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太子妃》宋家娘子

57、聪明人的取舍1

　　将军府后院，香草园外。

　　秦妱出现，早已经等候的李成辉正了身子，双手在袖子底下紧握成拳头久久不平，深吸几口气这才向前几步，抱拳，声音冷沉：“臣需要跟皇后求证一件事，元帅府外的事情…”

　　“是，李大人听说的没错。”不等对方说完，秦妱果断承认。

　　李成辉眼睛不由自主瞪到最大，眼珠有些泛红，紧紧咬住牙齿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呼吸粗重起来却没有说出话，就那么目光不善的看着秦妱。

　　秦妱浅笑：“李大人还想知道什么？只要你询问本宫，本宫都会知无不言。”

　　“皇后可知道这代表什么？到底是什么依仗让你如此理直气壮？皇上的宠爱吗？”李成辉声音已经在发抖。

　　秦妱表现得不以为然，情绪更是平静，显然，已经不怕别人知道这件事了。

　　笑看李成辉，稍作沉吟淡淡询问：“那按照李大人的想法，应该是如何的反应跟态度？本宫只知道，从本宫生下来睁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抱着本宫的人是他，父亲征战沙场，本宫夜不能寐陪着本宫的是他。”深吸口气，不等李成辉反驳继续道，“多少次，他与父亲领兵出征，为云夏鞠躬尽瘁。多少次，高原进犯也是他以血肉之躯换来太平。你们这些做文官的，可知道那战场上战火无情？呵，血脉没得选，他这十年为云夏做的所有付出可是有选择的，付出了多少你们看不见吗？就算他乃高原血脉，他可做过危害云夏之事？”

　　“此言差矣。”李成辉抱拳怒吼，目呲欲裂反驳道，“他若真是高原血脉，便是他为云夏付出再多也不能代表他对云夏没有威胁。本官既然食君之禄便要担君之忧，这种威胁岂能认知存在？皇后顾念亲情选择信任，可也不能放任云夏涉险，更不应该让百姓涉险。”

　　“李大人想如何？”

　　“哼，本官没想如何，可若这件事是真的，本官就不能坐视不理。”李成辉稍缓态度，坚定如斯道。

　　秦妱嗤笑，不温不火说道：“李大人刚刚在大厅没有直接闹起来，显然是有些长进了，可见，也知晓这件事就算是闹起来恐怕也胜算不大，本宫说的对吗？”

　　“皇后无需猜测本官心思，本官想什么一点都不重要，本官能先与皇后交涉此事也是希望能将这件事的影响力降到最抵，毕竟，将军府对云夏的付出还有威望都不可磨灭，本官也不希望……“

　　“李大人何须将这件事想的那么复杂，为何一定要纠结？难道，皇上会放任自己的天下被人威胁？难不成，皇上在你眼里一直都是酒囊饭袋？呵呵呵呵。”话落，秦妱乐不可支笑的前俯后仰。

　　李成辉面庞铁青：“放肆，就算你是皇后，可这番话也实属大逆不道，简直岂有此理。”

　　“你才放肆。”笑声收敛，秦妱一甩手斥责回去，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李成辉，本宫念在你对云夏朝堂忠心耿耿，对皇上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可不代表本宫就好欺负，能随意被你大呼小喝。”

　　“你……”

　　“呵。”秦妱不由收敛，轻笑声，“在本宫眼里，李大人一向都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应该最明白如何取舍。”向前几步站定，微微侧目一字一顿继续道，“李大人，本宫那哥哥在秦家将眼里可是无人可替，你猜猜，若是如今闹起来，他们偏向的人是谁？”说罢轻笑声，无视李成辉扭曲的表情再道，“再说了，本宫乃云夏皇后，与皇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岂能看着云夏陷入水火？聪明人怎么到关键时刻就犯了蠢？平白让对方趁虚而入，达成目的。”

　　李成辉表情凝固陷入复杂，眼珠子不断乱转揣摩秦妱话中深意。

　　秦妱慢慢转身，扯了扯嘴角：“那高原太子岂是善类？他在今天这种日子闹上一出目的为何大家心知肚明。他的野心在当初与叛贼六皇子联盟便能看得出，如今做了太子只会突飞猛进，他岂会是为了认亲？这恐怕是本宫多年来听过最可笑的笑话。”说罢，轻抚手指，眯眼继续说道，“更何况，身为我们将军府的少将军，为云夏而战的战神，从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便跟随左右，他詹天博今日一句话便向更改一切？简直是无稽之谈，愚蠢可笑。”

　　“那也不能……”

　　“不能如何？我哥哥跟那恶心的高原可没有丝毫关系，他是我将军府的嫡长子，是本宫的兄长，是将军府少将，是秦家将领帅，这才是事实，才是真相。”

　　徐妈听得热泪盈眶，搓着双手凝望秦妱，心里那股恐慌跟拥堵彻底消失。

　　李成辉面对这样的秦妱突然无言以对，双手轻颤开始动摇。

　　秦妱悠尔浅笑：“李大人，既然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至少是遵从皇上的意思吧？”

　　李成辉眼皮掀起其中波澜涌动，几番挣扎后回归平静，抿着嘴角无声以对。

　　与李成辉纠缠半晌，从香园离开，秦妱便带着徐妈跟灵云前往中堂。

　　半路上，徐妈忧心忡忡，始终放心不下，犹豫好久还是开了口，道：“这李大人会不会做出些什么来？老奴总是觉得这个李大人对我们将军府存有偏见，之前的娘娘大婚，皇上登基大典，今天少将军大婚，为什么总是盯着不放？老奴这心里慌乱得很。”

　　“李成辉对皇上的忠诚并不作假，从他跟着皇上数十载就能看出来，忠心耿耿，死而后已。”说话间停下脚步站定，看着正前方微眯起眼，继续道，“他对将军府是什么态度本宫不知道，本宫也不屑他的态度，但是能够看得出来今天这件事他显然已经能够慎重，应该也是知道其中利弊。所以，暂时不用太担心。”

　　“老奴……”

　　“徐妈莫慌。”秦妱反手用力握住徐妈的手，半低下头不温不火的道，“还是那句话，只要本宫还是这云夏皇后，本宫就一定会护着他。”

　　“皇后。”

　　“我们是兄妹，他是我的哥哥，是将军府嫡子，不论是谁，不管说什么，这都才是真相才是事实，任谁都休想改变。”秦妱慢慢抬起头直视正前方，一字一顿说道。

　　灵云不禁附和：“徐妈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就凭皇上对咱们少将军的信任还有对咱们皇后娘娘的在乎，这件事肯定会妥善处理，既不会乱了朝纲也不会乱了天下，更不会让咱们将军府受委屈。”

　　“你倒是看得明白。”秦妱笑着瞥了一眼。

　　灵云扶了扶身，扬眉奉承道：“跟着皇后娘娘这么久，岂能一点学不到？还是娘娘聪慧过人，手段不凡，奴婢才能越来越优秀出色。”

　　“呸，这小嘴越发厉害，就会跟本宫贫嘴。”秦妱嗔怒笑道，摆了摆手重新端在身前，“走吧，祖母恐怕也寂寞几天了，本宫现在也是难得才回府一趟，今天又是哥哥大喜的日子，应该多陪陪她。”

　　“是是是，老夫人恐怕也惦记着主儿呢。”徐妈收敛情绪，搀扶着秦妱笑声说道。

　　李成辉从香园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满脑子都回荡着秦妱跟自己说过的话，呼吸始终没有平静下来，十分复杂且摇摆不定。

　　脚步骤然顿住，与正面负手而立的男人对视上，拧眉眯眼，悠尔一笑：“恭喜秦将军，今日可是秦大人迎儿媳进门，这杜大小姐身份能力皆是不凡，这将军府可谓是更上一层楼，是要越来越好，越来越兴旺了。”

　　“承蒙李大人吉言。”

　　“只不过，秦将军应该也要明白一句话，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物极必反，不是本大人见不得将军府好，不过是多年同僚，都是为了皇上效命，今日才不得不冒犯秦大将军提醒一句。”李成辉面容严肃抱拳高声说道。

　　秦伟平表情始终随意平淡，抱拳回以一礼，笑容清冷平静道：“本将军知道李大人想说什么，也知道李大人现在满心都是担忧跟急乱，不过，本将军还是不得不骄傲自满的说一句，我秦伟平养出来的儿子不管他身上流着什么样的血，他也一定是最优秀，最正直，最懂感恩的好男儿。他，绝无半分对不起云夏的念头。”

　　“秦将军，你可知养虎为患这四个字？”

　　“有何不知？可我更信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这四个字，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却重如千金。

　　李成辉呼吸微窒，皱眉盯着秦伟平，内心思绪更加混乱，良久，紧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放松，一字一顿：“他是你的儿子，可本官做不到放任，更不能看到皇上被你们将军府懵逼，这天下，更不能受你们将军府威胁。”

　　秦伟平眉头紧蹙，面上线条僵硬。

　　李成辉弹了弹袖子：“就算是本官有意压下这件事，可秦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恐怕已经满城风雨，都在谈论贵府少将军血脉这件事，与其在本官这里下功夫，不如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流言蜚语，如何应对来自百姓的质疑。”

　　………………

　　不过半天时间，秦歌身世秘密就像潮水一般覆盖向所有人流聚集的地方，酒楼茶坊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地方，毕竟，最不缺人的就是这两个地方。

　　酒楼，大厅宾客满座，好几桌人都在喝酒畅谈，热闹之极。

　　有人声音突然拔高：“这应该是阴谋吧？我怎么有点不太相信。”

　　“那么多人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能错了？”有人挥舞手里的筷子，坚定反驳。

　　又有人一拍桌子，踩着椅子站起来：“那不是皇后娘娘也出面了？显然是不承认这件事。”

　　“戚，你也不想想，这秦少将军身份秘密曝光，她这皇后恐怕首当其冲要倒霉吧？她当然要帮着秦少将军了。”

　　“可不就是。”

　　“如果这是真的可就麻烦了，希望皇上这次不要糊涂，这若是高原血脉，那势必会与高原那些人同流合污，这样的人，如何为我们云夏帅兵出战？如何保卫我们云夏？”

　　“对对对，恐怕私底下早已勾结，就等着时机成熟，将我们云夏吞并。”

　　各种各样的附和与控诉在大厅回荡不散，这些人说的煞有其事，彻底否决了秦歌这些年对云夏所奉献的一切，一致言辞讨伐，对他只有戒备跟抵触。

　　三楼包厢，有人抬手放下窗户。

　　“大人怎么看？”李成辉抱拳询问。

　　被询问之人只是轻声笑了笑，在桌前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身深蓝色锦袍青色腰带，坐姿挺拔威严俊容刚毅，幽深的眼从酒杯后抬起覆盖上透彻流光，此人乃提督府大人厉清风。若是仔细追究，一年多前，秦妱可是差一点就许给了这位提督大人。

　　秦妱对他也颇有印象，并非自己差点被许给厉清风，而上辈子，顾真宜却是提督夫人。

　　“有什么怎么看？怎么想的，李大人应该已经心中有数。”厉清风放下酒杯撑着膝盖，笑着抬头。

　　李成辉脸上表情稍作收敛，深吸口气沉吟下来，上前在对面位置坐下撑着膝盖手指轻点，不多时抬头对视对方，道：“本官如今需要厉大人的支持，这件事如今已经八九不离十，这绝非小事。可仅凭本大人一己之力恐怕胜算不大，毕竟，那位皇后可不简单。”

　　提到皇后，厉清风脑海中出现那抹倩影。

　　一年多前自己刚刚晋升提督，与秦伟平多次打交道心生佩服尊敬，当他与自己提及有意将小女许配给自己，虽然从未想过娶妻，还是不由动了心思。

　　将军府后院，湖泊拱桥，那惊鸿一瞥令他再无法相忘，想到那样的人儿将要与自己结下一段良缘，内心从未有过的欢喜出现。只可惜，他们二人之间本就无缘无分，她命中注定要成为那个最尊贵的女人。

　　半低下头，不作回应。

　　李成辉看着他半天，等不到回复急切的敲了敲桌子，低声快速道：“到是回一句话呢。”

　　“李大人想做什么？上奏皇上斩了秦少将军？”厉清风不温不火反问。

　　李成辉怔住呼吸微窒，跟着大大吐出口浊气摇头道：“本官没想让秦少将军死，毕竟，血脉由不得他选，再加上，这十多年来他对我们云夏的贡献确实不可计算，罪不至死。”

　　“那是？”

　　“虽然罪不至死，可他是那高原血脉，那势必不能再握着云夏兵权，明日一早本官便要上奏皇上，请求罢免他副将职权，收回兵权。”李成辉握紧拳头沉声说道，跟着继续，“本官需要厉大人的支持，届时我们一干人等联名上奏，绝对不能让这威胁继续存在。”

　　“呵呵呵。”厉清风轻笑，伸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端起到了鼻尖嗅了嗅才抬头，看向李成辉，“李大人也能说出秦少将这十几年来对云夏的付出不可计算，那就怎么能做出这等行为？虽然李大人一心为了云夏，可这么不近人情，不计他人付出，实在是有些绝情呐。”

　　“这可不是别的事情，若是别的事情本官自会当做没看到，可他秦歌手握云夏几十万兵权，本官岂能不担心？他若但凡有一丝不轨，这天下可就岌岌可危。”李成辉不满厉清风质问，一拍桌子低吼道。

　　厉清风轻笑：“若这秦少将军有一丝不轨念头，又岂会等到今天？”

　　“那谁知道，这恐怕只能问将军府那几个人了。”

　　厉清风摇了摇头，半低下眼：“本官忠于皇上，为天下为百姓，只要是对这天下有利，对百姓有利，对皇上有利，本官自然都会去做，不惜一切。”说罢，不等激动地李成辉要说什么，快速又道，“不过，这秦少将军对皇上如何，将军府对云夏如何，想必李大人看的也听明白，并非糊涂之人，所以，明天的上奏，本官帮不了李大人什么。可若是李大人一意孤行，本官也不会拦着届时。只要皇上觉得有必要，本官也绝对不会替将军府说一句话。”一字一顿的表述掷地有声，举杯，一饮而尽。

　　长安街外，一座座府邸连绵过去，中间不是很显眼的一座宅子，中规中矩，台阶还有府苑外几百米的范围都打扫的一尘不染。

　　两侧落下的灯笼垂着流苏，风一吹，微微摇晃一下像是在做回应。

　　进入大门，豁然开朗，府中景色引人入胜，四通八达的道路通往叶府各个方向。

　　正前院，大厅。

　　桂氏将手里茶杯递给身边人，一脸忧愁：“现在可怎么办？现在可是满城风雨，也不知道这将军府…”
　　“慌什么？伟平那小子还是信的过得，他对芝贤的情分从不作假，这些年他怎么对待歌儿咱们也都心知肚明。现在事发突然，这件事被闹得满城风雨，他岂能坐视不管？”叶恩光挽了挽袖子，一脸严肃低声说道。

　　桂氏依旧安稳不下来，紧皱眉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朝堂上恐怕也要不得安生了，就那几个所谓担君之忧的迂腐文官，恐怕都要借此机会打压将军府。”叶恩光用力搓着双手皱紧眉头。

　　桂氏一颤，伸手抓住叶恩光手臂，充满担忧：“妱儿这才刚坐上皇后之位，那些人本就心态不一，如今出了歌儿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波及到她，这些人还不知道怎么来对付妱儿。”

　　“莫慌。”叶恩光安抚。

　　桂氏眼眶不由自主就红了，开口哽咽：“老爷，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坎坷命苦。当初，芝贤那傻丫头也不过是受人蛊惑，她本就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年纪轻轻又丧了命，留下这两个孩子，可为什么老天爷非要这么折腾他们呀，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想到这些年种种，桂氏就心酸难耐，“那孩子，自幼跟随伟平出入军营，征战沙场，多少次奄奄一息被抬回来，他有今天的成就是他拼了命挣来的，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质疑，他们到底凭什么？”

　　叶恩光一介文人，坐在太医院首这个位置已经有数十载，不是他安于现状，只是他觉得，平庸些也是好事，至少，不需要每日提心吊胆，让妻女受累。

　　可也因为如此，连唯一的妹妹都没保护好，想到种种红了眼。

　　伸手，搂住桂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深吸口气叹道：“这些都是命数，也是他们的劫数。但是我相信，这两个孩子都是不服输的，都是坚韧不拔的，一旦历劫，便如那鱼跃龙门，绝非等闲之辈。”

　　“我就是心疼。”

　　“芸娘。”叶恩光握住桂氏的手搓动，嘴角轻扬弧度半低下眼睛，温声道，“娶了你，是我毕生之幸。”

　　………………

　　自从秦妱与苏北辰大婚，顾真宜被赶出京城，到如今秦妱册封为后，当初张扬的丞相府跟消声灭迹了一样。

　　顾伦除了早朝，尽量不出府。至于王氏还有那个顾恩恩，更是躲了起来。

　　如今，秦歌一事出现，让这对母女瞬间又活了起来。

　　“娘，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种事可不能用来开玩笑？可靠吗？确定吗？”

　　房间里，顾恩恩放下茶杯激动的身子都倾出去了，瞪大眼睛充满不可思议跟兴奋，看着主位上的女人一连几个询问。

　　王氏神采奕奕，抬手轻抚鬓角咯咯咯的笑出声，看得出来心情好极了，眉梢挑起一脸得意：“那可不嘛，若不是满城风雨我岂会知道这么清楚？啧啧啧，恐怕现在这将军府都成了全城人眼中钉，如今呐，都等着皇上下令，夺了将军府职权。”说完又是一阵欢愉笑声，好像已经看到将军府落败。

　　“真是畅快，真是过瘾。”顾恩恩握拳兴奋道。

　　王氏嗤了声，慢慢坐直身子：“那个秦昭，之前处处针对丞相府，害的我们娘俩几次三番出丑在人前抬不起头，害得你及笄一年多还找不到好人家，这些我可都是一笔笔给她记着呢。如今，我要好好看着他们将军府怎么倒霉，看看她这个皇后还能风光几时。”

　　人性，当真可怕。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她们母女处处针对秦妱，技不如人自讨苦吃，最后却是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嘴脸。

　　果然呐，做坏事的人永远不觉得自己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