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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山海木 ...

  •   玉知春大笑,又听瞿老道:“说下八字吧。”
      他只知道八字指的是出生日期,便道:“二十二岁,三月初六,不记得时辰了,听说是在晚上。”
      冯悫想:玉知春这句话应当没有撒谎。

      瞿老推算片刻,脸色渐渐变了。他动作顿了顿,不信邪似的又推算了一遍。
      良久,他纳闷地觑了眼玉知春。

      “老先生,我有什么不对吗?”玉知春想听听结果。
      既然这是个玄学合理的世界,算命算得的结果中或许会有他要的答案,或者能够给他理出一个线头,让他可以解开这一段疑惑。

      瞿老没答,道:“伸出左手。”
      玉知春依言,伸出左手,并看了眼冯悫。
      冯悫站在他的身边脸色也不好,观察瞿老的表情,推算的结果想必不是好结果。

      瞿老盯着玉知春的手掌看了足足一盏茶,仿佛入了定,久到冯悫都等急了:“瞿老?”
      “啊!”瞿老回过神:“有意思,有意思。”
      玉知春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瞿老打开折扇,附庸风雅,道:“方才我根据小公子的八字演算了两遍,算出的结果是小公子如今既非生着,也非死着。老夫学识浅薄,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言语去表明,总之是个怪异的。”
      他又道:“于是老夫又看了小公子的手相,这一瞧,就更怪异了。我观小公子是个生者,可小公子的手相又显示出小公子的命里带着死气。这死气似有若无,不过已有渐渐强盛之势。老夫看不出好坏,但死气都非好东西,小公子多注意些吧。”
      他炯炯有神地望着玉知春:“或者小公子与我走一趟,老夫认识不少精通易经八卦的,或许他们可以给你解答。”

      “多谢瞿老。”冯悫断了瞿老念头,与之道别。
      瞿老的说辞帮他解决了一些小疑惑,但也给他增添了新的疑虑。
      生死是相悖的,怎会相互依存?
      不过在李家村时,玉知春中蛊之际曾以另一个面目示人求救。那么,究竟哪个是生、哪个是死?

      玉知春也想到了这里。
      他想到的更多。死气,可能是指他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了,或者是……
      还有既非生,也非死,有点像超脱轮回的概念。
      还有死气越来越强盛……
      虽然自己身上的疑虑又多了几分,但至少瞿老给了他一个或两个线头,让他能够顺着线头往下清理。
      还是有收获的。

      两人并肩往客栈走。
      玉知春又看上了路边摊上的炸素鱼丸子,轮到他的时候要了两份:“晏清兄吃辣吗?”
      “不吃。”
      不辣的那份便塞进了冯悫手里。他不爱吃这些零嘴,但见玉知春吃得津津有味,便也吃了起来。

      “京城好繁华呀。”
      “是啊。”
      听语气,好像不是很想京城繁花似锦的样子。玉知春换了话题:“晏清兄有没有赚钱的办法推荐?”
      冯悫一针见血:“你会什么?”
      “……”玉知春道:“我会讲笑话。”
      冯悫:“……”

      语塞片刻,冯悫说:“倘若玉兄脸上没有妆,倒是可以在客栈、酒楼里打打杂。”
      “我可以在后厨打杂,不见客。”
      冯悫仔细思索几许,道:“近日倒确实可小赚一笔,过几日是乞巧节,彼时男女老少皆会沿街游玩。可能……客栈、酒楼都比较缺人。”
      玉知春顿时来了主意:“晏清兄,桃花糕怎么做?”
      “不会。”
      “请教一下,咱们乞巧节赚一笔。”

      为了便于赚一笔,玉知春退了客栈的房,住到了冯悫的别院。
      冯悫请了师傅来,玉知春就学着做了桃花糕、红豆糕。虽然做出来的点心不算绝味,但还算可口。待师父走了玉知春就想办法弄了个爱心形状的模具,然后做了一堆爱心桃花糕、爱心枣泥糕。
      不止如此,他还叫冯悫找些漂亮的纸来和一些透明的杯子、粉色或淡红色的花。

      乞巧节当日下午,玉知春给自己买了个银白色面具,遮住他别致的妆容,而后便悠哉悠哉坐在摊位后面,等客来。
      摊位是冯悫帮他争取来的,在闹市中,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不说有没有噱头,就算口味不好,也绝不会亏损。
      傍晚十分,摊位正式营业。

      玉知春的摊位前挂了个“鹊桥点心”的牌子,旁边写着蝇头小楷:送给爱人最好的礼物。
      他又一身鲜艳红衣,张扬极了。有面具遮挡,路过的男男女女们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反倒觉得他俊逸出尘,纷纷驻足。
      有结伴而来女孩指着爱心状的糕点,问:“您好,您这个是什么呀?”
      “相思意、红豆情。”玉知春指着他随手兑出来的、加了一朵花的糖水,道:“灵犀露。”他笑意盈盈:“可以买了送给喜欢的人,也可以送给自己哦。”
      他含着笑意的时候,声音清越又甘甜,叫女孩们听得脸颊通红。女孩们羞答答道:“给我们一人来一份。”
      玉知春就拿漂亮的纸张给她们包起来,一人收了一俩银钱。虽然贵,但女孩们给得心甘情愿。
      远观的冯悫:“……”

      客似云来,不到一个时辰玉知春的所有点心就全部卖了出去,愣是赚了二百多银。他不仅将冯悫的债还了,还给了冯悫为他找师父、找包装纸、找摊位的钱。如此,也还剩下许多。
      钱赚到了,乞巧节却正是好玩的时候。
      他从街头窜到巷尾,看过花魁们表演的节目,听过戏台子表演的短剧,吃过特色的美食,还要放花灯。

      花街如昼。玉知春手里抱着打包的零嘴,看了好几个摊位的花灯,才选了个普普通通的荷花灯。
      “晏清兄,你要不要放花灯?”
      冯悫跟在他身边,亦是满怀吃食。他淡淡道:“不用。”他生在京城、活在京城,看过多少花灯,哪有什么别致之处。花灯的外形不过就是那几种,灯里藏着的愿望也不外如是,没什么稀奇。

      “好无趣哦。”玉知春评价一句,仍是跟老板买了两个花灯。
      小金蛇甩了甩尾巴,喜滋滋地盘在他头上。
      他扯着冯悫往护城河河边去。
      护城河河岸边围着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亦有许多相伴而来的老夫老妻或是亲友。他们窃窃私语、眉开眼笑,或是望着河中远去的花灯,或是虔诚地写下自己的心愿。

      玉知春跟人借了两支笔,递一支给冯悫,一支拿在自己手里。
      “玩闹而已,又不当真。”

      冯悫默然地接过蘸了墨的毛笔呆愣许久,又轻轻浅浅地笑起来。
      他学着玉知春的样子,放下怀里所有的吃食,铺开小巧的纸张,认真地写下愿望。
      落笔的时候,他迟疑了一瞬。
      他的愿望,是什么呢?
      良久,他才考虑好一般,重又认真地写下愿望。

      其实,玉知春远没有冯悫以为的那么认真,他的愿望太多了,一张纸都写不下,犹豫来犹豫去,他只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财源滚滚。
      他没有练过毛笔字,也用不习惯毛笔,更是写不惯小毛笔字,四个字便成了歪歪扭扭的样子。
      他将笔给了旁边有需要的人,吹了吹墨迹,而后折叠起来,放置于花灯里。
      转过头,他问冯悫:“晏清兄,好了吗?”

      “好了。”冯悫起身,与玉知春并肩。
      然则,玉知春扯了扯他的胳膊,道:“零食不能丢,零食拿好了再去放花灯。”
      冯悫:“……”

      护城河里的花灯太多了,一个挨着一个。
      玉知春小心翼翼地放下花灯才发现,花灯们堵着了。有人想用手在水里划一划、推一推,又怕打翻了花灯,“浇灭”了愿望。
      他碰了碰冯悫,道:“晏清兄,你给推一下?”
      冯悫就控制着灵力,推了花灯们一把,疏通了道路,让花灯流向更远的地方。
      他们望着花灯飘远,就像望到了愿望实现的那一天。

      夜已深,花街依然热闹着。玉知春没再继续逛,和冯悫回了别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和花街仿佛两片天。

      别院里有老嬷嬷伺候着,早已备好了热水,好叫他们回来就能洗漱。
      冯悫与玉知春并肩而行,走到玉知春的房门前才停下。他目送玉知春转身回屋、开门进屋,却见玉知春忽然回首,笑眯眯地冲他道:“今天看到晏清兄笑了,晏清兄笑起来真好看呀。”
      冯悫突然就僵住了身体,在夜色掩护下,红潮渐渐爬上了他的耳朵尖。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想请假的,渣作者身体不适进医院了,明天还得继续吊水。想想小可爱们一定在等我(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不然好尴尬der_(:з」∠)_),我就吭哧吭哧地来了~
    顺便求个收藏、求个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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