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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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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街头喧闹的锣鼓声震破天地,四周嘻笑玩闹的欢乐向外扩展,有寒流路过,人们毫不在意的径自观赏着精彩的表演。
仰面看着无云的睛空,高城将身上的军大衣包的更紧了一些,仿佛这样就能让被刺骨寒风吹过的身体更加温暖些。
天,那么蓝。
如镜面一般平静的天空,望的久了,眼眶不觉有些发酸。
高城自嘲的低下头,揉了揉酸胀的眼角。
回头再度眺望拥挤的人群,人山人海的街道中看不到他想要寻找的人。
不知为什么,高城突然回想起那一夜,在那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夜袭之夜,门打开,他看到站在窗下桌前伴着月光的于振,温柔的月光映射着他,他平静的看着他,窗外的薄光透映进来,身着白衬衫的于振是那么的优雅宁静,让他觉得这个人似乎根本就与他们不同,他不象是一个军人,反而更象是遗世而独立的文人雅客。
而今天,再度与他相逢,那种远离尘世的感觉不见了,就象他在红尘世间历练磨难而被迫洗去了脱俗的那一面,或者该说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红尘世人?
想到这里,高城莫名的苦笑一下,自己这算是什么想法,如果于哥知道了一定会嘲笑他的。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什么时候变成文青了!”
于哥一定会这样笑他的。
微叹了口气,高城回过神,注意到燕子飞的奇异的眼神,他再次自嘲的一笑。
“我想的太多了。”
燕子飞耸耸肩,“可以理解。”
卫贺拎着东西,扬眉,“我说团长,您就这么让我拎着这重重的玩意站在街上玩立柱,我可不是小年轻了。”
听他这话高城没好气瞪过去,“现在你到是会说话了。”
燕子飞眯眼,“我说高城啊,你这位警卫员可是大牌的很啊!”
高城警觉的盯过去,“你别打他的主意啊!”
燕子飞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我可没有受虐的倾向,总被个警卫员这么挖苦谁受得了,我看也就是你能受得住这号怪人了。”
一旁的卫贺发出一声冷笑,“难怪警备师连着两年大军区比武中都输得光溜溜,一点连败就被打倒了的状态原来从上自下都是这样啊!”
被卫贺的话挖到了伤疤,燕子飞的脸一下子胀的通红,“你、你,你说什么?”
看他这般模样,高城连连瞪了几眼卫贺,示意他滚到一边去,然后安慰的拍拍燕子飞。
“这不关你的事,你们这里这几年连连整编,人员不足气氛不好这些都是问题,短期之内想打个翻身仗不容易,你别听卫贺在这里瞎咧咧,他知道个屁啊!”
连呼了几口气,回忆想燕王给他说的关于卫贺的八卦传说,燕子飞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狠狠的瞪了几眼卫贺,而卫贺一副‘你别看我’的表情把头扭过一边。
高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冲着卫贺做了个‘你惹他干什么’的口型。
卫贺微微耸肩,轻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这赶紧的走吧,这都中午了。”
高城更加的无奈。
三人再不废话,加快脚步走过地下通道,再穿行过半条长街,总算是拐进了军分区的那条道,终于安全抵达目的地。
别看他们三人都是一身军装,可想进去依然还得从门口岗哨里打电话进去联系,人家才给他们放了行。
进去左转右拐的,就到了一片绿树荫荫的住宿区,一排排小楼分列两旁。
燕子飞毫不犹豫的带着他们拐进了第二幢小楼。
门铃一响,里面走出了一位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阿姨。
“哟,子飞啊你怎么有空来了!”
一边说着阿姨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同时打量了一下高城。
燕子飞嘻皮笑脸的上前搂了一个阿姨,“林姨,春节好,关伯在不?”
“我说你这大过年的跑过来,原来又是看老头子的啊!”
林姨故意不快的说,燕子飞嘿嘿一笑就是不接话。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跟我装了,他不在家,你们先进来再说吧!”
“不在?”
三人踏进门,燕子飞奇怪的问,“大过年的今天又是十五,关伯跑哪里去了?”
“也没去哪,就在那边家属区的老王那里呢!”
“老王是谁?”
燕子飞好奇的问。
林姨招呼着他们坐着,赶紧保姆给他们上茶,“老王啊是他们原来一个连里的战友,也不知是咋滴了,你关伯今早突然说要去看他,这不就跑了。”
林姨念念叨叨的跟燕子飞说着话,几人坐了好一会,这眼见得午饭都端上桌了,关伯还没见回来。
燕子飞索性问了那位老王的地址,三人跑出去找人去了。
穿这片小幢楼区,进去另一个住宅区,这一片都是那种老式的住宅楼,他们在楼下见到了关伯。
关伯看上去大约有六十来岁,头发已全白,个头不高整个人精瘦精瘦的,他正和一个人蹲在地上不知在说什么。
“关伯,您在做什么啊?”
燕子飞大咧咧的打招呼。
关伯转过头,“哟,小燕子咋这么有精神看我来了。”
燕子飞苦笑叹气,“关伯,求您了成不,别再这么叫我了~~~”
在场的几个人全都喷笑出来。
“关伯,你们这是在做,椅子?”
连连告饶了几声,燕子飞也蹲在地上,看起他们在搞的东西,这些锯子木头以及一个半成品摆放一起,明显是在做椅子。
关伯得意的举起一把小木椅,“怎么样,手艺不错吧!”
燕子飞怀疑的看着他,“您做的?不可能吧!”
关伯拉下脸,“怎么不可能是我?”
这下子燕子飞到是不怕了,他一撇嘴,“就您?关伯您就别开玩笑了。”
“哼,老王,你说现在的小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老呢!”
被他称为老王的人,年纪大约快七十了,瘦高个脸色有些灰暗,看上去身体很不好,他露在外的双掌青筋暴突,指掌间全是老茧,笑起来有些憨憨的。
“你是不会做啊!”
他的话让关伯翻了个白眼,“老王你这人,说句夸我的话能累死你啊!”
“我这是实话实说。”
老王依旧笑得憨憨的。
“哼,这椅子我拿走了,还有啊老王,记得给我再做两把。”
“等我有空再说!”
老王笑着摆摆手。
“你老小子赶紧的去住院,等出院后立马的给我做。”关伯拎着小木椅,“走了走了,回头我再来看你。”
“知道了知道了,罗嗦。”老王甩手,“滚蛋滚蛋!”
关伯跟着他们往回走,燕子飞一脸好奇,“关伯,这位老王?”
关伯瞪他一眼,“要叫王伯!”
“是是是,王伯王伯,这位王伯是?”
其实让他好奇的是住在那边旧楼上应该都是军区工程队人员和家属,也就是说他们是部队里的工人(非军人),怎么和关伯这么熟,说话也没啥忌讳。
关伯扫他一眼,没理他的话头,只是看了看高城,“这小子是你电话说的那个?”
“是啊是啊,关伯,怎么样,不错吧!”
“盘子挺亮,就是不知道这里子怎么样!”
听着他们的对话,高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回看一眼卫贺。
卫贺笑了,小声,“这是本地土话,盘子指长相,他是夸您长得不错。”
高城唇角一抽,靠……
等回到小楼吃过午饭,他们进了关伯家中的书房坐好,这谈话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你叫高城。”
“是。”
关伯看着高城,“你的事我听燕子说了,你自己怎么说?”
高城看了一眼燕子, “我是有责任的。”他沉吟了一下,才又继续,“我对现今大学生军官的思想意识上认知不足,没有跟他们很好的沟通,以致于他们对军规的无视和不在意,是造成此次事件的根源。”
“你到不推卸责任。”
“因为我有责任。”
高城很认真的回答。
盯着他的眼看着,好一会,关伯爽朗的大笑,“很好很好,亏得小春子在电话里那么夸你,连这么难缠的小燕子也愿意帮你,你不错,很不错!”
一旁燕子飞小声的抗议关伯又叫他‘小燕子’,不过这会没人理他的抱怨。
“找我走后门,有没有思想负担啊!”
关伯的话让高城不好意思,“有。我、我一直都觉得……”他吧咂了几下嘴说没下去。
“这算是后门么?其实如果是如你这样的,走走也没什么。”
笑了一会后,关伯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现在在我们部队上,有那么一些人把自己看得太高太重,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很厉害,却独独忘记了他们的这个身份究竟代表的是什么!什么你的人我的人这个派那个系的,他们把我们的军队当成了什么呢?”
房间里的人安静的听着他说话。
“和平年代和平年代,这么念着念着就真的当万事大吉一切平安,于是争权夺利你争我抢把利益至一,却把他们真正的身份给忘记了。
我们不是军阀不是土匪不是流寇,我们的名字是人民子弟兵。
我们是人民的儿子。
不论在什么时代,身为人民子弟兵的我们,都将为人民而生也将为人民而死。
我希望你们能永远记住这些。
只有这样,我们的军队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我们,是人民子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