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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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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阑会学校的时候顺路买了创可贴和消毒水,放学的时候带着去学校门口蹲林修阳。
天气越来越冷了,十一月初,满大街都得各种促销的广告,学校门口地上的传单被风吹起来,转个旋儿又落下,时星阑往的手往校服里面缩了缩,只露出一根指头挂着装药的小袋子。
可能是实验班的又被留下来补课了,学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在这里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脸被吹得有点泛红。
她站在学校门口的侧边,明晃晃的灯光照在她头发上,有点泛黄,她看见林修阳走出来,刚要过去,突然半路杀出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还低着头,另外一个推着她。
时星阑隔着大门的铁栅栏看戏,那女生好像塞给他一封信然后说了一句什么东西,林修阳笑的温柔,眉眼都透着暖意,或许是说了一句谢谢,她盯着他的口型研究了半天。
然后那姑娘跑了,林修阳把信塞进书包侧兜里,一抬头就看见了大灯下面的时星阑,她可真会挑位置。
时星阑晓得他躲着她,所以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朝着相反方向走了,她快走了两步跟上:“林修阳,这个给你。”
“不需要。”他要去车库推车子,时星阑也跟着。
“这么小气干嘛?刚才人家给你递情书你不也接了吗?我的东西不能要吗?”
车库里很黑,本来就两个灯,还坏了一个,往里面走走基本上就得打手电筒了,所以给大家干坏事提供了条件,经常会有学生在这边约会或者是打架斗殴。
时星阑跟在他后面,掏出手机来给他照路。
他的车停的不是地方,时星阑的手机手电筒照过去,一阵响动,不巧看见两个人,一男一女。
“谁?”那女孩低下头,旁边那个男生估计以为是老师,也吓得不行。
时星阑把光移到地上:“打扰了打扰了。”
“我靠,没看到这儿有人呀?你俩去别的地儿?”
时星阑看了一眼林修阳,他表情好像有点尴尬,时星阑却低头笑了,想着他可能是没见过这画面。
“不好意思,同学,你们后面,”林修阳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那辆车:“是我的车。”
“倒霉!”那男生拉着那女生走了,一脸的不爽,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撞了时星阑一下,她往林修阳身边靠了一下,扶着他的手臂才站住。
她一抬头,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了他耸动的喉结,然后下一秒就被他甩开了。
时星阑用手电筒照了照刚刚那辆车,根本不是他的。
林修阳往前走了两步,弯腰去开另外一辆车的锁,时星阑趁机把手里的袋子挂在了他的车把上:“冻死我了,看在我等了你半个小时的份儿上,你就收下吧,脸上的伤要擦药,不然留了疤就不好了。”
“时星阑。”
他突然喊她的名字,这好像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楼梯那里,她的姨妈巾掉了,时星阑想起来还觉得有点搞笑。
“嗯?”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时星阑瞪着眼睛看他,其实本来上次吵了之后她就决定不再找他的,可是既然是误会就得解开,是她的错就该道歉,至于喜不喜欢他,是另外的事情。
“里面还有人吗?要关门了!”保安大叔用手电照了照,时星阑赶紧关了手机的光。
耳边听见林修阳低沉的声音:“还有,马上出来。”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但是时星阑不是没脸没皮的人,以前她是觉得林修阳好玩,所以逗着他玩,现在她开始认真了,反而没有那么大胆了。
她想了一晚上,确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林修阳了,想到他的时候心脏都会扑通扑通的跳,可是他不喜欢她,他说让她离他远点,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去他的吧。
她坚持了一周没有去找他,就连偶尔遇见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田瑶要出国了你知道吗?”丁万跑着从外面进来。
时星阑趴在课桌上睡觉,短短的刘海盖着光洁的额头,校服很柔软,也很温暖,她眨了眨眼睛:“知道,昨天她跟我说了。”
“我们得给她办个欢送party吧!”
“可是瑶瑶最近心情不好吧。”白婉婉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
“是么?”丁万推了推时星阑,她最近只要有空就去陪着田瑶,基本上除了上学的时间都和田瑶呆在一起。
“还好,你问问她吧。”时星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因为田瑶要走了,还是因为她一想到要放弃林修阳,心里总觉得很难受。
“行,回头要是定了再说。”
丁万刚回到座位,又挪了一个方向对着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要请林修阳么?”
时星阑拎起书在他脑袋上砸了一下:“你脑子有泡吧!”
田瑶肯定不想看见他,她也不想,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田瑶还是笑着答应了party的事情,时间就定在周五的晚上,没想到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他们从来没有想象到这些,很多事情都无法预料,所以人人都道世事无常。
那晚,时星阑喝了不少酒,她本来酒量还可以,但是很久没有这么放纵,竟然醉了,她抱着田瑶死死不撒手,胡言乱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时星阑!”田瑶和喝的差不多了,捧着她的脸喊:“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他么以为自己本来不会当回事的,可是我还是不敢,”田瑶靠在她肩膀上哭,妆都花了:“我不敢回学校,那群人肯定指着我脊梁骨骂我,谁让我到处勾搭的?我活该,我田瑶就该这样!”
时星阑用手捂着她的嘴:“别瞎说。”
“可是我他么是真喜欢啊,”田瑶推开她的手,捂着脸,哭的一抽一抽的,没叫几个人,丁万靠在沙发上不说话,白婉婉没喝酒,也在哭。
“我是……真喜欢他,其实……”田瑶垂着头:“其实是我同意的,和他睡。”
时星阑觉得头痛欲裂。
“我很贱吧?”田瑶笑着仰了仰头:“当时警察问我的时候,我撒了谎,其实我是同意的,我就想让他多坐几年牢,凭什么?他那种人渣!凭什么?”
其他的三个人都傻了。
“反正,”田瑶擦了擦眼泪:“反正我要走了,以后我也不回来了。”
时星阑舔了舔唇,她感觉嗓子很疼,嘴上的酒味很浓烈,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有资格判断对错。
她伸手揽过田瑶来,抱了抱她:“再见。”
好像到这里才是这个派对的主题,丁万提着酒瓶灌了一口:“这事儿谁也别说出去一个字,反正那孙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我觉得你没什么错。”
白婉婉把嘴唇都快咬出血了,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但是她还是颤抖着点了点头。
在这个说不清楚爱情到底是什么的年纪,他们把自己的痛苦和快乐无限放大,不断地想要去尝试,去冒险,可是最后那些被放大的痛苦和快乐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反射到自己身上。
快乐会随着时间消散,痛却伴其一生。
第二天下午,时星阑作为代表翘课去机场送田瑶。
头天喝太多酒,她的脸有点浮肿,早上走的时候用冰袋敷了,还是无济于事。
田瑶围了一个大红色的围巾,和她平时一样精致,然后笑着说她:“你看你,教了你这么久,连个妆也不会化。”
“化那个干吗?我天生丽质。”
“时星阑你真是够了,我承认你漂亮,但是你说出来就是你的不对了。”田瑶笑着戳她:“我听丁万说你和林修阳闹掰了?”
“就没合过。”时星阑垂着手坐在机场冰凉的椅子上,说不出来的难受。
“你别怂啊,就你这条件,他看不上你是他有毛病,你不是挺聪明么?一个林修阳你肯定搞的定。”
“我聪明吗?”时星阑扭头看她。
“聪明,你比我聪明多了,其实你要好好学习的话,说不定他还不如你呢。”田瑶看着她那眼神,又忍不住笑了:“你看我干嘛?我说真的!你小时候成绩不就很好吗?是我把你带坏了,对吧?”
“你就胡扯吧。”
“你怎么办?以后出国来找我?”
像时星阑现在这个状态,高考肯定是没希望了,跟家里开口,出国找个野鸡学校上一上也不是问题,可是她自己还没想好,尤其是田瑶出事之后。
“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一高兴,考个清华北大呢?”时星阑没正经地笑:“你不是说我聪明么?”
俩人就开始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大厅里的登机广播开始催促,田瑶的妈妈过来喊她。
“行,那我走了。”田瑶拉过她来抱了一下:“网络联系,还有,林修阳你得追到,这么帅的帅哥我不要就只能给你,看见别的女人拥有我不爽。”
时星阑无奈地笑了:“行,等我消息吧。”
田瑶给了她一个潇洒的背影,还举着手挥了挥,搞得跟电影似的。
她等到飞机起飞了才走,天都黑了。时星阑双手放进口袋里,突然感觉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林修阳发来的短信,她心想真是见了鬼了。
点开一看:
“想看你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