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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舞娘 ...

  •   “你说什么?”银怜难以置信地看着优哉优哉的帝尧,表情愕然。
      “我知道这样的工作的确是对你的男子气概有一点折损……”如果你有的话,帝尧暗忖,“不过,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跳舞,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呀。”
      “那我就非得当舞娘吗?”
      “不然呢?洗碗还是擦桌子,这些工人我一个都不缺,况且……”他笑,如同清风抚面的那种,“比起那些粗活,你更适合当舞娘,我想你自己也知道吧。”
      “舞娘?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冠上这种头衔?”银怜咬着下唇,雪白的齿将唇瓣掐得更为鲜艳,眼中充斥着不甘,这种不经意间所表现出的委屈表情,足以令任何人心猿意马,不分男女。
      “别说的好像我在逼良为娼似的。”帝尧急忙调转视线,故意指了指略微高出平地一点的舞台,“只是在那里跳你熟悉的舞蹈而已,有那么难么?”
      “我,我会不习惯。”他的舞从来只跳给一种人看,那就是即将死于他手中的人,因为恐惧于死亡,所以才会看的不真切,幻舞之名由此而来,可是现在,这个叫做帝尧的男人居然让他同时面对几十甚至上百的人跳舞,他如何能接受。
      “就算我拜托你也不行么?”他收起不正经的笑轻声哄道,话中似乎带有一股恳求的意味,不知是真是假。
      银怜不语,却加重了齿上的力,一点一点,好几次都让帝尧错以为下一秒钟那薄弱的唇就会被绞碎。
      两个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突然陷入没有结果的僵局之中,如同银怜昏迷过后刚醒时的那般,横亘在他们当中的无形的隔阂,慢慢将话题剥离,只留下两个人相对无言。四周静得可怕,游离在他们之间的空气凝重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帝尧默默看着他许久许久,那庄重的表情像是在思索什么无比严肃的问题一般,几番欲言又止之后,他终于叹了口气,“你要真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要是强压你上阵,恐怕连我自己都不能认可自己的行为。”
      “你……”
      “不用惊讶。”他浅浅地勾起嘴角,黑色的瞳熠熠生辉,瞳中波光流转,无限温暖,“反正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损失,这件衣服就当我送你算了,你走吧。”说着,他起身走入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挑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帝尧抬头见到银怜仍做在椅子上,动也没有动过,于是有些轻浮的调侃,“怎么还不走?再过会儿我可就要开门做生意了,你呆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对我的客人产生多大的影响呢。”
      “我并没有拒绝你。”
      “什么?”这一次换做他被他的话弄的没头没脑。
      “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并没有回绝的意思。”
      “呵!”他哑然失笑,“我没听错吧,你答应?”
      他微微点头,表情却是淡漠如往昔。
      “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就再也没有性格如此反复的人了,没想到不是这样,竟然还有一个人,竟然就是身边的你。”
      “也许吧。”银怜不确定地说。
      “今晚能上台么?”
      他依旧点头,“随时都可以。”
      帝尧露出得逞的表情,与他平日里的形象相比,有一些夸张。
      银怜默默低头陷入沉思,他难以平复紊乱的思绪,因为知道,自己其实撒谎了,舞娘的事情,乍听之下原本是铁了心不会答应的,就算是帝尧仗着昨日以偿还债务的约定为由他也不会答应,但是他没有,且愿意放自己走,银怜不知道在帝尧落寞地说出“你走吧”这三个字时自己突然撞进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他知道那一刻的自己其实是想留下来的,所以无所顾忌地脱口而出,所以现在也只能为了方才那刹那间冲动而别无选择地去尝试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你会后悔吗?”相距两三步的那个人认真地问。
      “不后悔。”

      今夜的“醉生梦死”似平常般灯火通明,呃……其实是完全不一样,就气氛来说的话此刻安静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酒吧。
      挤满了人的小空间里除了晃动的灯光外竟然只有回荡在耳边的清脆铃声。
      再往里去,只见一室暧昧的空气之中,绚烂的舞镁灯下,美得勾魂摄魄的舞娘轻轻扭动她那细若柳条的腰肢,以极尽妖娆的华丽舞姿一步一步将周围的酒客们引向她所创造出的舞之幻境里……
      而台下的那些人,早已双目迷离,以膜拜的眼神深深凝望着中间拂着薄纱的女子,好像忠诚的子民在朝见他们伟大的女王陛下。
      一曲舞毕,飘扬的白纱轻轻地贴回舞娘的身上,看似柔顺又仿佛有生命般,等待着下一次的乘风而起。
      裸足的她缓缓走入帘布中,脚上的铃铛也随着轻盈的步伐而发出悦耳的铃声,一上一下,胜过天籁。
      直到她消失于帷幕之后,众人方才如大梦初醒,刹那间叫嚣声,口哨声,酒杯与酒杯的碰撞声在这个氤氲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空间里此起彼伏。
      而此刻吧台边的四人,也刚刚合上张成“O”字型的嘴。
      “帝……”三张不怀好意的脸同时转向帝尧,他们的表情正好与“猥琐”同义。
      “别摆出这么邪恶的面孔,破坏自己的形象事小,吓跑了我的客人可就天理难容了。”帝尧老神在在地浅啜了一口淡绿色的薄荷酒,“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了。”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词应付这帮八卦第一的人。
      “我们才多久没来啊,你就窝藏了一个如此重量级的美人。”星臣出言调侃,一双邪魅的眼睛还不时地往她消失的地方飘去,仿佛刚才的舞还令他意犹未尽。
      “也不知会我们一声,亏得我们今天路过,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你蒙多久。”水残接着发难。
      “不够哥儿们哦,帝!”盛着淡紫色液体的鸡尾酒杯中折射出星臣无比妖艳的目光,他一手把玩着自己长及腰间的黑发,一手将一旁空着的酒杯摆成六芒星状。
      “不过话说回来……”水残很顺手地将帝尧递给罂粟的酒揽到自己面前,“这个新来的舞娘还真是特别诶,她是古人吗?居然穿着古装片里面才看得到的衣服。她不怕冷吗?外面也不罩件大衣什么的,还有还有,她是不是人类啊,走路竟然用飘的……”要是刚才他没看错的话,那个舞娘的脚似乎没有着地……
      不知让银怜听见残对他的形容会是什么感觉,帝尧暗笑,“跳舞的人步伐当然轻盈,你以为像你。”说实话,他也没有料到他的舞竟然跳得如此之好,这下可真是捡到一个宝了。
      “你怎么结识他的?”
      “走着走着就遇见了。”话是简单了些却一点也不假,他只是省略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帝尧暗想。
      “只是这样?”他追问到。
      “不然你以为呢?英雄救美吗?”他讥讽道,措辞只是一贯的风格,并没有恶意。
      “噗嗤——”水残笑出声来,“想你也不是那种人,你们说是不是?”
      “不用问他们,我直接承认我不是好人总行了吧。”他说得有些无力。
      “行行行……”水残又嘻哈了一阵接受转向罂粟,“奇怪了,你今天怎么一句话都没说,该不会是帝有了新欢,你受刺激了吧。”
      口无遮揽的结果就是同时遭到两个人四只眼睛的怒目相对,而剩下的那一双还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可见他说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凭着还有那么一些自知之明,他乖乖闭上了嘴。
      罂粟端起酒杯送到唇边,醉人的眼神透过晶莹的液体和剔透的杯身看向帝尧,略带审视的意味,“刚才是谁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要糊弄他容易,但我和星臣可不是这么轻松好打发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别拐弯抹角的。”
      “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太眼熟了……”
      “所以?”
      “那分明是你的收藏品,怎么会穿到她身上去?我可不认为你有这分胸襟把它让给更适合它的人。”言下之意,帝尧小气的紧。
      “看来我在你们眼中是越来越一无是处了。”他状似哀怨。
      “少废话!快把事情说清楚!”三个人齐刷刷的吼到,引得酒吧里的客人纷纷转头对他们行注目礼,帝尧在誓单力薄的情况下只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出来,哪知刚说了个头,星臣和水残就按捺不住地自编自导自演了起来——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美丽的舞娘与温柔的老板,在纵情声色的夜之酒吧中谱出一段传世的爱恋。”
      “哦!美人,你为什么是美人呢?”轻轻地执起星臣的手,水残绽开一抹经过精心设计,以达到最迷人效果的微笑,深情地看着星臣。
      以另一手掩着脸,魔魅的双瞳悠幽幽的望进水残深邃的眼:“哦!尧尧,为什么你是尧尧呢?”星臣此刻的娇态,即便是九天仙女下凡也难及他一二。
      “美人……”
      “我的尧……”
      不肖说四周的人鸡皮疙瘩已经掉落一地,帝尧硬着头皮拍拍星臣的肩膀,“臣,那个舞娘,他的性别跟你一样哦!”虽然这样做是不大对得起如此卖力演戏的两人,可帝尧还是立刻道出了事实,由于自己原先没说清楚而浪费了他们的感情,真是罪过罪过。
      “……”一阵错愕过后,干呕的声音此起彼伏。
      男人……不是吧!?星臣无语地看着吧台上隐约泛着红光的六芒星,刚才的卦象他不可能看错,那个舞娘注定会与他纠缠不休,可帝尧竟然说他是男人呢!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有的是好戏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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