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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NO.38 ...
夜墨中,月华似绢,轻飘流泻入水,点亮一轮月湾。
“不要乱动。”游梦生没忍住又咳了一声,手下用力,人觉脖子上便出现一道淡淡血痕:“否则在你动手之前,我可能会忍不住割下去。况且,你也不想让习烟儿看到这个场面吧。”
“梦生,你这是在做什么?”人觉双手依旧稳稳抱着她,靠着的地方温暖的令人想要依赖。
“你以为呢?”她双眼一眯,声音很轻,语气中只剩冰冷:“我从不相信巧合,过多的巧合,对我而言便是故意。”
“第一次,你指引我们去金别墅,遇见席夫人。第二次,你与圣司交谈,告诉我们划破空间之法乃地冥前辈所习。第三次,你帮助修者取得云生泥母,可修复神州失败。第四次,你在我们欲驱除儒门暗桩之时前来,又告知我们无端伤势乃是鬼麒主造成,咳咳——”
人觉身形微动,注意到她一头冷汗,面色担忧:“你的伤势。”
“别动。”她低喘一声,唇边溢出血线,“第五次,你救了我,却再次暗示我,那人是鬼麒主。每一次见面,你看似给我们留下线索,实际则是引导。今日,咳……鬼麒主为何知道我体内有术法,得知此事的人不多,除了自我入世以来,助我数次疗伤的你——人觉非常君。”
“去窈窈之冥并不需要经过德风古道,今夜,你出现的太过刻意。”
游梦生说了太多话,气息难免不稳,只有手中折扇稳稳不动,杀意昭然:“知道我过往名字,知道怀声弄影,知道我体内术法受制便会虚弱。我该如何相信你。”
“你所言,确实是非常君所做。”人觉没有否认,轻轻叹了一口气,抱着她走入房内。烛火在他侧脸镀上一层温暖色泽,他竟是丝毫不在意脖子上越发扩大的伤口。
游梦生紧紧握住折扇,握得指节发白,低声道:“你这是承认了吗?”
“吾无可辩驳。”人觉柔和的道:“这一切如你所说,条条列列,若换做是吾,吾也难以相信只是巧合,而不是故意为之。”
“唯独有一事,吾必须向你解释。”
雕花窗半开,屋外寒风吹动烛火摇曳,满室黄纱轻扬,似云烟环绕,朦胧犹如幻境。人觉抱着她靠近床帏,柔软纱布擦过她的发间,勾起一缕青丝纠缠。
“去窈窈之冥不需要经过德风古道。”他将游梦生放置在床上,并未拨开脖子上折扇,缓缓道:“吾,是去见你。”
“见我。”意料之外的答案。游梦生面色不变,顺着他的动作后仰,轻轻的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非常君所说,句句属实。引导你们之事,吾不知如何解释,但吾不想见你如此。”浅黄色发丝滑落在她脸侧,因距离接近而愈发清晰的淡雅茶香。
一道鲜血,从人觉脖子顺着折扇,沾染她的指尖。
“你若想杀非常君,非常君绝不反抗。”人觉毫不反抗,淡月色的眸子半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你如今伤势,需要休息,让吾为你疗伤,好吗?”
她可以杀他,只要自己愿意。
指尖的血液无端发烫,游梦生手一动,人觉颈上伤口更深,“让我把自己性命交到你手中吗?非常君,你哪来的自信?”
“若吾伤你,你兄长明日前来,吾该如何解释?你让他去仙脚,不也是想借他告知天迹,你在明月不归沉。”人觉心平气和的回答,仿佛颈侧的武器并不存在,目光清澈端正:“你已支撑不住,何必勉强。若你真的怀疑,早可杀吾。”
“真是意外的回答。”她不知应不应该笑,淡淡开口:“你是想告诉我,你一直都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甚至——明白我在做什么。”
“吾只是……”人觉眼中交织着看也看不清,辨也辨不明的情绪。久久叹息,余下无奈:“明白吾这么说,你才会放心。”
他如此温柔小心的摆低姿态,游梦生缓缓抬起眼睛,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人觉双瞳浅淡,专注且深沉,宛若凝玉。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蔓延。空气中藏着些微妙的气息,似香非香,似幻非幻。
一袭冷风吹的烛火摇曳,房间忽地一暗,她……不知为何又想起自己曾有过的心乱。
罢了,心力交瘁,再纠缠下去也无益。
闭起眼睛,轻轻舒出一口气道:“是。”
“你说的没错。”
一路上都强撑着让自己不要陷入昏迷,是为了在人觉踏入明月不归沉时质问。
支开凄城,是为了保证这场质问若真如她猜测,人觉不能对她动手的一道保障。她若在此地出事,玉离经便会明白她所要办的事情为何,联合天迹所知,一切怀疑将全落于人觉之身。
旧症缠身,又为了试探人觉耗费许多精力。如今,怕是连动手的力气都失去了。
尽管处于此般劣势中,她竟不感烦恼,而是心生一股……解脱的欢欣。
也许,这是她第一次,欢喜自己的错估。
游梦生轻咳了两下,呼吸愈加紊乱,却笑了出来,释然喃语:“我不是……真的怀疑你。”
精神一松,怀中姑娘陡然失力,折扇无声滑落,玉制扇柄落在床沿,发出“咚”的一声。
只有一声。
人觉握着她垂落的手掌,掌中指尖冰凉,指甲修的很干净,不留一丝长度,也不染凤仙蔻丹。
她向来……不是普通姑娘。
在这般虚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这般强撑伤体,布局算计,就为了试探他,让人觉不知是感慨好,还是心惊好。纵然他早就知晓,她总有一天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窗外月色皎洁,桌上烛火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炸响声。仅仅是这样的声响,也能掩盖她的呼吸,气息太弱,弱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觉君。”习烟儿捧着水盆进房,想代替人觉照顾游梦生。
他从沉思中惊醒。
“让吾来吧。”示意习烟儿将水盆放置一旁,人觉安置好游梦生,接过他手中布巾。
“可是……”房间层层绮纱交织,随着窗口寒风拂动,看不清床上人影。习烟儿抬起头,惊道:“啊,觉君你受伤了,我去拿药!”
人觉恍然想起方才的对峙,手指轻按脖颈,摇了摇头:“无妨,吾稍后自己处理。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
纱帐传来低低的闷咳声。
习烟儿向来听话,见状点头道:“我知道了。”
等习烟儿离开,人觉沾湿布巾回到床侧,细细擦拭她额头冷汗,唇边血渍,接着又执起她的手掌,一点点抹去她指尖血印。
人觉做的很认真,水渍润湿手掌,带起细微珠光般色泽,柔和的光线在她的手指边缘镀上秀丽曲线,修长如玉。
[我不是……真的怀疑你。]
若真的怀疑,她大可敛下声色,暗中调查。而并非选择支开众人,选择单独质问。
“哈。”
房内响起一声轻笑。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缓缓握紧她的手指。沉睡中的人茫然无知觉,眉眼安静,全然看不出清醒时的风华。
这毫无防备的姿态,最终,她仍旧是选择了相信。
一股分辨不清的情绪缠绕在心,也许欢喜,也许感慨。又或者两者皆无,只剩下完成目的的满足。人觉忽然伸出手指,蹭过她脸颊。她比平时要苍白些,面无血色,脸颊却很柔软,唇角自然翘起,留存笑意。
寒风骤猛,火光彻底湮灭,烛台上只余半缕青烟飘荡。
发侧流苏微漾,于夜中折射出绿色微茫。那双融入了霜色的眼神,透出所属主人的静默思绪,暗昧不明。随着呼吸声浅浅,缓缓低头,贴上那片时刻含笑的唇。
时笼月暧昧,挥洒一房华光,映照纠葛轻纱,纷乱留影,纠缠无限。
*
游梦生说昏迷就昏迷,仗的是自己雄厚的背景资本、奇佳的赌运……可能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总之,她毫不怀疑自己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只是……
这第二天的太阳,出乎了她意料之外。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握着的黄色发丝。皇儒的确说过她小时候喜欢握着人的头发或者手指睡觉,默默咽下“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问话。她松开手,犹豫是继续转身装睡,还是干脆起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醒了?”人觉指了指桌面,“那里有水,吾在门外等你。”
“嗯。”眼见不能避,她也只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起身。
卷发披散一身,她随意的拨了拨一头长发。等人觉离房后才下床,稍作洗漱,熟悉找到发冠及纱衣所在位置,一一穿戴上。
……她是不是有点太熟练了,仔细算算,她都在这里休息过数次。
唔……昨晚没看,如今观察,她怎么又睡在了前辈房间。
游梦生漫不经心的打理好自己,推开门果然看到人觉站在房外。他凝视着院中桃树,面色安静温润,似乎是在沉思。
初晨的风夹着湿润的凉意,她缓缓张口:“昨晚,我失礼了。”
人觉眼帘微阖,停顿了很长时间,背对着她轻轻道:“这句失礼,是因为伤了吾,还是因为方才之事?”
游梦生气息一顿,也跟着问:“前辈希望,是哪种?”
“吾希望吗?”他转过身子,依稀叹了口气,“吾真不知……应不应为这句前辈而欢喜,你仍旧怀疑吾,是吗?”
“若我真的怀疑,大可暗中调查,或者当德风古道众人之面质问,何必独自前来。”她侧过脸,闭了闭眼,语气带着一抹可惜,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来这里蹭饭:“对方曾以暗示手段嫁祸天迹前辈,也用过同样的手段对付无端。我想,他的目的是在正道中种下猜疑,使我们互相猜忌,达到离间的效果。届时,正道之间信任不存,被各个击破,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回答前辈的问题。那句失礼,两者皆有。”她低低说着:“我……信任前辈。”
虽然早已察觉,但当她真的这么说之时,人觉依旧感到内心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片片碎开,尖锐的疼痛随着呼吸一点点蔓延。
游梦生不自然的垂下眼睛,露出了连自己都陌生的茫然神态,“可,那是我的私心,我不能因为我的私心而冒险。当然,这是自私的一种解释,我做的不够好,也许伤了前辈的心,但我想,这样也好。因为这样,伤害前辈的便只有我,不会有其他人了。”
人觉的目光落在喃喃低语的游梦生身上,思绪一时难断。
无法分辨,这到底是谎言,还是真话。在这种心绪下,语调含几分哑然:“你……”
等等,她到底在说什么?
游梦生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话题说的太凝重,连人觉前辈都不知道怎么搭话了。
“咳。”她清了清嗓子,“抱歉我说了奇怪的话,前辈就忘了吧。”
“哈。”人觉眉间怔忪褪去,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她摸了摸衣袖,眼角瞄到人觉脖子上的血渍,探头靠近。
人觉还未来得及开口,游梦生已经伸手拨开他的衣领,侧头仔仔细细的观察,惊叹道:“我昨晚割的还挺深的。”
温热的气息在脖子间蔓延,她偏偏还伸手碰了碰。
人觉抓住游梦生的手,垂眸道:“吾该说你……毫无防备吗?”
“防备?”游梦生认真的想了想,实在没想到自己需要防备什么,干脆把问题丢一边,自己闯的祸还是需要收拾的,便转了话题道:“离我大哥接我还有段时间,我帮前辈处理一下伤口吧,嗯……刚好我带着昨晚前辈给我的伤药。”
人觉家她都不知道来过几次了,对房间位置不能再熟。轻而易举取来水,浸湿手帕,仔细擦掉他脖子血渍。
人觉看她抬着头,尤其认真的模样,忽然问:“若吾,真的和鬼麒主有联系,你会如何?”
“这嘛,虽然很想反问一下前辈‘你有吗?’。不过,考虑到我现在很心虚,我还是直接回答好了。”她打开药瓶,在伤口涂上厚厚一层药膏,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大概会把前辈绑起来,严刑拷打耶。”
“哈。”人觉轻笑一声,了然道:“你昨晚果然是在试探吾。”
“若是前辈露出一点破绽,我真的动手,也不是不可能。”她将衣领拉开了些,露出了骨骼清晰的肩线,从袖中取出夜色鲛纱,轻轻缠上。
“云生泥母以及修复神州失败之事,吾责无旁贷。至于鬼麒主,”人觉语气一顿,接着道:“是吾先入为主,如今想来,的确如你所说,形似引导。”
“前辈不解释也无妨。”游梦生包扎好伤口,手指一转,整理好他的衣领。确认没问题,后退一步道:“仔细想想,前辈没有动机不是吗?如果说我唯一在意的——”
鬼麒主为何会知道那句话?尘无争他,他……已死了。
“地冥前辈知道我过往的事情,也许,鬼麒主是从同样渠道得知。”她为那句话的出现,找到了一个可能性。尘无争绝不可能复活,也绝不可能……与她相见。
“吾并非想说这个。”人觉伸手碰了碰颈上鲛纱,上面仿佛还留着她的体温,低声道:“你怀疑吾,是因为昨晚,吾出现在德风古道附近。”
她应答道:“嗯。现在回想,就算前辈不提醒,我也会从天迹或尊驾口中得知你们去向,从结果上来说,前辈不需要多此一举。”
“这才是非常君想说的事情。”他微微笑着,眼眸温柔:“还记得吾上次说的话吗?”
[下次见面之时,吾有话对你说。]
是有那么一回事。
游梦生收拾好东西,“哈,前辈终于要说了吗?还有一些时间,前辈要说什么?我等前辈说完再回德风古道。”她打趣的说道:“看前辈神色,该不会和那个迟钝的人有关吧。”
远处觉海的潮浪声隐隐传来,阳光透过疏疏叶子洒下,桃花纷纷颤落,仿佛一场花雨,染了满身。
“时机正好,非常君……不想错过。”人觉定定地看着游梦生,月色双眸如水徐徐,弥漫一抹柔和,轻声道:“吾心中有一人,欲与她看遍江河美景,风云百态。欲与她共度韶华春秋,朝朝暮暮。”
碧空清朗,草木簌簌作响。
游梦生听完感叹一句:“前辈你说出了相当惊人的话啊……”
人觉垂下眼眸,缓缓伸手,搭住了她的手腕,一点点握紧。
“你愿意吗?”
一切忽而挑明,再也没有了半丝遮拦。
游梦生手中药瓶陡然掉落,砸在地上响起沉闷一声。
游妹: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沙雕小剧场-----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蔓延。空气中藏着些微妙的气息,似香非香,似幻非幻。
气氛正好,游梦生和人觉忽然面色无语,只闻窗外隐隐传来一道歌声。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说个题外话——
今天写着写着突然悲从中来。那种,我辛辛苦苦做饭,你们吃完声都不吭就跑了!给我留言啊!可恶!
稍微修了下,完全修不出感觉……放弃了。感情戏太难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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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NO.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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