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市清洁部》花花酱

4、案子

　　“有事要告诉我？”
　　温玉把涂好花生酱的烤吐司片递给林希言，傻小子已经偷瞄他一早上了。温玉整理床铺，他蹲在床角偷看；温玉打开衣柜挑衣服，他站在衣橱门后面偷看；温玉走进厨房做早饭，他把在门口偷看。
　　牛高马大的，把自己缩得再小，都是难以忽视的一大只。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果然，林希言欲言又止几次，终于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对手指，
　　“那个，温玉哥哥……”
　　“怎么了？”
　　温玉的声音就如同他的名字，玉质一般清透润泽，林希言捏捏迅速泛红的耳垂，鼓起勇气道，
　　“我、我以后……可以、可以叫你老公吗？”
　　温玉并不惊讶，他早知道林希言是有“老公”的人，故作疑惑道，
　　“你老公不是宋抒吗？”
　　宋抒是时下红得发紫的流量，浓眉大眼，肩宽腰细，腿长一米八，很霸总。温玉虽然不追星，但架不住宋抒爱演脑残剧，经常被各路黑杀上热搜暴捶演技，以致林希言指着屏幕上的冷总裁尖叫“哥哥，快看，我老公！”，温玉也能认出来，
　　哦，宋抒。
　　温玉不明白，每天被林希言真情实感追星的宋抒，怎么忽然失宠了？
　　林希言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
　　“蒋囡囡说，老公是又高又帅，又肯给我花钱买新衣服买包，做好吃的菜，还陪我睡觉的男人。”——这个睡觉，是盖上棉被纯睡觉那种。
　　温玉哥哥这么好看，会做小熊蛋糕，每天晚上讲好听的故事哄自己睡觉，自己身上这件奥特曼睡衣也是他买的，是好老公没错了！
　　至于宋抒……林希言纠结五秒钟，算了，把他让给白丝丝吧。
　　好像没什么毛病。
　　温玉笑了一下，食指勾勾林希言的下巴，沉声道，
　　“可以，但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准让别人知道。”
　　“哇啊！”
　　林希言开心得飞起，吃完饭就摸出手机给关心报喜。
　　希言Q：关心哥哥、关心哥哥，你在吗？
　　关不上心：[摸狗头.jpg] 咋了，宝贝儿？
　　希言Q：我有新老公了！[捂脸狂奔.jpg]
　　关不上心：宝贝儿又看上谁了？
　　希言Q：我不能说！[捂嘴.jpg]
　　希言Q：温玉哥哥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嘿嘿！[柴犬憨笑.jpg]
　　关心：……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啾啾——
　　关心正对着那个眼熟的表情包一言难尽，消息提示音又响了，一个备注名为爹咪的账号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爹咪：管好你的嘴。
　　关不上心：嗻！
　　老大，你是在我手机上安监控软件了嘛？
　　关心转向窗外默默凝噎，爱唠嗑的赶车大爷见他不耍手机了，乐呵呵地一指远处绵延的田地，
　　“小伙子来得不是时候啊，我们这里的瓜可甜了，可惜今年的已经收光了，吃不到了！”
　　关心：谢谢，我刚刚才吃了个瓜，不能挂出来那种。
　　吃完早餐，温玉脱下和林希言成套的小怪兽睡衣，换上昂贵的手工高定西服。他站在玄关处换鞋，一手抵在墙上，露出清瘦白皙的手腕，林希言牛皮糖似的从背后揽住他的腰。林希言比温玉高一个头，双臂一收，温玉便被他包进怀中。
　　温玉反手摸摸他的后脑勺，
　　“衣服换好了？”
　　林希言不舍地放开手，原地转个圈，好让温玉验收成果。
　　十一月的青元市天气干冷，林希言穿一件白色加绒卫衣，搭配黑色牛仔裤，不说不笑的话，俨然水嫩小鲜肉一枚。
　　“很……可爱。”
　　温玉斟酌了下措辞，智力停留在幼童期的林希言小朋友，比较吃可爱这个词。
　　“老公也很帅！”
　　心花怒放的傻小子在温玉脸上狠亲一口。
　　两人手牵手走进位于市中心，一座高级写字楼十五层的青元市清洁部办公室。
　　清洁部，既不提供清洁服务，也不贩卖卫生用品，是为了处理各类现有科学技术手段无法侦破的灵异案件而成立的独立协查部门。为了及时有效地开展工作，除去位于首都的清洁总部，各市均设有分部。
　　青元市清洁部人员精简，总共四名成员。部长温玉，跑外勤做调查的关心和崔桐，以及负责文书工作的贺桢。除去被温玉丢到眭远村出差的关心，崔桐和贺桢已经到岗。
　　崔桐是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板寸，下巴一溜青色胡茬，标配黑色背心加军绿卡其裤，看起来像黑/道大佬，却有颗粉红少女心，办公桌上摆满各种软萌的动物玩偶和一盆取名阿直的量天尺。
　　相较之下，崔桐的师妹贺桢只能算个普通宅女，单马尾，黑框眼镜，身材瘦削，偶尔藏在电脑屏幕后的镜片会闪烁不明觉厉的蓝光。
　　乖巧地同崔桐、贺桢打过招呼，林希言自觉走进温玉办公室的小套间，掏出对方给他新买的故事书看。林希言认得的字不多，很多词似懂非懂，全依赖图片连蒙带猜，复杂的字通常只认半边。
　　“早春三月，冰雪消虫（融），干固（涸）的土地被泉水滋润着，孕育出无数嫩芽，它们有的长成茵茵绿地，有的化作参天大树，有的定（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温玉倚在门框上听了两分钟，噙着笑轻声把门带上。一转头，脸上已是惯常的水波不兴。
　　贺桢进来送咖啡，奉上一个文件袋，
　　“boss，上面交过来的案子。”
　　温玉接过密封档案袋，问道，
　　“今天的预约什么时候开始？”
　　虽然各市清洁部有总部专门拨款，其本身并不盈利。可是对付各种搞事的鬼魅精怪的法器是要用钱买的，有些还死贵；招聘员工，培训新人，组织团建也要花钱，光靠上头那点死工资，月月大写的赤字。并且实际上，需要清洁部出手处理的灵异事件没有太多，尤其是建国之后，对鬼魅精怪的管控更严，它们绝大部分都选择老实低调过日子，毕竟修成人形太难了，排号投胎更是难上加难。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各市清洁部负责人凑到一起开个会，纷纷默契地开展副业创收。
　　温玉是有执照有资历的心理医生，青元市清洁部在他的带领下，走比较高端的路线，对外是一个心理咨询工作室，年收入颇为可观。
　　知晓今天的预约比较少，上午只有一个客人，并且约在半个小时后，温玉拆开了密封文件袋。
　　袋子里有四样东西——几张现场照片、一份身份调查、一份验尸报告和一个U盘。
　　照片上的死者是个容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头发蓬乱，胡子拉渣，从不甚整洁的低廉衣着上可以判断他的经济情况不怎么乐观。而他的身份调查也证实了这点。
　　“殷强，男，青元市坝乡人，四十二周岁，无业，七年前因偷盗罪入狱，在狱中表现良好，获两次减刑，今年8月3日刑满释放，暂居青元市东巷镇南路东段103号。”
　　“青元市东巷镇……”
　　温玉拿起验尸报告，翻回第一页，
　　“死者于9月27号凌晨四点，被打扫经过的环卫工人发现陈尸于东巷镇环镇北路西段城中村一条暗巷内。”
　　换句话说，殷强死在他的住所附近。
　　至于死因——
　　“死者面部扭曲，双眼瞪大，无明显外伤，心肌细胞出现不同程度损伤，并夹杂玫瑰色色斑若干。”
　　这个人，是被活活吓死的。
　　温玉屈起食指敲击桌面，
　　什么东西能将人活活吓死？
　　当然，妖魔鬼怪都可以。
　　不过普通人是看不到他们的，能做到把人吓死的地步，要么死者有阴阳眼，要么它们已经厉害到可以显形作恶——温玉更倾向于后者，这也是上面把案子移交过来的原因。
　　可他在U盘的监控视频里一无所获。
　　9月26号晚上十一点三十八分，一名年轻女子出现在东巷镇环镇北路西段城中村附近的地铁站出口。彼时已是最后一班地铁，除了靠在出站口外一棵银杏树下抽烟的殷强，周围没有其他行人。年轻女子背着一个链条包，步伐有些不稳，应该喝了酒。她低头走过殷强身边，慢慢走往城中村入口的方向，并没有发现身后尾随的殷强。
　　之后，女子和殷强的身影相继出现在城中村主街道上。途中，女子察觉到有人尾随，停下四处张望，然后转身折返，很快消失在镜头里。
　　古怪的是，殷强并未现身袭击女子，反而让对方顺利离开，他死去的暗巷也恰好处于监控盲区。
　　案发后，警/察第一时间想到视频中的年轻女子，可查到对方的身份找上门时，他们发现这个叫林菁菁的姑娘也失踪了。
　　温玉关掉视频，想了片刻，拿起手机。
　　崔桐正在茶水间美滋滋地泡每日特饮，手机发出一声软萌的“皮卡——丘”的叫声。
　　【一个严肃正经的工作群】
　　温玉：@是崔不是吹今晚去一趟东巷镇环镇北路西段城中村，把他带回来。
　　温玉：尸体照片面部特写1.jpg
　　是崔不是吹：好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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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不正经的工作群】
关不上心：哇靠，这哥们儿咋凉的？眼瞪这么大？见鬼了？
桢子：应该不是死于话多。
关不上心：桢桢，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关不上心：敲委屈.jpg
桢子：……
希言Q：@关不上心 关心哥哥，我爱你！
希言Q：爱心发射.jpg
关不上心：还是言宝对我好！mua~
是崔不是吹：@希言Q 要不要喝焦糖牛奶，有加猫爪棉花糖(??????????)！
是崔不是吹：粉嘟嘟哒爪爪.jpg
希言Q：哇啊！好可爱！
希言Q：崔叔叔我来啦！
崔桐：……我其实和关心一样大（小声bb）
Boss窥屏完，带着蜜汁微笑继续看文件。
晚上十点，
小傻子抱紧乔治眼泪汪汪：老公，那个照片上的大叔长得好可怕，言言要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