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负负得正》提贞

10、第十章

　　彼得在韦恩塔前焦虑地来回踱步，他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掌心出了一手的冷汗。

　　开什么玩笑啊。

　　明明十几年来从没听说过有哥谭这样一座城市，明明美国一直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亿万富翁，明明超级英雄组织也就复仇者联盟一个而已……怎么可能，斯塔克先生突然消失了一整年，再出现就和什么哥谭首富传出恋情了？连斯塔克企业都开到了犯罪之都，甚至钢铁侠，都归到了闻所未闻的正义联盟名下。

　　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可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偏偏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就连梅姨，都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彼得紧张地盯着大门，眼也不敢眨一下，不安到近乎胆怯。万一斯塔克先生，其实不想见他呢？

　　四周围着的记者骚动起来。旋转门打开，里面走出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闪光灯噼里啪啦地打在他们脸上。

　　这不是两位总裁第一次同进同出啦，昨天布鲁斯才到斯塔克企业接了托尼回家，但媒体总是没有新闻也要制造新闻的。高举着话筒和录音笔的男女兴奋得眼冒绿光，咄咄逼人地刺探着他们的感情问题。

　　而布鲁斯和托尼可太习惯记者们这副姿态了。布鲁斯甚至挑出了混在人群里的克拉克，言笑晏晏又讽刺意味十足地说了两句，这可怜的大个子就替他们分担了不少注意力。

　　不工作就恰不起饭的穷逼超英可太难了。

　　托尼随意应付几句，拨开几只手往停车位走，一抬眼却看见了立在路边红着眼眶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少年。

　　他脚步迟疑了一瞬，叹口气走过去拍拍彼得的肩膀，随即拉开车门，趁着没人注意这边低声道：“上车吧，孩子。”

　　“斯塔克先生！”车门一关上，彼得眼泪就忍不住了，他仰着头任泪水不管不顾地淌了一脸，直到托尼向他这边附身过来，才一头扑进年长者的怀里。

　　托尼揉揉他后脑勺上的小卷毛，声音不禁软和下来：“帕克先生？我以为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都不会哭鼻子了。”

　　“我只是太想您了！”彼得带着鼻音辩解道。真是太丢脸了，明明他想的是要让斯塔克先生看到这一年来自己的成长，明明他是想在托尼面前证明自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能够帮助到他了的。好不容易见面却哭得像个没断奶的小孩，想到这里，彼得终于止住了眼泪，却又涨得满脸通红，忙不迭地从托尼怀里退出来。

　　托尼看着他，挑挑眉，最终笑起来：“你长大了。”

　　彼得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夸赞，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一个劲儿上扬。他一激动起来，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噼里啪啦的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都倒了个干净。

　　而托尼只是耐心地听完，顺手戴上挂在胸口的墨镜遮住微微发红的眼圈。然后他说：“做得很好，孩子。”

　　彼得突然嚅嗫着嘴唇说不出话了。他想起了年幼的那天，满怀憧憬地望着那个金红色的背影化作天边再也看不见的一个小点。好像青春里的所有奋不顾身和满心赤诚，都只为了再站到他面前，听他说——“Good job,kid.”

　　你是引路灯，你是照明塔，你是遮风避雨的港湾，虚空中燃烧的希望。

　　彼得·帕克是踩着托尼·斯塔克的脚印找到自己的路的。

　　车门忽然被拉开了。布鲁斯看着似乎在发呆的两人，挑眉。

　　“坐后座去。”托尼把墨镜又向上推了推，打燃了发动机。

　　站在韦恩庄园大门前，彼得有些手足无措，又往托尼身边靠过去些。后者揽住他的背，轻轻推着他往庄园里走。阿尔弗雷德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布鲁斯跟着托尼听完了近日来复仇者联盟的处境，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划下疑点。蝙蝠侠当然知道世界的异变——事实上，正联的每一个人都发现了——他引而不发，只是在为未来的无数个plan B收集信息。在今天之前，布鲁斯并没有明确地把多出的超英组织和托尼这几天的神思不守联系起来。

　　布鲁斯了解托尼，他的男朋友骄傲张扬、智力超群，却是个实打实的牺牲人格。如果复联确实与他有些渊源，已经恢复记忆，又处处操心的托尼为什么不回去呢？他甚至没有关心过那个联盟现如今的处境，更别提去看上一眼。

　　半夜，哥谭又下雨了。布鲁斯卸下被血水、汗水和雨水浸透的战衣，从窗户摸进了客房。

　　“……！！韦恩先生？”疯狂警报的蜘蛛感应让彼得从睡梦中惊醒。无声立在他床头的黑影打开了昏黄的床头灯，彼得才看清了布鲁斯与白日截然不同、神情淡漠的脸，于是险险收回了正要攻击的手。

　　“能告诉我一些事吗？关于托尼，和复仇者联盟。”布鲁斯用的是问句，但显然不会接受否定的回答。

　　彼得没有迟疑多久。他所知道的只比普通人多一点，那些情报只要有心，费些功夫也能查到。更何况，既然托尼选择了布鲁斯，他至少是可以信任的。

　　布鲁斯轻轻关上客房的门。他摸着黑朝主卧走，神色晦暗不明。如果仅仅是立场上的分歧，托尼不会冷漠到现在的程度，一副寒透了心的模样。彼得还年轻，看事情的角度不够全面……一定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比如……

　　“韦恩先生，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这里有先生在西伯利亚的记录视频。”布鲁斯停下脚步。这是托尼的AI管家。

　　蝙蝠洞的显示屏大到夸张的地步，想移开视线得完全转身才可以。而布鲁斯一点也不想遗漏眼前影像的任何细节，哪怕那些击打声像是狠狠地撞在自己心上。直到视频播放结束，他的目光仍死死地钉在显示屏上。布鲁斯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而手上的咖啡杯已经出现了裂纹。

　　他深深、深深地做了两次呼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布鲁斯·韦恩永远不会忘记十八岁的那一天。那天，哥谭没有出太阳，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阴天。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刑满释放的日子。他千里迢迢地从大学赶回来，目睹一个杀人犯挂着虚伪恶心的笑容光明正大地走出法庭。

　　直到今天布鲁斯也不知道，如果没有那个意外，自己会不会掏出那把在怀里摩挲了无数次的枪。

　　那时候，瑞秋劝不住他，阿福帮不了他。他尚且如此痛苦，被好友隐瞒、甚至刀剑相向的托尼又如何呢？

　　一句话在嘴里滚了两圈，嚼烂了才伴着冷笑吐出来：“呵。美国队长。”这声音险恶到了什么地步啊，分明低不可闻，却惊得洞中蝙蝠争先恐后扑腾着翅膀逃离。

　　翌日，正义联盟收到了复仇者联盟的问候与邀约信。超人惊恐地看着他的搭档露出一个平常的微笑——这根本一点也不平常好吗！六巨头恍惚听见了恶魔低语：“答应他们。”

　　赴约之前，在神奇女侠的威胁和闪电侠的死缠烂打下，布鲁斯吐露了一部分托尼和复联的恩怨。这只言片语已经足够正联英雄们炸开锅。

　　绿灯侠转着灯戒开始研究什么样的巴掌打人比较痛；闪电侠气到原地疯狂震动以至于神速力真的摩擦出了电流；神奇女侠拽紧了真言套索；超人收起了标志性的微笑；海王举起了三叉戟。

　　托尼传送到瞭望塔时见到的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正联。

　　戴安娜用难掩慈爱和心疼的目光看向他：“托尼，不要难过，正义女神只是偶尔会迟到。”所以就让我们来代行正义、主持公道吧！！

　　托尼：……

　　托尼：？？

　　发生了什么？

　　纽约复仇者大厦里的team cap突然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托尼听了要与复联见面的日程，默默地叹口气，走进休息室，拨通一个号码。

　　佩珀红着眼睛，手机狠狠地摔在桌上，对着哥谭日报、星球日报的报道和一堆文件咬牙切齿：托尼·斯塔克你再不滚回来收拾烂摊子老娘就不干了！

　　三天后，复仇者大厦天台。

　　复仇者们看见天边一抹熟悉的金红色越来越近，纷纷激动地向前迈出几步。

　　面甲升起，一张年轻的、骄傲的熟悉又陌生的脸露出来：“Friday？不出来欢迎daddy吗？”

　　“欢迎回家，boss.”

　　史蒂夫忍不住想去抓他手，却被后至的超人隔开了。“托尼……”

　　托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美国队长。”

　　史蒂夫的蓝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神奇女侠直接打断了他：“我认为有事进去商量比较好。”

　　娜塔莎看着和托尼走在一起的蝙蝠侠以及亲密地围着的正联众人，暗自叹气。麻烦了啊，队长。

　　简短的认识时间后，两个联盟粗略地商谈了关于世界变化和职权分划的事宜。正事告一段落，史蒂夫几乎是哀求地望向托尼：“托尼，我想和你谈谈。”

　　一直沉默着的巴基也开口道：“我想和你道歉，斯塔克。”

　　其余的复联成员也期待地看过来。

　　而托尼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他朝他们点点头：“巴恩斯，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不是你的错。至于队长，”他看向史蒂夫，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也是道歉的话，我接受。没有必要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史蒂夫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Tony是真的原谅了他，钢铁侠是如此心软；可他也知道自己永远地失去了这份友谊——过去的事，不是说不在乎，就能消失无痕的。

　　而托尼·斯塔克，他是何等的骄傲，怎么可能忍受成为谁的一个选择？

　　后来，他才知道那双融化了的蜜一样的眼，原来那时曾那样绝望地，无声地嘶喊着：救救我。又有谁能救得了谁呢？

　　“铁罐儿，”鹰眼挣开娜塔莎的手，急切地上前两步：“我们错怪你了。可你就不回来了吗？”

　　托尼皱着眉看他：“没什么错不错怪的。我只是加入正义联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之前，评论也好，催更也罢
都请小仙女们不要叫我太太
叫我过儿
拜托了，大家！！！(噗通一声土下座.gif)感谢在2019-11-10 10:20:37~2019-11-17 02:1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新新欣 29瓶；风丝绸缎 9瓶；时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