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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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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例行班会课。班主任踩着上课铃进来。
他摊开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班会开始,三个事。”
很多作业写累的同学都趴在了桌上。郁清禾闭着眼睛,放松。
“第一,从这周开始,每个周六补课,补课费700,周六前交齐。”
底下一片哀怨。
郁清禾回忆了一下她的银行卡余额,刚好七百,不用向何阳开口。
“第二,下周开始晚自习。要上晚自习的同学带着家长同意书在班长处报名。晚自习不要钱。”
郁清禾拿笔继续写作业,但是后背被点了几下。
她茫然地回头,秦源一张灿烂的笑脸对着她,“你上晚自习不?”
郁清禾反问:“你上吗?”
“你上我就上,晚上送你回家。”
“那我不上了。”
甄筝噗呲笑得很大声,满脸的开心看秦源的笑话。
旁边的付延承也扬起嘴角
“为什么?”
“……”已经是不能更直接的拒绝了呀。
秦源小小的不爽,“那我也不上了。阿承上不上?”
“自习都懒得上,你觉得我还会上晚自习?”
“切~聪明了不起?”
“我觉得挺了不起的,”补完刀的甄筝笑得更开心了,“我也不上,因为晚上我要在画室画画。”
班主任盯了他们这两桌一眼,正好被甄筝接收到了。
她低下头做老实状,桌子底下不停拉郁清禾,让她赶紧把头转回来。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第三,月考定在下个月十号……”
底下的哀怨变成了哀嚎。
班主任盖上笔记本,“安静,我还没说完呢。”
底下并没有安静。
“你们不想知道好消息就算了。班会结束,继续自习。”
前排的同学不干了,“什么好消息啊?”
班主任邪魅一笑,夹着笔记本朝外走,“可我不想说了。好好自习。”
班主任真是有性格。
郁清禾抓起笔,继续写她的题。
后背再次被人打扰。
郁清禾回头,付延承捏着本草稿本,举到她面前。
对着她的那一页有一行字:数学最后一题的解析过程和知识点。
字的下面是非常详尽的解答和知识点罗列,更难得的是字迹工整,看得出是用心写出来的。
郁清禾垂下眼眸,声音低沉,“不用了,谢谢。我已经问过班主任了。”
甄筝新买了个MP4,正看着动画片,秦源睡着了。
没人看到付延承有点无可奈何的表情。
郁清禾确实问了班主任,但不是她主动去问的,是班主任找她了解最近学习情况的时候,她顺便问的。
但是这些都没有必要详细说明。
放学的铃声让学生们欢呼,但不包括郁清禾。她正和物理战得难解难分。铃声一响,同学们一起哄,她的思绪立刻被打断了。
无奈,她只好把脸埋进手心休息一会。
超负荷的运转实在太累了。她是易累的体质,坚持全靠意志。
两分钟过去,同学已经走光。
郁清禾捉笔继续写题。
残阳将落未落。
郁清禾的题正在难舍难分的阶段,斜后方一直有光点闪眼睛。
郁清禾本就燥结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
她愤然站起,座椅哗啦出刺耳的声音。
她要去把后门关上,不让烦人的夕阳晃她。
坐在一组最后一桌的付延承慢悠悠将手机塞回裤子口袋。
刚才恼人的光点的是付延承用手机屏幕反射阳光弄出来的。
郁清禾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她傻愣愣站着,一两分钟后才显露一些气愤,“为什么?”
“你觉得呢?”
郁清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许就是无聊了,找点事情做,她不能再自作多情地觉得他在引起她的注意。她选择收拾东西回家。
付延承坐直了,“我写了解析的那道题,根本没有难到需要问班主任。”
“……”
“所以,为什么不问我?”付延承不仅周日下午的午觉失眠,晚上的觉也没睡好,坏脾气使他看起来寒气森森。
郁清禾继续整理书包。
付延承走过来把她的书包拿到一边,不让她碰了,“说话。”
郁清禾直直地看着书包肩带。
付延承想催她,郁清禾却淡淡地说了起来,“我只是在老师找我了解情况的时候顺便问的。不会影响你和老师的约定。”
付延承被噎了一下。
郁清禾已经背上书包从前门走出了教室。
付延承跟过去,“那你刚才在烦什么?怎么不问我?”
郁清禾情绪明显低迷,“我习惯自己过一遍,不会的总结起来一起问,比较有效率。”
付延承很不满意,脸红呢?眼睛里的光芒呢?
快出校门了,郁清禾越来越快。
付延承追上去,在跨过校门那一瞬,拉住她的肩膀。
郁清禾明显措手不及,一瞬的惊慌后,她声音稳了些,但依旧淡淡的,“怎么?”
“周日,上午老时间……”
九中校门口划分了专门的车辆暂停区域。此时一辆漆黑的奔驰停了下来。车上下来的女孩穿着白色衬衫和格子花纹百褶裙,领口系着深蓝色的领结。
她奔跑着扑向付延承。
付延承的我等你还未说出口,就被菲丽撞出一米远。
“阿承!我好想你啊~”
付延承眉毛一皱,把人从身上推开,“别抓着我。”
菲丽摇晃他的手臂,“你牵我的手,我不就不能抓着你了吗?”
付延承啧的一声给了个严厉的眼神。
菲丽瘪着嘴老实了。
付延承继续对郁清禾说:“说定了?”
菲丽这才注意付延承对面的女孩子。
瘦瘦的,没她高,但是脸小,是九头身,素颜,肤质不错。
菲丽伸出手,“你好。我是阿承的朋友,你是他的同学吧?”
“嗯。”郁清禾伸出手和菲丽握了一下,马上分开了。
付延承把菲丽赶到一边,“没你的事。”
“这么凶啊!”
付延承没管她,转而对郁清禾说,“行吗?”
郁清禾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先走了,但是他们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来你接你啊,不是约好一起去你姐姐家里吃饭吗?”
“忘了。”
“我就知道你会忘。快上车吧。”
“……”
郁清禾最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付延承和菲丽一起上了后座。
这台奔驰是菲丽的父亲淘汰下来的座驾,车的内饰全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喜欢的元素,真皮座椅,实木扶手。付延承不喜欢这种暴发户气息的东西,一上车就闭目养神。
“刚才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呀。”
“干什么?”
菲丽嘟嘴,“我想和她做朋友。”
“她不需要。”
“拜托,每一个人都想要有一个我这样的朋友,好不好?”
“别惹她。”
“你紧张什么?”
郁清禾回到家,何阳还没有下班,客厅坐着下午没有活干的应天。郁清禾跟他打了个招呼,回房间放了书包,又取出笔和本子上楼去了。
明廉的房间门开着,但是明廉人并不在。
郁清禾转身欲走。
躺在明廉床上的那人发出干涩沙哑的声音:“给我一点水,好吗?”
那个人面色惨白如白纸,恳求的眼睛看着郁清禾,她心一软,倒了凉白开。
他艰难地爬起来。
郁清禾又没忍住扶了一把,最后索性送佛送上西,喂了他几口水。
“谢谢。我只是失血过多,没有发烧感染,万幸了。”
郁清禾没搭腔,把水放到一边,坐下,拿笔开始画画。
“你是高中生?”
郁清禾当没听见,竖起本子给男人看她画的东西,“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你知道吗?”
那男人笑着说:“你想要?”
郁清禾摇头,付延承和菲丽上了这个牌子的车,她只是想知道。
“梅赛德斯奔驰。”
郁清禾在纸上划了划,“贵吗?”
“贵的几百万,便宜的几十万。”
郁清禾沉默了。
“我可以送你一辆,作为救命之恩的感谢。”
郁清禾笑了,这人已经病糊涂了,“不是我救的你啊。”
“如果没遇上你,明廉就不会来。而且你救我没想着要回报。”
郁清禾无所谓,“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长得很漂亮。”
病床上的男人下巴有若隐若现的胡渣,光洁平整的皮肤昭示着他正直壮年。
郁清禾从鼻孔出气,“是吗?”
“难道我是第一个这么夸的?”
郁清禾不想搭理。
“女孩长得漂亮是一种资源。”
“男孩长得漂亮就不是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区分男女?”
“这是父系社会,”男人笑笑,“你以后会懂的。”
郁清禾不敢苟同,下楼回自己的房间,在楼梯口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明廉。
明廉拉住她的胳膊,“怎么了这是?气呼呼的。”
“说了你也不懂。”
明廉满头问号。
他给郁清禾展示了一下他买回来的东西,“看见没?就这么点东西八百。”
“买的什么?”
“换洗衣裤。”
“你哪来的钱?”
明廉头指向他的房间,“给的卡。”
提到那个人,郁清禾又是一个白眼,直接走了。
她再没上楼看过那个人。
直到周末快来的时候,明廉跟她说,那个人走了,有人开着像坦克一样大的车来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