口：“大人可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元晔笑了：“殿下可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昭阳懵了，她不曾答应他什么事啊。

　　“没想到只过了一日，殿下便忘了，”王元晔眼中含笑，目光却不容她躲避，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殿下可愿嫁与微臣？”

　　昭阳哑了，她昨日虽然说了要好好考虑一下，可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啊，她还没来得及想这个事情。

　　“那个，那个我……”

　　昭阳不知道说什么，眼神也胡乱看着别处，并不敢盯着他看。

　　“那个父皇等着你用膳呢。”

　　王元晔垂头看着她这模样，唇角一弯，神色正经，忽的开口：“殿下，您若是愿意嫁给臣，或许有一天，您会成为那个梦想中行走江湖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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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大人开出了好有诱惑力的条件啊
大家猜猜，昭阳会不会上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