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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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沁柠不知道家里会来人备的菜不太够，张扬炒好土豆丝以后又刮了一个莴笋头，弄了个炝炒莴笋肉片，煮了个白菜豆腐汤。
杜懿说张扬炒菜好确实没有说假，张扬炒的菜瞧着一般，但吃着却是咸淡到位，十分下饭。
四菜一汤，若是放在平时，三个人可能吃不完，但奈何张家兄妹两和“突然到访”的杜懿都正是十几岁长身体的时候，又都饿得慌，所以这些饭菜都吃得一干二净。
杜懿倒是自觉，虽然在家不常做这些家务事，但人家两兄妹洗菜的洗菜，炒菜的炒菜，他也不好意思坐着什么也不做，等吃完饭后他就自己收拾了碗筷去水池洗了。
张扬本来没想让他洗，毕竟再咋样也是客人，但杜懿坚持，张扬拗不过他，只能让杜懿去洗碗，张扬去了卫生间收拾了两人湿淋淋的校服丢到洗衣机里去洗了。
衣服交给洗衣机，鞋就只能动手。等张扬把自己湿透的运动鞋刷洗干净，他才探头往厨房那边望去，朝正在洗碗的杜懿说道：“杜懿，你鞋咋办？要不我帮你一起洗了？”
“鞋？”准备把洗好的碗放进橱柜的杜懿微怔，这才反应过来张扬刚才不是去看电视而是去洗手间洗衣服了。
本来今天来就是打扰别人了，他哪里可能还让张扬帮他洗鞋？杜懿连忙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碗筷摆放好，杜懿直接朝卫生间走了过去，只见他原本放置物架上的校服不在原位，而洗衣机又正在转着，他诧异道：“你帮我把衣服也洗了？”
“是啊，和我的一起丢洗衣机洗了。”张扬家的洗衣机是半自动的，正好洗衣机停转，刷好鞋的张扬站起身扭了下洗衣机上的排水纽。
排水管的水哗啦啦淌着，这下倒是轮到杜懿五味杂陈了，他瞧着跟前摆弄洗衣机的张扬，好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也只能是有些无奈地笑道：“你其实不用管，我自己来就行，谢谢了。”
“谢啥啊，反正我也是要洗的，拿你的一起也只是顺道，再说了也是洗衣机洗。”等水排干净，张扬又扭开了水龙头往洗衣机里加水清洗衣服。
想到刚才杜懿抢着洗碗，张扬回头瞧向杜懿，补充道：“大不了一会儿洗好了你晾衣服就行了。”
衣服都洗了，杜懿也不再纠结这些：“那行。”
“我让位置给你刷鞋？”
“好。”
张扬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只是等着洗衣机清洗好衣服，他再拿出衣服放到甩干桶甩干衣服就行了。
客厅的电视被张沁柠霸占着，这边眼见着就要清洗好衣服，张扬想了想就没去别的地方，就直接站在卫生间门口，靠着门栏看杜懿刷鞋。
只是......
“杜懿......”见杜懿倒了一大把洗衣粉到鞋面上，张扬还是忍不住喊了声。
“怎么？”杜懿抬头。
“你......是不是没洗过衣服啊？”
拿着鞋刷准备刷鞋的杜懿停了下来，然后道：“对。”
“那啥，”张扬瞧着眼前除了语文其他每门都考满分的杜懿，犹豫道：“你还是少放些洗衣粉，不然一会儿很难冲干净鞋子。”
杜懿：“......”
和杜懿对视了半晌，张扬到底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想到大学霸也会有不擅长的事呢？”
杜懿闻声无奈的看着张扬，“那是肯定的。”
也知道自己笑得有些放肆了，张扬收敛了一点，然后才清了清喉咙，说道：“不过这不算什么，洗衣做饭这些都只是经验问题，你做一次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杜懿挑眉：“今天就请张老师多指导一下了？”
“噗咳咳咳咳——”被“张老师”三个字刺激得呛了一口气的张扬睨了眼杜懿，说道：“甑旭林还说你对人冷淡不爱说话，怎么我看你呛我时挺顺畅自在又伶牙俐齿啊？”
杜懿抹了些多余的洗衣粉到另一只鞋，笑道：“看是对谁了。”
“......”张扬望着杜懿抿了抿嘴，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也好在衣服正好清洗干净了，站门前的张扬走到了洗衣机边上，把清好的衣服转移到甩干桶里。
小小的卫生间，两个身量高挑的十七岁男孩，一个刷鞋子，一个洗衣服，倒是配合默契。
等两人该洗的洗好该晾的晾好，也才九点半。
“你要看书还是看看电视啊？”见时间还早，想着杜懿这种成绩好的学生应该是不会去看电视的，张扬又补充到：“如果你想看书的话，你就在我书桌那儿看吧，门关上晚上还挺安静的。”
杜懿没立即回答，只问道：“你呢？”
“我？”张扬笑了笑：“我今天就不看了。”
张扬的成绩，杜懿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不怎么喜欢学习的类型，想着刚才在教室里推演的结果还没出来，杜懿侧目瞧了下张扬房间的书桌，“你桌子蛮大的，要不就一起看会儿吧？你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补课结束是要组织考试的。”
“啊？还要考试啊？”张扬不知道还有这回事，蹙眉道：“感觉也没学懂多少东西就要考试了？”
杜懿瞧着张扬提到考试就浑身不舒服的模样，心下好笑，“到补课结束也有一个多月了，相当于月考吧。”
正在看电视的张沁柠一边看着节目，一边分心听着这边对话，“杜懿哥，你们补课要到开学才结束吗？”
杜懿回到：“应该要到八月二十二号吧，然后留两天考试，考完放两天假，等八月二十八正式报名开学。”
“啊？高中这么辛苦啊？”张沁柠一直没听张扬谈到过高中情况，只是瞧着自家哥哥考三百多分似乎压力并不大的样子，以为高中太难分数都普遍不高，她问道：“那杜懿哥你考第一名一般都是考多少分啊？”
杜懿瞧了眼张扬，笑着回答道：“没比你哥高多少。”
杜懿这话说出口，张扬都忍不住向分数都快是他两倍的杜懿侧目，知道杜懿这是顾及他的面子才这么说，张扬摸了摸鼻子垂首说道：“那啥，还是去看会儿书吧。”
张扬的床是摆放在房间中间的，床的右侧靠窗那边是书桌，靠门右边有一个柜子，上边放书下边放衣服。
张扬进屋前拎了一个椅子回房间，正好够两人并排分坐。
见杜懿把刚刷鞋时摘下的眼镜重新戴上，张扬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眼睛多少度？”
“左右都是五百多。”
“五百多？”张扬侧过身从侧面看了下杜懿眼镜的厚度，问道：“五百多度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视力表上最大的一行字母我都看不清。”
第一个都看不到？张扬啧啧两声，这对张扬来说这确实有点难以想象。
杜懿望向张扬神采飞扬的双眼，也问道：“你不近视吧？”
张扬点了点头，想了想随手拿了一本桌上的书放到杜懿手上，然后绕到床的另一侧，再转身面向杜懿：“你随便翻一页我都能看到。”
“哦？”杜懿倒是有点奇了，这距离要是张扬连书上的小字都能看到，那眼睛真不是一般的好。想着他配合着张扬，随便翻开一页，用手指了两个字。
张扬答：“矢量。”
杜懿垂首望去，确实是“矢量”两个字，然后他找了两个比较复杂的字，张扬也还是读了出来。
“确实很好。”
张扬坐到了床上，冲杜懿笑道：“我家里人眼睛都不错，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不爱看书吧。”
“这样挺好的，戴眼镜不怎么好，戴的时间长了眼睛酸疼得很。”
“我也就眼睛和身体素质好这么个优点了。”
杜懿听了笑道：“做饭也蛮好吃的。”
这下张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抿了抿嘴，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咱们赶紧看书。”
“好。”
张扬本来也没想看书，只是听杜懿说要考试他才想着多少还是写点题，虽然杜懿说有问题就问他，但张扬看的是数学课本，书上的内容都相对粗浅，他也没什么好问的，再加上杜懿看书的时候很入神，张扬也不好意思打扰，两人就这么一句话没说各做各的一直到了十点半。
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张扬到底还是坐不住了，就站起身去卫生间，顺便休息一会儿，但哪里晓得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拿着暑假作业在门口徘徊的张沁柠。
张扬好笑道：“你这是在干嘛？”
张沁柠探头探脑地往张扬房里瞧：“我想问个题，又怕打扰你们。”
张扬当然知道张沁柠不可能是准备问他，他回头瞧了下桌边的杜懿，想着杜懿也该歇会儿，就对张沁柠说道：“你去问吧，杜懿挺好说话的。”
“嗯！”张沁柠高高兴兴应了句，就蹦进了屋子。
张扬从洗手间出来，又顺道去厨房翻了两盒牛奶，这才往房间走。
正好张沁柠也问好了题走了出来。
张扬顺口问道：“怎么样，会写了吗？”
张沁柠瞧了下张扬，神情有些颓丧，然后小声说道：“杜懿哥教的结果和答案是一样的.......但是.......嗯，其实我没太听懂......”
“没听懂？你让他再给你说一次呗。”
张扬说了这句，张沁柠就脸红了起来，她支支吾吾地说道：“他给我讲了三次了，但是我还是没太懂，我又不太敢再问了，怕他觉得我太笨......”
张沁柠和张扬不太一样，张沁柠成绩很好，很多时候都是班里前三名，年级前二十，同年级的题很少见她觉得难，甚至听不懂的。
张扬估摸着这道题很难，又见张沁柠这样难得一见的神色，笑了起来：“那你回房间再看看解题步骤，应该能懂的。”
“好吧......”张沁柠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往房间走去。
张扬摇了摇头，这才走回房间，见杜懿没在看书，他递了一盒牛奶给杜懿：“刚才张沁柠问你题了？”
杜懿接过了牛奶，应道：“嗯。”
“她问的题很难啊？”
杜懿想了想，“对她这个年级来说是有点难度。”
知道了这点张扬就没再问了，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道：“你还看书吗？不看的话早点睡？”
“你困了？”
“倒也不困，”张扬抓了抓头发，说道：“就是不想看书了。”
杜懿笑了笑，“那就睡吧。”
“行，对了，你......习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要是不习惯的话我就去睡沙发。”
“没事，我不挑这些，一起睡吧。”
杜懿都这么说了，张扬也不好再说是他不太习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喊杜懿一起回家之前，张扬就想过今天可能要和杜懿睡一起的，特别是想到杜懿对他的心思，就觉得怪得很。
但真等躺在了同一张床上，除了心里有一点别扭以外，其实和平时也没什么差别。
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说到底，相处久了，张扬发现杜懿这人也挺有意思，看着冷冰冰的但说话怼人又很到位，让人又气又忍不住想笑。杜懿成绩非常好但又不是那种死读书的类型，张扬听说过杜懿参加飞行器设计大赛拿了全国奖的事，聪明得很。家庭条件好，但也不娇生惯养，该洗碗洗碗该扫地扫地，也不多说一句，做事果断又认真。想到前两天吴建华说杜懿请他妈妈多关照吴建华，张扬想，杜懿对同学也蛮好的。
其实在平时相处的时候，张扬也不太容易想起杜懿喜欢他这件事，毕竟杜懿也并没有刻意要和他亲近，和杜懿相处是挺好玩又轻松自在的。
如果不是那封信，张扬觉得自己很乐意和杜懿做朋友，也是因为这样，头一遭，张扬打心里觉得那封信和那份心意分外棘手，又让他有些心急。
屋外的风慢慢静了，张扬没有再听到雷声雨声，耳边只有杜懿浅浅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扬试探性喊了一声。
“杜懿，你睡着没。”
“还没。”
张扬想了好久，还是说道：“我们做朋友怎么样？”
没有想到张扬喊他是为着这事，杜懿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路边昏黄灯光，侧过身瞧着张扬，见张扬因着他的动作而略微僵硬了身子，他才道：“难道我们现在不算朋友？”
“那当然算。”张扬连忙道。
杜懿平躺回来，望着张扬房间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叹息一般说道：“那就当朋友。”
夜里光线太暗，张扬瞧不清杜懿是什么神情，但不知为什么杜懿说出这句话时，张扬心口蓦地一沉，总觉得似乎是自己逼着杜懿放弃一样，可是除了这么做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张扬没再说话。
“张扬。”
“啊？”
“之后两年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刚才还心不在焉想事情的张扬一听这话也笑开了：“敢情你只想着和我当两年朋友，高中限定啊？”
杜懿也知道刚才说的话有瑕疵，也笑了起来：“不然你说多少年？”
“这可说不准。”张扬调侃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大学霸才应该多照顾照顾我吧？”
杜懿点头：“也是。”
“那明早借你作业抄一抄。”
杜懿没答应，只说道：“我教你。”
“......”见识过杜懿的固执，张扬知道再说也没用，只叹了一口气：“也行，你要是不觉得浪费时间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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