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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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是十分的热闹，张扬提着饭菜到了门前，就瞧见杜懿的床位边围了不少人。
除了刚才听到声儿的龚淮文、甑旭林、赵倩，吴建华、周静文甚至是班长韩博宇都来了，病房本来就不算大，这会儿来了六七个人就更是显得拥挤了些。
病房里突然多了些正当年轻的少年人，再加上甑旭林龚淮文他们几个都是会来事儿的，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唱双簧演相声，愣是让人笑得不停，小小房间差些掀了顶。
“你们再闹会儿，那边的医生护士就要来请你们出去了。”一边走向杜懿的床位，张扬笑着望向赵倩他们几个，“今天早上你们不是说等周六再一起过来吗？怎么突然就来了？也”
“早上是说周六过来不是想着周六不上晚自习吗？但哪里晓得下午就通知放假三天了，我们几个下课就约着来了。”赵倩应道。
把饭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张扬问道：“那怎么没提前给我说一声？”
吴建华回话：“本来我们想喊你的，但哪里晓得你下课跑得那么快，我才和龚淮文说了句改时间，你就连个影儿都没瞧见了。”
“可不？就说有了新人忘了旧人，”甑旭林撇了撇嘴，靠在了吴建华肩膀上“哭诉”道：“我是瞧出来了，自从有了杜懿啊，你这负心汉是对我越来越疏远了~嘤嘤嘤~~”
甑旭林这么一逗乐，旁边的一直没说话的周静文都忍不住笑了声，甑旭林见了更是像得了捧场演上了劲儿，他捻着兰花指，抬手指向了张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变了心，你爱上了他~~
甑旭林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听得张扬头皮发麻，他嫌弃地踹了甑旭林一脚，“去你的！”
说罢，他目光落到了韩博宇那处，早上一起约着来瞧杜懿的人里可没有韩博宇。
像是瞧出了张扬的想法，韩博宇也不用他开口问，笑道：“我是代表班里的其他同学来的，吕老师不让大家拥过来探病，就让我这个班长做了代表。”
杜懿住院的事，班里人都知道，但却几乎没人知道他是为什么住院。
这次的事情学校没有通报没有声张，想要就这么过去了，所以吕思平也只是给班里的同学说杜懿住院，至于原因就都没有解释的。所以除了交好的龚淮文、吴建华、赵倩、周静文，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吴建华：“嘿，你别说，今天我才知道咱们大学神的人气是真旺呢，”说着他瞧向病床上坐着的杜懿，说道：“放学那会儿吕老师说今天准备来看你，班里大半的人都踊跃报名说是想来，啧啧啧，那阵仗，杜懿啊杜懿，你说你一天天的话也不愿和别人说、人际关系都不愿去经营一下，咋就那么多人稀罕你呢？”
龚淮文眼睛一眯，装得老成持重，一副古代酸腐文人的做派：“这就是所谓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人家杜懿这种境界的人，哪里还需要去经营什么人际。”
饶是杜懿，都听得有些无语，他摆了摆手，说道：“差不多得了，你们也待了蛮久了，不准备回去？”
“忙啥啊！明天又不上课！”甑旭林一屁股坐在了杜懿床边上，“再说了，我们满打满算也就待了四十分钟吧？这就赶人啦？张扬一来你就赶我们走？还说没有奸情！”甑旭林朝杜懿扬了扬眉，一副我早就看出来的表情。
张扬本来心里就因为杜懿的心思乱着，这甑旭林却又是次次拼命踩到这雷点上，虽说他也知道甑旭林不过是嘴贱瞎闹着玩儿，但他实在怕杜懿听着多想，骂了句：“你嘴不要我就给你缝上，叭叭的吵得脑壳痛。”
“不过我们确实没打算这么早就走，”赵倩说道：“虽然学校放了三天假，但我已经预料到就算放假我也没啥好日子过的。”
马上到高二下学期了，一晃高中都去了一半，这段时间在座的几个家里都是看管得越来越严的。
“好不容易给偷闲，不得在这里多待会儿？”赵倩咧嘴一笑。
“是啊，再说了，我们这不是还没吃饭吗？”吴建华瞧见张扬放在桌上的饭菜盒子，努着鼻子嗅了嗅：“张扬你这是带了什么东西来啊？好像是排骨，闻着好香。”
张扬意会到吴建华的意思，哭笑不得：“你们这是还要留下来吃饭啊？”
甑旭林：“那可不？”
“这可是两个人的饭，你数数你们来了几个人。”
赵倩也笑道：“哎呀没事儿，大家分一分，分一分就好。”
杜懿：“八个人分两份饭？”
“朋友嘛，有福同享，正是饥寒交迫的时候，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龚淮文文绉绉地说着，还回头瞧了下韩博宇和周静文：“班长、课代表，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韩博宇笑了起来，点头道：“我觉得有点道理。”
周静文也眉眼含笑地应声：“我也觉得。”
张扬和杜懿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吃饭是定下了，但到底还是没人真的想克扣杜懿那一份饭菜，本来也只是没有什么钱的高中生，今天下午来得急，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凑了给杜懿买了牛奶和水果，几个人里就剩甑旭林兜里还揣了二十块钱，所以最后他都贡献出来拿到医院门口买了四份加饭不加菜的炒饭，五块钱一份的路边摊量还是很足的，几个人匀一匀就分来吃了。
不过虽说不愿克扣给杜懿做的菜，但张扬那份倒是都给大家一人一筷子的分了干净，一边吃，还一边夸张扬的手艺，甑旭林更是满口酸味，说什么当朋友那么多年也没有吃过他亲手做的饭。而吃到后边也不知怎么地，杜懿那一份也跑到了各自的碗里，到最后每个人炒饭也吃了、土豆丝、青菜、排骨也都尝了个遍。
饭菜简单地不行，但就着一杯热水却吃得开心万分，火热非常，甚至有种已经尝遍天下珍馐酒足饭饱的意味。
“今天就是2009年的最后一天了呢。”收拾好碗筷后，居然九点了，赵倩透过窗户上凝结的雾气，瞧着外边的模糊的灯光，轻轻叹息一声。
周静文：“是啊，马上就是2010年了。”
赵倩的那一句让大家心里都多了一份感叹和怅惘。
“也不知道新的一年会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会怎么样，但肯定不轻松。”
刚说到这里，甑旭林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按了接听，没有丝毫意外的是家里来的电话，催他回家了。
杜懿见状，看时间不早了，也就开口说道：“那你们都回去吧，好好休息，难得有这么几天的假期。”
几个人这次也都不再说什么了，都知道这个时间是家里人的底线，想了想，给杜懿道了别后就准备离开。
杜懿望着身边没有动的张扬，也说道：“你也回去吧，你爸妈今天没在家，张沁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本想再陪杜懿一会儿的张扬想了想也起了身，“那我今天就先和他们一起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没事儿，你这几天在家好好看书，有需要问我的再过来吧。”医院没有桌子，他的床位是病房中铺，张扬在这里不好看书的。
张扬却是没有应，只说道：“我明天来。”
最近马郎坡凝冻了，杜懿爸爸跟着单位下了乡回不来，杜懿妈妈又被安排到省里参加每年必须参加的培训，这段时间他家里人都没在。
杜懿望着张扬，心里有些许无奈，“那也行。”大不了多给张扬补补课。
张扬和甑旭林他们几个的家都只能同路一小段路，等分道各回各家后，路上的冷风吹着，张扬却觉着有些过于安静了，想着刚才大家离开时也同样变得安静许多的病房以及独自一人的杜懿，觉得有些冷张扬紧了紧了衣领，心里有些不舒服。
兴许是刚才一群人一直在一起玩闹的时间太过开心，等分开后，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舍不得，等张扬到了家拿出手机就看到了企鹅图标跳动的提示。
点开□□，张扬就看到了赵倩拉他入群的邀请，点开一瞧，里边的成员正是他们八个。此刻群里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似有继续刚才医院热闹的架势。
张扬也在群里和他们聊了会儿，但始终没有瞧见杜懿发消息，想了想正准备私聊杜懿，问他是不是睡了的时候，刚才还在房间写作文的张沁柠就走了出来。
“哥，杜懿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张扬放下手机，说道：“恢复得还挺好的，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在今天炖地排骨味道很不错，你是在医院和杜懿哥一起吃的吧？”
想到刚才在医院的吃饭的场景，张扬忍不住笑了笑。
“哥，我看会儿电视。”张沁柠没注意张扬的笑，只拿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点了新闻直播间，看起了新闻。
听着直播中播放着上海的跨年夜，外滩广场热热闹闹挤满人，那是张扬至今未曾见过去过的大城市，也是张扬从未见识过的跨年场面。
G省本来就是相对落后的省份，凤里县又是其中的贫困县，小城里没有公交、没有夜间美妙的霓虹，有些路段甚至连路灯都时而坏掉，小城除了过年，公历的跨年却是少有人庆祝的，张扬对跨年没有概念，也没有什么映像，在他记忆里，年份加一的这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多时间都是在家里和家里人度过。
但大城市的年轻人却都热烈的庆祝着，想必电视里的热闹，小城里安静地只听得到冬日冷风的呼啸。
陪着张沁柠看了一会儿电视，快十一点的时候，外边就传来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张扬和张沁柠应声望去就瞧见进屋的父母。
张沁柠见着爸妈就乐呵地扑了上去，甜甜地喊着。
张扬也起身走了过去：“不是说要明天才能回来吗？”
张成东一边换鞋，一边说道：“路上冻住了走不了，就转回来了。”
“外边现在可太冷了，只怕要下雪了。”
张沁柠高兴地说道：“那也正好回家暖暖，而且马上就是2010年了，咱们一起跨年了。”
何芳华笑着摸了摸张沁柠的脸：“对啊，马上就是10年了，我都没注意到。”
当电视里新闻直播的记者高声说着：“我们即将迎来二十一世界的第一个十年”时，张扬听着心里忽而一动。
他抿了抿嘴，望着何芳华还是开口说道：“妈，杜懿家里今天没人在医院，我看他衣服有点薄，刚才想着你们没在家，沁柠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我就没回医院，既然你们回来了，我要不拿几件衣服去陪他吧。”
何芳华望向张扬，“他爸妈呢？”
张扬给何芳华说了张扬家里的情况，何芳华一听也点了头：“那你再拿个毯子和暖水袋，多拿两件衣服，县医院都没有空调的，得给人冻感冒了。”
张扬急忙应：“好。”
等收拾了东西，张扬就往医院去了，从他家到医院的距离其实和学校到医院的距离差不多多少，他拿的东西多，跑不了几步，等他加快脚步奔往医院的时候，都差不多十一点半了。
病房的灯都已经关了，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张扬走到杜懿的病床旁，把东西放在了椅子上。
“杜懿？”
还没睡着的杜懿本以为是隔壁床位病人的家人在弄东西，但刹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他都愣了愣，等他慢慢坐起眯着眼睛瞧清了窗边的人时，他忽而呼吸一窒，心脏也重重跳动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给你送点保暖的东西，顺道陪你跨年。”
张扬一边说着，一边把带来的毯子扑到了床上，说道：“你是不是准备睡了？那我提前给你说声新年快乐？”
昏黄的灯光下，他瞧见了张扬的飞扬的笑脸，俊朗的面容此刻灿烂又带着他骨子里的随性自在，让人难以忽视又不想忽视。
杜懿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话，又应该说些什么了，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间的跳动是因为高兴还是别的什么。
他喉间似乎有些干涩，但他却笑了起来。他忽而忍不住抓住了张扬的手，待张扬疑惑地望向他后，他才说道：“待会儿你也睡这儿？”
“嗯，我给我爸妈说了的。”
杜懿：“好。”
“我先去洗漱，你先睡吧。”铺好毯子张扬笑道。
杜懿点了点头。
张扬洗漱很快，不过五分钟，等他洗好回来的时候却见杜懿还没有睡，他还坐在原处，但手里多了手机。
张扬把东西放好凑过去瞧了瞧，就见着杜懿正在刚才建的群里聊天。
见群里依旧火热，张扬小声问道：“他们都还没睡？”
杜懿：“没有，他们在发信息说准备怎么跨年。”
张扬也坐到了杜懿给他腾出的位置上，没有拿自己的手机，而是和杜懿一起瞧着杜懿的手机。
只见甑旭林在群里发了他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家的院子以及摆放在院子地上的一些鞭炮烟火。
“这家伙还准备了烟花？”
杜懿点头：“他说准备一会儿到点儿一个人放来庆祝。”
“这真是......”张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甑旭林这闲情逸致。
杜懿侧头瞧了瞧和他距离极近的张扬，片刻后才又说道：“他们这是开始比上了，赵倩收罗了家里的一堆零食，龚淮文准备吟诗作对，吴建华弄了两包花生米，周静文准备写心愿帖。”
杜懿说到这里，手机的屏幕上闪现出韩博宇的消息，他拍了一沓试卷。
“噗嗤——”张扬忍俊不禁，“他这是准备开始做卷子？”
杜懿点头：“应该是。”
只是他说完，就看见群里的人都在刷屏，喊话他和张扬。
张扬当然是瞧见了，他想了想，然后一笑，“咱两到走廊拍张照片发给他们。”
杜懿知道张扬的意思，也笑着点了头。
所以等两人合照发到群里时，群里静了静，然后又瞬间炸开了锅。
倩女没有魂：“搞半天你两不是单独跨年啊！”
龚家大文豪：“小丑竟是我们这几个啊，张扬啊张扬，你这釜底抽薪抽得......”
旭日东升：“我去我去我去！搞啥呀搞，张扬你居然又跑回去了？你给我等着！”
建设现代化中华：“啥意思？甑旭林是准备杀去医院？”
只是他问了以后，半天都没见甑旭林回话。
龚家大文豪：“不会吧，甑旭林真去了？他爸妈准？”
静文：“这......是.......发生了什么？”
建设现代化中华：“特么的，他真去了！他刚才给我来了个电话！”
倩女没有魂：“......疯了......”
两分钟后......
龚家大文豪：“咋没有声了？”
静文：“好像......好像倩和吴建华都悄悄溜了......”
龚家大文豪：“......妈的。”
龚家大文豪：“给我等着。”
韩、Brian：“.......”
静文：“班长......其实我也有点想去......”
韩、Brian：“.......”
韩、Brian：“你先别出门，我给赵倩打电话，我接你们......”
张扬和杜懿可以说是目瞪口呆又瞠目结舌地瞧着这十来分钟的急速发展，只是也不等他们惊诧多久，家离医院最近的甑旭林就已经拿着买好的烟花冲到了医院门外。
而等他到的时候，张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快出来！吴建华也带着他的花生米来了！咱们一起跨年啊！”
张扬无语至极，但心下又有些澎湃，他望向旁边的杜懿，问道：“你现在身体......”
杜懿笑道：“没事，伤口都好了很多，这几天都会下去走走的，咱们就和他们一起跨年吧。”
张扬也乐道：“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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