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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情人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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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帝尧来说,即便是没有任务在身的假期里,日子也不总是过得特别惬意,从黄昏时拉开卷帘门一直到凌晨的这十几个小时中他几乎是不间断的重复着单一的动作——调酒,而在当天的最后一批客人离开以后他也跟着锁了门回去睡上一觉,醒来以后继续工作,重复着前一天干过的事情,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生活规律的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这一切在银怜出现以后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醉生梦死”的美丽舞娘在这不大的圈子里引起一波不小的反响,短短的一个星期之中,星探、记者、知名企业的老板们几乎夜夜光临,一部部高级轿车从街头一直排到巷尾,将这原本就不够宽敞的街硬是堵得个水泄不通,更有豪客为了包场而大打出手……
虽然拜他所赐,帝尧可谓一本万利,但他每天都要疲于应付这些疯狂的人们,一周下来也够他受的,诶……舞娘呵,当初他是怎么想出这个馊主意的,帝尧叹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取消表演的话,恐怕连这家店都会被砸了,怎么办呢?他温和的笑容底下有了些许愁情,思绪飞转,等到手中的酒递出后,脑细胞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帝尧!你存心整我是不是?”耳边突然响起罂粟吊高了八度的尖锐嗓音。
“怎么了,亲爱的粟……?”他不着痕迹的揉揉太阳穴,庸懒地回到。
她一挑眉,碰地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你自己喝喝看。”
“干嘛?怕我放毒?”他不以为然地端起酒杯喝一口,当舌间碰到那酒红色的液体时,出人意料的味道令他眉头一皱。
“你的忍耐力可够强的,要是换做残,早喷出来了。”
“这是我刚才给你的?”
“不然呢?”她反问,“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他将酒往池中一倒,重新调了一杯。
“哼!早知道你不肯乖乖承认的,让我来猜一猜。”罂粟的眼神往舞台上一飘,随即了然的笑道,“跟那朵冰莲有关吧。”
“冰莲?”
“你的舞娘喽,一张脸美的冒泡却对谁都冷冰冰的,跳起舞来好像足下生莲一般,所以大家现在都这么称他的呀,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冰莲?八成又是星臣这个家伙取的,帝尧思忖。
“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了。”她得意的笑,“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说跟某人没关系,哪晓得说一套,做一套……哎呀,我差点忘了,两面派不就是他一贯的作风么?”
“我说一套做一套,你来当老板试试啊,现在这种情况,一个晚上就够你受的了。”
“哟……出了名的温柔情人居然有发火的迹象了,看来我得快点闪人才是。”
“粟……”帝尧拉住她,“同事一场,你觉得你就这样一走了之说得过去吗?”
“这是你自找的吧。”整件事的原委她也听说过一些,算起来这只老谋深算的狐是被自己的把戏给折腾了一回,想来其实也挺令人愉快的,不是么?
“一句话,你帮不帮?”帝尧眯起眼。
“你……这次又想拿什么威胁我?”罂粟立刻心生警惕。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三个月前,你偷拍星臣的照片卖给同志杂志……”
“行了行了。”她愤愤地瞪了帝尧一眼,“你干嘛找我帮忙,臣的鬼点子不是更多?”
“可是应付男人,你比他更在行。”而该死的绕着银怜转的全都是些男人。
罂粟摇摇手指,表示不能同意他的说法,“他们要是我能应付的,就不会围着银怜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只爱男人不爱女人。”
“那现在怎么办?”总之这混乱的日子他是没法再过了。
“呵!在女人堆里无往不胜的帝尧也会说这种话呀。”罂粟取笑道,“别瞪我了,又没说不帮你,你呀,下次去照照镜子,不要顶着一副笑脸瞪人,太猥琐了……”
“罂粟……”
“好啦好啦,别那么计较嘛,耳朵过来我告诉你。”她蓦然蓦然勾住他的脖子,将唇贴近他的耳边说了几句,眼珠骨碌碌调皮地转着,只见帝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是即将抽蓄的征兆。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馊主意?你要是觉得不好那自己再想一个啊。”
“我……你觉得在公开场合声称银怜是我的人对那些苍蝇会有效果吗?”
“会,绝对会有,是你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她潇洒地为他戴上一顶高帽子,“况且你不是从来都不在乎外界的看法吗?只要和银怜装装样子,既可以名正言顺的赶走那些生事的人,有不会影响生意,对你对他都好吧,话又说回来,能够冲破重重包围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银怜也一定会感到高兴的,你说是不是?”
“他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只要能还我从前清静的生活就行了。”深吸了一口气,帝尧下了决定。
还嘴硬,以后有你受的,罂粟偷笑,“清静的生活?这种日子可不像是你这种花花公子会过的。”
“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传言不可尽信,况且……”
“因为她?”
“不说了。”帝尧立刻打住,罂粟也识相的禁口。
“我看你的冰莲快支持不住了,你还是趁现在没有泄气,快点过去吧。”罂粟催促。
他做了三下深呼吸,嘴角上扬的同时迈出步伐,留下笑起来媚如毒药的女人——罂粟在吧台自言自语:可怜的尧,你就是再狡猾再老练也不过凡人一个,怎么比得上有特异功能的臣呢?你那未知的将来,好好享受吧。
确定帝尧走出他的听力范围之外,罂粟拿出内部联络的迷你通讯器:星臣,你的嘱咐我可都照做了,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饭哦……
帝尧大步流星地走到客人们最集中的地方,拨开厚厚的人群,朝着有些手足无措的银怜露齿一笑。
银怜望了他一眼,但很快收回视线,那有些怨怼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还笑得出来。
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一手搭上银怜的腰,蓦地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四周登时唏嘘声一片,银怜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不明所以,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只是愣愣地看着他,那模样竟有些傻气,看在帝尧眼中,可爱无比。
你这是做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帝尧就已经发话了,“我很高兴大家对我的员工表现出这么大的热情,可是你们这样会把他吓坏的。”
“帝尧?”一个常客惊讶地说,“你不是一向不干涉员工的社交关系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在意起来了?”
“那还用问,他可不是普通的员工。”另一个人使了使眼色,抢先说。
“难道我们号称绝对不会对男人赶兴趣的老板要食言喽?”
“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终于了解到男人的好。”
“是啊是啊。”一只涂满红色指甲油的男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欢迎进入禁断的世界。”
“别闹了你们。”他们你一言我一言的把帝尧弄的哭笑不得,“我可没有想过要加入你们。”
“那你是什么意思,明知道他是我们喜欢的类型还要来干涉,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我是不想你们再做无意义的事,这个家伙,绝不会同意与你们交往的。”
“为什么?”
“他呀,早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是谁这么幸运,不会是你吧。”那人半真半假的说。
“据我所知,应该正是。”
“啊?”伴随着众人的质疑,人堆里还响起了口哨的声音,帝尧的声音并不大,但四周的人墙却突然厚了起来,可见这消息有多么的令人震惊。
“帝尧,我可是开玩笑的。”
“你们也太紧张了吧,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帝尧,你会跟他交往吗?”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嗓音,语气中带着兴奋。
他故作神秘的侧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按照我的个性,怎么可能让对我有好感的人失望呢。”
“哦……”他话音未落,客人们就开始起哄,张张脸上都是暧昧的表情。
“帝尧,你真是……”
“怎么?羡慕我呀。”
“是啊,女人围着你转也就算了,现在连男人都看上你,人跟人还真是不能比。”
“不要气馁,下辈子你一定比我受欢迎。”
“我想也是啊,下辈子,你肯定是个人见人厌的家伙。”先前的客人笑着说。
“好了好了,大家回座位喝酒去吧,别打扰人家小两口了,今天的酒水老板请客。”他回头朝帝尧挤眉弄眼,“没问题吧。”
“当然,大不了明天我再把价格调高点好了。”
“你这铁公鸡……”
几分钟以后,原本围绕在银怜身边的那些人纷纷散去,虽然走的时候眼带依恋,却还是识趣的选择了自动撤离,看着他们的背影,帝尧有些无奈,罂粟的这个计谋也过分顺利了些,不到十分钟的光景就结束了捆扰他几天的麻烦事,那些人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呢,难道认定了他是来者不拒的人?
诶……瞧瞧他给自己竖了个怎样的形象啊,帝尧苦笑,真是自找苦吃……
“帝尧!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刚收回那只豆腐吃的饱饱的手,就见银怜寒着脸质问。
“我承认刚才是我瞎说的。”他两手一摊,“不过效果不错,你说是吗。”
“你……”银怜想反驳,可是一见到帝尧的笑,那些冲上喉咙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的笑容温和一如既往,可是笑中却带着不与人知的疲惫——那种让人心动也心疼的神色。
“我怎么?”他本来不想问的,可忽然之间发现自己的表情对眼前的这个人竟有着某种影响,出于好奇,也出于一种恶作剧的心态,帝尧靠近银怜,装作漫不经心的在他耳边吐着气。
“你……”银怜如临大敌一般猛然后退,“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试试我们究竟可以亲密到何种地步,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公认的情侣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要不是你突然讲那种话,我也不会这么尴尬。”
“我想帮你。”再靠近。
“用不着!”银怜一个旋身,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你不插手我一样可以应付那些人。”
帝尧没想到他的速度那么快,特别是刚刚的那个动作居然让他想到幻舞,他怔了一会儿,然后甩甩头,将又一次悄悄进驻脑中的影像驱散,随即又将银怜拉到自己面前,一手圈住,用自己的额抵着他的,“我话都已经放出去了,为了你为了我,我们都需要好好演完这场戏,大家都看着呢,别让我下不了台,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可以保证在人后绝对不会做逾距的行为,所以在人前,也希望你能适当的配合我,好吗?”
帝尧轻轻放开他,那动作让人以为他刚才附在他耳边说的尽是一些最甜蜜的话。
“你都已经决定好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我回去休息了。”银怜扯扯被他弄皱的衣裳,淡漠的表情之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被敏锐的帝尧准确的捕捉到。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歪脑筋的,我们之间有的仅仅是朋友间的合作。”在他仓皇而逃之前,帝尧轻声说。
“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他停下脚步,不自觉的问出心中所想。
“也许吧……”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顷刻之后,还是帝尧先回过神来,“干嘛,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别说笑了,怎么可能!”银怜勾了勾唇,露出当晚的第一个笑容,很美却极不自然。
他推门而出,也是第一次在门即将合上时没有回头,酒吧里照旧喧闹,充斥着昏黄的灯光与客人们嬉笑的声音。
外头,清脆的铃音自离去之人的脚踝处响起,与平时相比,今夜听起来有些紊乱,与清冷的夜风一起被隔绝在了一室喧嚣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