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高山滚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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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恒真说完就要走，沈情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你什么意思？”
“这话你问了多少遍了，多没趣，”苏恒真撇撇嘴，“反正你也掺不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啦，不放心的话就少出门。”
等沈情迟滞着松开了手，苏恒真推推眼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明显是搞事情的潜台词。
沈情觉得自己又犯了杯弓蛇影的毛病，心跳加速，从天地玄文学社想到苏恒真口中的原型ABC之友，再想到小说里他们街头revolution最后全军覆没的惨状。书中是家家闭门不出以免被殃及，可谁知道这个举止莫测的家伙怀的是什么鬼胎。
飞快地赶回家去，好巧不巧地，他在小区车库附近目睹了一场车祸。车祸倒是不严重，只是磕碰两边司机都是女孩子，下了车针锋相对地争执着，高音太有穿透力，离老远都听得见，围过去两个保镖正束手无措地企图平息事态。
这是碰巧，当然碰巧。沈情想。
苏恒真说的话又不是预言——就是预言，也没顷刻之间就实现的到底。大概是他们打算做什么大动作但是……然而走到楼门口，随便瞥了一眼自家的单元信箱。沈情的脚步猛刹在了原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塞满了信封和快递文件，如果是这样还无所谓，偏偏这些信件靠近里侧的地方还有暗红色的液体氤出来，怎么看怎么诡异。
出门的时候沈情根本就没有注意这里，也就无从得知这信箱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更何况小区年久老旧，物业也疏于打理，楼道的清洁工早就被辞退，虽然有监控摄像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能在小区入口安排几个保安已经很不错了。
这无疑是网上那些风潮发酵到最后的产物。他一没团队帮忙转移视线，二没经纪公司做靠山，只身一人莫名其妙地就被极其恶毒的方式冲上了风口浪尖，仿若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这个速度被人查到的住址，原也算是晚的。
沈情冷着脸毫无表情地把那厚厚一沓纸页抽出来，摔进垃圾桶里。他的动作太狠，从信箱里带出些液体还有各种形状半碾碎的虫子的尸骸，一齐溅在地面上，有浓重刺鼻的药味和油漆味弥散开来，掩盖了本来应有的腥臭。
强制镇静地站着，沈情告诉这也不过是重来一遍，并非未曾经历。
唯一无法忍耐的，大概只是这里不仅仅是自己的住处，还是家……这里有母亲和妹妹。
顾不得上楼再说，沈情先打了个电话上去。他无从辨别这到底只是因为他自己的牵累，还是和苏恒真那不祥的预言有什么瓜葛。沈情只能叮嘱她们需要什么尽快采购，这几天别出门。
“你说为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到最后沈情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喂！沈大囡你……！”沈怡的话还没说完，就换了妈妈来接电话，依然如那晚一样的温柔自若，充满包容，“好了，我知道了，家里缺点纸巾你帮忙带一下吧。”
沈情仰头用空着的手背压住额头：“……好。”
“对了，还有你的药，快吃完了，要是不打算出门你去趟医院……哎呀这个时间医院也要下班了，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沈情稳着语调说谎，“我本来就打算去医院呢，就快到了。”
“恩，那就好，等你回来吃饭。”
沈情尽力把自己的脖子向后拗，只觉得头和声带都重逾千斤，万般艰难才发出声音：“……好。”
电话挂了之后，沈情站在原地，手上一点间隙都没有地拨通了第二个。
“喂，姚哥？”
那边迟半天才传过来含含糊糊的声音，像没睡醒：“……喂？”
沈情站在楼栋门口的一侧，额头抵着墙壁背对着人行道通话。路过的行人都看不到他的脸，如果看到，一定会被那双一贯缱绻多情眼睛里的冷光吓一跳。“是我，沈情，”他声音冷定，“有件事想拜托你帮个忙。”
“哦……啊！小沈啊！”电话里传来姚孟乔有点惊讶的回答，以及窸窸窣窣地布料声，大概是刚从床上坐起来整理着什么。“我刚睡醒，你等一下，你在哪里？”
前情后果一概没问。
沈情一时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勉强让自己笑出声音：“不是，姚哥你想多了，暂时还没事。”
电话里的杂音一直没停，直到姚孟乔大概是收拾好了：“怎么了小沈？没事就好——你声音听着不对，先别乱，慢慢说。”
“……”沈情闭了闭眼睛，“我想问下你找到房子了没有，如果还没，我家对门要租出去，你能不能搬这边来——顺便帮我照看一下我妈和妹妹。”
很显然这话后半句才是重点，姚孟乔沉默了一会儿。“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他慢慢说，“不至于吧……都闹上门了？”
“我说不好……”沈情声音沉沉。
他想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搞清楚，我自己心里很乱，事情绞成一团乱麻理不清楚，我甚至有点害怕。
可他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这不是倾诉示弱的时候。
“麻烦你了，姚哥，如果方便的话就过来陪几天，手续什么我帮你跑，不用担心……”沈情想起什么似的语调扬了小小一个幅度，“对！你可以先回老家去把狗狗接过来！”
电话那边的姚孟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才缓缓地做了一个答复。
“我待会就开车去接榛子他们，明天就搬过去。”
沈情已经顾不得说些“不用这么着急”之类的客套话，只是简单而又万般感激地道了谢。
“姚哥，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帮了大忙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
“先不说以后，你也注意安全，”姚孟乔似乎预见到了什么，“我收东西去了，你也忙你的吧。”
收了电话，沈情并没有像和家人通话时说的去开药，也没有去联络对门的房东。他在原地站了很短但是他自觉又很长的一段时间，转出小区拦了一台出租车，声音简单冰冷地报上了一个地址。
那是前世温和去世之后被曝光出来的住址。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高山滚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