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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离别 ...
魔崽儿他这是在表白吗?他跑来沉香海,又守了八百年,竟然是为了自己?
江枕流心中一阵茫然。他知道这魔崽儿对自己存着不轨之心,但对方若是没有空间中的记忆,就不该是当时起的心思,莫非在这之前就.......
那就应该是琴上羽在不破山学艺那段时间了,可那时候他才多大!
小小年纪,心思却恁狡诈,连师叔都敢觊觎。这届弟子太差了,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行。
他想至愤恨处,拧眉道:“你这魔崽儿,快放开我。”
琴上羽依旧岿然不动,更不会轻易放手:“小师叔,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在不破山见过你三次,最后一次,你可知在哪里?”
江枕流更加茫然,头两次都是这魔崽儿一再提醒,他才勉强想起来,这第三次......第三次......
“第三次是我见到了你,你却没有看到我,就是在我离开不破山的那一晚。”
琴上羽忽然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轻微,但目光流转潋滟生辉,在夜珠溶溶柔光之下,竟有几分魅惑之态:“你还记得慕行翼,四师叔吧?”
提到这个名字,江枕流脸色略有些僵硬别扭,片刻后才道:“记得。”
他似乎非常不想提起慕行翼。
“我也觉得,你不该忘了他。”琴上羽意味深长。
“你有话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那时候万覆殿派出的人已经悄悄潜入不破山,找到了我,要带我回到魔域去,我答应了他们。然后我还是痴心妄想着,想最后见你一面。我就大着胆子去了你的云岫峰。
“那天午夜时分,我好不容易摸到你的云岫宫附近,转来转去的,想着怎么才能见到你。却忽然发现你并没有在宫里,而是在云岫峰后山枕云阁那里和四师叔一起饮酒赏月。我当时觉得自己运气好极了,不然你的宫殿周遭各处都是结界,我修为浅薄,还真无法进去。
“我想着等你们赏月完毕,我可以拦住你,最后和你再说几句话。我还想问问你,能不能等我长大后来找你,结果你们俩瞧着都有些醉醺醺的。但是醉了却也不安生,扯起山下的见闻,说美酒,说风月,唠唠叨叨说个没完。等你们说到哪里美人儿最多的时候,我听到四师叔说,山下的美人再多,却无人能及得上我小师弟半分。
“然后,我看到四师叔借酒装疯,亲了下你的脸颊。我记得亲的是这里。”
他以身示范,凑过去在江枕流左边脸颊上亲了一下。
江枕流恼怒无比,简直想去堵他的嘴,可惜两只手臂都被禁锢着,只好作罢。
他拧着眉道:“亲在一张兽皮上,你不觉得难受?。”
“不觉得。你能活着就谢天谢地,我怎么还敢嫌东嫌西。”
当时慕行翼确是趁着江枕流不备,忽然亲了他的脸颊,不过是蜻蜓点水一般。
江枕流反省过来,就和慕行翼动了手。虽然他半醉不醉的,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师兄,也不容许被这么亵渎。
他操起江山笑,开始追着慕行翼打。
慕行翼没料到江枕流能发这么大的火,看小师弟的架势,若是不还手抵挡,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于是他也祭出了本命法器楼兰之夜,抵挡江山笑的攻势。
但他竟然落败了。一是感觉有些理亏,二来他的确不是江枕流的对手。
可他们明明是同阶修士。
慕行翼只好连连讨饶赔不是,说自己实是情不自禁。结果江枕流更怒,下手更没了轻重,最后两人竟然把云岫宫给打塌了大半边。
眼见得再打下去怕是云岫峰都要塌了,两人不得不住手。慕行翼已经受了伤,不过伤势不重,他收起自己的法器,灰溜溜回了界海峰去。
半夜三更的,江枕流无处可去,想起来云岫峰东边有一处山涧,上面架的有石桥,就跑去那边睡了桥洞。
第二天,靖斐专程为此事过来询问他缘由,江枕流却推脱着不肯说。他酒已经醒了,觉得自己昨晚反应过度,怕四师兄为此受惩戒。
于是靖斐嘱咐他安生点,不要再胡闹,又带人替他修好了宫殿。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他们的动静这么大,很快被北渺真君知悉了真相。
最后慕行翼被罚去后山的禁地面壁十年。
等十年后慕行翼出了禁地,直接下山去了尘世,且一去无踪,再也没有回过太阴门。
太阴门也曾派出弟子去尘世寻访过,却遍寻不到,只能怏怏而返。
后来江枕流但凡想起这件事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不过是被亲了一下,又没有啃掉一块肉,自己直接和师兄说明白,拒绝了就是,何必凶巴巴动手打人。而且还打伤了师兄。
师兄作为师兄,却在自己手下落败,一定觉得很没面子吧。说不定还会认为师祖偏心藏私,私下里传授了自己什么绝世神功,想来这也是他出走的原因之一。
当年自己也曾和师姐告白过,师姐虽然不愿意,可没有追着打人,还好言安抚了一番呢。他觉得他当时就算强行亲师姐一下,师姐顶多拧着他的脸骂几句,也不会怎么样他。
果然喝酒最误事。但是这美酒吧,不喝好像又忍不住。唉,真让人忧伤。
所以这段往事,江枕流很不愿意提及,但他没想到此等隐秘之事,竟被凑巧躲在一边的魔崽儿看了个正着。当时的四代弟子们一个个八卦的不行,但为了前辈们的体面,此事被瞒得很死,那些八卦精们可是都不知道。
“你们两人打塌了云岫宫,你还打伤了四师叔,我看在眼里,心中很惶恐,很无助。”
“你惶恐无助个什么?是怕我知道你在那里偷窥,顺手揍死你?”江枕流斜着眼,愤愤瞪他。
“并不是。我是想,你连慕师叔都嫌弃,而我却要什么没什么,还是个被人唾弃的杂种,竟然对你心存思慕,可不是痴心妄想么?我跟那池塘里呱呱叫的癞□□有什么区别。
“当时我觉得实在无望,也就彻底死了心,连夜离开云岫峰,跟着魔族的人去了桑川。结果后来,竟然听说你来了魔域,还陨落在沉香海。我曾听人说,两个人若是姻缘不绝,纵然相隔千里万里,相距千年万年,那根红线终是能牵系在一处。于是我也去了沉香海。
“小师叔,我对你情根深种,非一朝一夕,非一年半载,而是已经千年有余。你说,我为什么要轻易放手?”
他目光锁牢在江枕流脸上,觑着他神色,语气温柔缓慢,带着十足的耐心,“小师叔,我知你们玄门素来看不上我们魔族,我娘就是前车之鉴,因为和我爹私定终身,被不破山彻底放弃,生死都无人过问。我自己在山上那几年,也是尝尽人情冷淡。不过你既然曾经喜欢过我娘。我与她血脉相承,总有些相似之处。你多看看我,也许就会喜欢我了。更何况......那人,真不是你么?我总觉得,我觉得.......小师叔,你不认也不打紧,我总是会知道的。”
江枕流默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良久后,他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心力交瘁。小羽啊,师叔上辈子就因为一时心软,被你害得死无葬身之地。这辈子你若是还不肯放手,你想让我怎么样?
“你想让我怎么样?”于茫然无措中,江枕流问出了口。
“不让你怎样。我于三天后,要跟随司晟长老去一趟万覆殿。”
“你去做什么?那我......”
他想着琴上羽是不是依旧要把自己圈禁在身侧,也一路带到万覆殿去。
琴上羽道:“我父母死在魔族长老们手中,连魂魄都没有留下。我幼年时也曾经想着要报仇雪恨,可是当时太小,这种想法终究渺茫得很。他们来不破山寻我的时候,初始我并没有答应回去。但他们说我父母的仙躯就存放在万覆殿中,我若是不回去,他们就焚毁尸体,不再给我留着了。我想父母魂魄已经被灭,总不能连尸骨都留不住,只得跟着他们走。等我回去后,他们依旧扣着我父母的尸骨不放,过个几十年,才允许我去祭拜一次,一直到现在。”
当然万覆殿以此为筹码,额外还对他提了许多别的要求,这些无须和江枕流细说。
但只这一件事,就让江枕流怒从心头起:“怎能这样?果然你们魔族就是卑鄙无耻!”
他一急之下,就想跟着琴上羽去万覆殿,把徐绛年的遗体给抢回来。可是转念再想到自身处境,却也只得暂且熄了心思,不禁有些沮丧。
琴上羽道:“我们魔族的确卑鄙无耻。不过你无须生气。我这次回去就是打算将此事彻底解决。还有其他一些事也一并处理。”
他沉思片刻,忽然道:“那边情况很复杂,你是不能去的。因为长老们已经盯上了你。你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你既然想回明海,不如回去暂避。”
惊喜来得如此出其不意,江枕流反倒愣怔着,久久没有反应。
然后他听琴上羽道:“让你去明海只是权宜之计,并非让你一去不返。你总会回来的。”
江枕流心中暗暗翻白眼,暗道我为什么要回来,好稀罕你们这些魔头么?
却听琴上羽接着道:“不是我把你认主的缘故,而是最终,你一定会舍不得我。”
“放屁,你放屁。”江枕流终于挣脱了一只手,在他肩头狠狠揍了一拳。
琴上羽岿然不动,只是顺势又抓住他打人的手,按在了自己肩上。
“小师叔,你纵然不回来,我也会去找你。总之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逃脱我。”
茫茫荒野之中,琴上羽将一只储物袋交付江枕流手中,里面有一辆顶级飞行天车与几把灵剑,还有一批上品灵石。尔后又附在他耳边这么嘱咐了一句。
他依旧轻言细语,仿佛总怕惊着他一般。但话中的执着坚定之意,令江枕流悚然心惊。
两人所处之地处于红螺城西南方。往北去是紫云山庄,往南去是沉香海海域。若是一直往西走,是寸草不生的荒川。过去荒川后,是凡人国度遍布的苍岚洲。
过去苍岚洲再往西,就是明海海域了。这一路行程虽远,琴上羽却并不担心江枕流的安危。有灵剑和鹤鸣玉在手,小师叔连十三级蜃龙都能干翻,而荒川上那些妖兽品质低劣,无足为惧。
至于苍岚洲和明海,那是他少年时常常游历玩耍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琴上羽与司晟长老有三日之约,用一天半的时间加急赶路,只能送江枕流到这里。
这一天半的路程中,江枕流一直处于一种懵懂状态,不知是太过惊喜意外,还是因为别的缘由。
他垂下羽睫,遮掩了目中踌躇震惊之色。良久后终于道:“道魔自古不两立,太阴门也有明确门规。你还是早些死心的好。”
“我就不死心。”琴上羽语气中隐隐带着笑意,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梭巡,“你想让我死心啊,那你弄死我呗。如此我不死心也得死心。”
他忽然伸手把近在咫尺的江枕流圈了过来:“我给你一个弄死我的机会。”
这个机会给的深长缠绵无穷无尽。江枕流初始瞠目结舌,尔后又怒意隐隐,末了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挣扎了一下,琴上羽才放开了他。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不肯把握机会。”琴上羽抿了下唇角,似乎意犹未尽回味不绝。
江枕流恍如不闻,一声不吭地祭出了天车。被占了便宜还只能这样憋屈着,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琴上羽对着他摆摆手:“路上要小心。”
“韩织烟也一道回去?”江枕流鬼使神差般,忽然多嘴问了一句。
话出口他才觉得诡异,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
为了掩饰尴尬,江枕流忙闪身上了天车。琴上羽却又从后面追了上来,“小师叔,小师叔,虽然韩城主也回去,但是还有几位长老,还有很多随从一起,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
他解释得十分清楚到位。
江枕流更尴尬了,忙道:“你快回去吧,别耽搁了和你们二长老约定的时辰。”操纵着天车一溜烟地跑了。
但在空中飞出去老远后,他仍觉得琴上羽还在后面看着他,那目光萦绕不去,如芒在背,如影随形。
他并不敢再回头去确认,只将天车加速,化为一道流光,疾投天际而去。
数月之后,江枕流终于到达明海海域。
这一路过荒川,走人界,八百年的时光转瞬而逝,沧海变幻,世代迭兴,所见所闻与之前相较,有诸多熟悉之处,也有诸多大相径庭之处。
比如这明海,海水的颜色随着他的深入,似与之前颇有不同。
从前的明海海水呈清澈深邃的蓝色,波光粼粼潋滟万里,更有灵禽灵禽在海上盘旋聚集。如今却透出一股晦暗阴沉之色。等渐渐靠近不破山,海水的颜色越发暗沉不堪。
江枕流心中畏惧也渐浓,在空中踌躇片刻后,停了天车,不敢再接着前行。
他害怕看到自己无法接受的场景。
思忖片刻,他掉转方向,折而往南,去了之前自己曾经光顾过的和鹭岛。
和鹭岛是一座不大的海岛,聚集着一些人族,靠打渔为生。因岛上树木丰茂,盛产一种可酿果酒的灵果,因此以前江枕流来过几回。
“不破山,太阴门?早就没啦。这些修仙的人哪,听说他们几百年前不知为了什么事,遭了天谴,几座山峰都被雷劈了,沉入海底。现在应该还剩下几个小孤岛吧。那地方荒凉的很,也没什么活物,打渔的人都不肯去。”
岛上的老渔夫咕嘟咕嘟吹着水烟袋,一副饱经世事阅尽沧桑的模样,“这位小兄弟你要去啊。你是要寻仙拜师学艺吗?劝你别去了吧,据说那边凶煞得很,怕你是有去无回。修仙?有几个人能修成神仙啊,真神仙会遭雷劈吗哈哈哈哈。小兄弟,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江枕流起身,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和鹭岛。
良久后,他与茫然无措中下定了决心。太阴门没了又怎样,不破山塌陷了又怎样,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看看。
数日之后,江枕流来到昔年不破山所在之海域。
放眼望去,果然如那渔者所言,之前的云峰雾峦已经彻底消失,且飞鸟皆绝人踪俱灭,唯余一片暗黑色的海水,死气沉沉波澜不兴。
繁华如梦盛世如烟,仿佛千年万千以来,一直就是这么荒芜苍凉。
原来那狗日的大妖蜃龙并没骗他,给他看的蜃景,果然是真的。
江枕流伫立许久,又彷徨许久,却依旧不死心,勉强打点精神,开始在曾经的不破山上空巡游。
那老者不是说了吗,不破山还剩下几座小孤岛。
哪怕有这小孤岛在,总能寻出点蛛丝马迹来。
他在海域上盘旋了几天,灵识一遍遍扫过,几番希望绝望交织迭替。
这一日,终于发现暗黑色的海面上,点缀着几处小小孤岛。因为孤岛上遍布玄色岩石,形体又极小,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江枕流惊喜交加,一边往小岛处靠近,一边加大灵识来回梭巡。
良久后,他的努力终于有了回应,一丝若有若无的灵识反扫回来,仿佛来自海底深处,虽微弱,却熟悉。
江枕流惊呆了,片刻后放声叫道:“大师兄,大师兄!我回来了,你在哪儿?”
其中一座孤岛之顶上,忽然闪现一抹人影。
那人往空中急切回望,亦是震惊无比:“难道是小六儿回来了?是小六啊,真的是小六!小六快过来,大师兄在这里。”
江枕流越靠越近,凝目望去,见那端然伫立之人,正是身材高大的大师兄,虽衣衫陈旧两鬓斑白,却依旧端正沉稳岿然如松,堪称不破山的中流砥柱。
只要有他在那里,不破山还在,太阴门还在。
江枕流自空中俯冲而下,向着靖斐张开的双臂飞奔过去。
下来清明放假,家属在家,不知能否偷偷码字。要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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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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