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口青花笔筒》柳宝丁

10、为什么研制具有晕散的青花图案这样难

　　试验了很长时间，烧出了不少青花瓷器。胎质和釉色逐渐达到了青花瓷的很高水平，但是唯有图案的蓝色晕散却总是不理想。
　　苏文清的理想是要在瓷器上表现出宣纸上国画那样的晕散境界，但实际效果却不是他原来想像的那样简单，从这么多次的试验效果来看，问题还是出在颜料上！
　　青花瓷的晕色不是画出来的，是经过窑变烧出来的。在坯胎上描绘的图案是不会产生像宣纸那样的晕散的。但是也不是一烧就自然变幻出晕散来的，苏文清此前烧了几十件瓷器，几乎没有几件是有晕散的。他改变了几次颜料配方以后，有几件出现了些微晕散效果，但是与他想要的差的很远。不能再这样瞎摸索了。
　　苏文清查阅了大量古籍、访问窑官、窑主、技工才知道青花晕色的关键在于颜料。元明青花之所以带有晕色，是因为使用了一种叫苏麻离青的进口原料。但自明成化7年以后不管是西亚的苏麻离青还是南亚的苏勃离青，由于搞不清楚的自然、政治和经济的原因，苏麻离青突然就神秘的断货了，再也不能进口了（至今也没有找到断货的原因和苏麻离青的产地。有人说世界上苏麻离青就只有那么多的量，挖完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何况那时中国的青花产量是相当大的，出口的瓷器都是青花，可想而知，使用的原料也是相当多的）。进口原料使用完了以后，也试着用国产原料配方，比如浙料、珠料，但是都不理想，渐渐的就没有人再去做青花了，到明末已经基本衰败。到清初盛世由于稀少反而成了时尚。苏文清那个时代离青花瓷断货停产的时期并不遥远，青花繁荣的盛况在瓷乡还大有人交口称道，青花制作工艺在瓷乡口传身教大量流传，甚至还有不少制作秘籍，也可能就是工艺心得，可以很容易的搜罗到。多数都谈到了使用苏麻离青配置颜料的方法。于是苏文清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搞到点苏料，以期验证苏料制青花的工艺效果。
　　功夫不负有心人，苏文清花大价钱，搞到了一点儿苏麻离青的存货。说是存货，就是某个窑主先人用完的仓底，连土带渣扫出来的一小簸箕。苏文清研磨调制成一碗颜料，描了一盏小瓶。送去王老七烧制。烧完送来，还真有晕色。苏文清喜出望外，把玩不已。别人都说，要是没有那个锯口，这个小瓶可值钱啦。看着看着，苏文清却渐渐陷入沉思。
　　经过多年试验，苏文清对青花的制作工艺渐渐有了独到的灵感，当他看到刚烧制出来的小瓶，虽然已经有了晕色，但是还是觉得不美，似乎哪儿有些缺陷？他又把家里的青花藏品都找出来对比。发现这些瓷器虽然都有晕色，但是却伴随有锈斑或锈泡，镶嵌在晕色图案的各个角落，影响了瓷器青花的美观。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又去翻秘籍、访问各个磁窑。这时瓷乡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在试制青花，有撇嘴的，有赞扬的。一些老技工就告诉他，苏料的最大特点一是晕色、二是锈斑，要晕色就必须有锈斑，这是辨别真假青花的秘诀。你做青花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你要仿出元青花，必须有晕色带锈斑，否则人家一眼就认定你是赝品，不值钱啦。可惜，你就那点儿苏料，很难再做出更多的青花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