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爱怨情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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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温和猛地站起身来，挣脱了韩严辉的双手，这一次他脚下倒是很稳，丝毫没有晕倒的可能。
“你在开玩笑吧？”
倒是韩严辉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方面的重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谁告诉你的？”
沈情的手在门框上使了一下力，这撑着他尽量无视站着的韩严辉，走进房间在温和面前站定，只当自己旁边的那个前世纠葛甚深的总裁只是盆过于高大的盆栽。
“抱歉，我是认真的，”沈情直接逼视着温和，“我觉得这部电影根本就不应该被拍出来。”
这次是温和与韩严辉异口同声的责问：“你什么意思？”
沈情依然没有看韩严辉：“温导。”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居中的称呼，“拍完这部电影，你有什么打算？”
“这与你……”
温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情毫无间隙地打断了：“你打算就自杀吧？住在这种地方，就算死，估计也要尸体腐烂了才会被人发现。”
韩严辉不可置信地看了温和一眼，旋即冲上来一个耳光把沈情抽到了一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一世根本还不是替身的沈情，就这么被扔着，他踉跄着在地毯上坐稳，嘴角讽刺的笑收也收不住。他就这么看着韩严辉焦灼地坐在温和身边，企图揽住那个一时无言的原著作者，不知道到是自欺欺人还是劝慰地说着胡乱地话语。
“他瞎说的，阿和，你听我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怎么……就算你要真的讨厌我，大不了我再也不来烦你就是了，我……”
然而这些絮絮不止的安慰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温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和你没有关系。”他似乎很清楚如何与韩严辉对话，每一个分句都说得直白无比：“我是死是活，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被你烦的也好，你愿意留我个清净也好……放心你没那么重要。”
尽管每次温和拒绝的话语都是那么干脆犀利，韩严辉还是胸口被刺中了一样，踉跄着后退两步，如果不是有外人在这里，他看上去似乎也想直接晕倒在地赚个呼救。
温和平静地又转向了沈情。
“我已经决定用你——说你的理由。”
原本沈情已经准备了一大堆台词，诸如我从试镜以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有经历了多少舆论的倾轧，主演消息放出之后在网上我个人要承担多么严重的后果，甚至有有骚扰找上门来，而作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创温和少爷，竟然做的只是搜集更加不堪入目的言辞让他寻找主演的感觉。
——是，也许这都是沈情他平平无奇的一个演员一跃登天，出演这部电影应承受的后果，监制主创任何一方都没有义务为他承担应该的压力——不如说，拉一把是情分，什么都不做，也无可指摘。反正他无权无势，其名不扬，被看中的也只有那张脸。
如果倾诉这些，温和基于为了这部电影不顾一切的原则，就算再不食人间烟火，也会动用手里的关系，叫他哥哥、亲友，帮忙骚情舆论的阻碍，尽力维护沈情——本来这么做就没有坏处。
——可是，温和非得拍这部电影不可吗？只是为了让他活着，这最后一次角逐胜负的烟火，意义有那么重大吗？
已经有了前世今生的记忆，结合起来一起看，《寂静》在各个获奖仪式上获得的赞美，也未尝不是往温和心口槌进去的钉子。
“电影的成就甚至超过了小说。”
“也许这本就是一部更适合放在大屏幕上演出的故事。”
或真或假，甚至暗藏对于沈情等人表演的赞美，却未尝不是击垮温和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沈情选择什么都不说，他的神态和声音堪称冷酷无情：“我是说，不打算出演这部电影了，违约的一切手续按照程序来，我没有任何异议。”
温和一时间来不及说话，倒是韩严辉的反应更快，冲上去猛地揪住沈情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这部电影对阿和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为你放弃了多少当红明星，得罪了多少人？你以为你是谁，就能——”沈情别过头去，不看那张虽然英俊过头，却能轻易引起他厌恶情绪和惊恐发作的脸。他艰难地维持着被扯着衣襟，忍受着几乎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的疼痛。
沈情做不出别的表情，此时此刻他也不需要别的表情，只是一脸漠然。漠然地转过头去不看韩严辉，将目光对上温和衰败颓唐的双眼。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就被韩严辉一拳擂倒在地上。
与地面的接触增大，反而多了些支撑。沈情没有试图爬起来，只稍稍撑起了上半身，维持一个可以交流对话的姿态。他眼睁睁地看着韩严辉仓皇地试图把温和搂入怀中，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闪开。
“阿和。”韩严辉的声音有种绝望的嘶哑，这种失态，沈情只在他前世的酒后看过，此时他非常想要嘲笑些什么，只是碍于场合，他也无力冷笑出声。
“阿和！”不可一世的总裁在这种境况下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不要管他，我们再重新找演员，演技好的，这种长相的，大有人在，你没必要非认准他一个！”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拍电影就拍，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此时温和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朝着地上的沈情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听到韩严辉这番发言，甚至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样，带着点教师看死活不开窍学生的不可置信。
“韩严辉啊……”温和的声音像是丝缎一样柔软而冰冷，“你记得我说我们没可能时的理由吗？”
“阿和……”
沈情依然伏在地面上，却也没了耐心去听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他说完不演了这句话转身就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担心温和冲动下做点什么——以及他现在确实没力气站起来，
愤怒和不耐冲击着他的胸臆让他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韩总，温二少爷的意思是，他谢谢了你的根本没用的照顾，也拜托你务必停止这种自我感动。”
“你什么意思？”韩严辉厉声问。
沈情有点想笑，他终于理解了被人反问这句话时的内心感受。
“我的意思是，你沉迷于自己深情无悔的人设这种行为，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没见人家看你都不烦别人了吗？”
几乎从未被人这样讽刺的总裁，看上去似乎要对着地上的沈情踹一脚。
连一直沉默的Kazu都看不下去，终于插话劝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没必要这样……再下去你会把命扔在这里的。”
沈情似乎是还没从针锋相对的对话中转换过来，对着Kazu的语气也是冰冷而嘲讽：“你觉得温和会眼看着我死掉吗？”
系统一时无言以对，他只能暂时避开沈情逢人就刺的锋芒，默默静观其变。
温和几步走过来，伸手拦住了韩严辉，在沈情身前单膝蹲下。
“你之前不是这个态度，”他从容平静地说，“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怎么敢。”沈情几乎是在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情绪，“像你们这样的豪门阔少，我这种只能给人包养蹭一点面包渣的小演员怎么敢？”
“……”温和没说话，停了停，他的手掌落在了沈情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温和说，“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冷静之后在和我谈——先去医院。”
“我没事，”沈情撑着胳膊，不知哪里来的毅力让他站了起来，“你以为我说神经过敏是在装可怜卖矫情，抱歉，我真的看不来这种凭投胎技术就肆无忌惮的所谓资本家——我看了韩总是真的想晕想吐，这张脸就让我生理性厌恶，不过我也没说要他离开毕竟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来和温导您说一下，我不演了，随你怎么想，电话里可能说不清楚，见面你应该明白的。”
沈情这幅神色，说他就要慷慨赴义都有人信，何况只是拒绝一部电影。
温和又打了一个手势拦住韩严辉：“……我发给你的那些书你没看？”
“我看了。”
“《静寂》的原版小说呢？”
“我也看了。”
“还有……”
“还有你收集的那些网络流言，”沈情截话说，“你想表达什么呢？我看懂了，看不懂，又有什么意义。”
“你既然知道我的打算……拍完电影之后的打算……”温和有点艰难的措辞。
沈情毫不留情地戳开了说：“如果你真的想死，这部电影拍不拍都无所谓，你还抱着希望在这上面，对不对？”
温和犹豫了一下，干脆地说：“对。”
想让人懂，又不肯好好说话。沈情想起苏恒真对于《静寂》这部小说的评价，“知道自己水平不行只好压着嗓子哭——”
沈情看到温和的眼神倏地一亮，他却只是无情乃至刻毒地说下去，“无非就是想哭个大的，让更多的人看到你路来哄你——因为是温二少爷嘛，想拍电影就有人出前，哭了就有人围着哄，多理所应当，你也想我跟着哄你吗？还是暗示我，我不去拍电影你就去死，我想救你一命就必须听你的？”
这样的诛心言辞几乎让温和都忍不住动怒，“我没有！你——”
韩严辉早忍不住又要动手。这次沈情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反应，脚步一侧竟然躲开了。
“适可而止吧，沈情。”Kazu也在宿主的名字上咬了重音，“你再这么说下去，真的没法活着从这里离开了。”
沈情根本没有任何回答。
温和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用倏冷的声音平静地说：“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既然你已经知道这部电影对我的重要性，也知道我不可能再找其他演员。”
“那你知不知道韩严辉有多少个和你长得很像的情人？”沈情这句话让对面两个人都不由一怔，旋即，他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对温二少爷很重要的电影……”沈情一字字地慢慢说。他一边说一边绽开了一个笑容，眼神专注，笑意更是人如其名的款款深情，好似他爱上了温和一般，令观者都不由一瞬失神。
就在这个笑容的魔力施放至巅峰，沈情轻而清晰地说。
“……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爱怨情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