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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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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5日星期五 下页
一开始我并没有依赖多少人,因为没人相信我。姓戴的先提出合作,也是他先提出结束合作。他自顾自地抽身而去,没有留下任何实际上的帮助,剩我一个以为有援军的人在原地惊慌失措。
这是梦吧。
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还是我?为什么一直都是我?随随便便被抛弃那个人一直是我。被动着接受无比平凡的生活也是我。我的人生曾经极其精彩出众。
如果不是梦,怎么说得过去?太没有逻辑了,没有一点因果关系,就像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理解不了,我也接受不了。
我有过放弃的念头,在寂静得可怕的电梯里,只有我和两个保镖沉默的呼吸声,我想跟B投降。
我想跟B说,我会自杀的,只要不要伤害博仪。我一个人而已,何必大动干戈,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这个完全无害的念头一出现,我的脑子立刻闪过博仪紫黑色的脖子的景象,宛如是博仪在苦苦央求着我不要放弃一丝生还的希望。毕竟我已经从B手中逃脱过成千上万次了。
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博仪死,显而易见的是,我想是没用的。一味强调结局是没用的,同样,死是没用的。
我攥紧了拳头。就让他们认为我有病吧,已经不挣扎了,解释会变成狡辩,我无比温驯地被姓戴的保镖带到门口。保镖们盯着我,冷漠且不耐烦地看着我越走越远。
我还要做什么?仅凭我一个人能做些什么?无非焦急地等待B的现身,或许我该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这样他就会出现了。
稍微认真想想,B怎么会这么闲?看到我落魄的样子,他心里头会不会感到一丝愧疚?还是他会感到厌烦?跟我玩了这么久追逐的戏码,重复大量无意义的准备动作,无论是谁都会失去开始的乐趣吧。
我还没走远,还在姓戴的公司前的空地傻傻地站着,我佝偻着腰,连抬起头都变得费劲许多,站立的腿越发弯曲,忽然发现我最支撑不起的是自己。
或许我该拄着拐杖,因为我行动不便。
在太阳底下发呆一会,脚下的影子被拉得异常漫长,我不知该向着影子走还是背着影子走。我昂起头,视线掠过一排五颜六色的旗子再抵达刺眼的太阳,我的眼睛几乎眯起了一条缝才不至于让自己太过难受。
周围人来人往,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当个陌生人也挺好的,有点距离,不要让亲密变成武器,在不经意间显露它的锋利。
可能是天生如此,我害怕异类,也害怕成为异类,伫立在人流中,会有人向我抛来好奇的眼神。我习惯平碌,当我假装是他们中的一员,就可以很快融入人群之中,随波逐流。
我唯有边走边思索着。
说到底,我是怎样逃生的?凭借自己笨重的身手?依靠自己愚蠢的头脑?我不可能活得下来,可是,每一次看似必死的境地都有反转的余地。
我躲过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伸手,看穿了他一步又一步的动作,在他尚未出场之前,我已然得知我的逃生路线,仅有一次生还的机会,我牢牢抓住了,于是当作万般惊险刺激地逃脱。
好运吗?不尽然。
这与幸运无关。
它必然发生,我必然逃脱,就这么简单。但这儿有一种违和感,非常不自然的违和感,它过于显眼,与B的伪装一样,这种违和感正掩饰着真正的目的。
说起来,奇怪得不得了,我怎么会得知未来?我又怎么会产生预警?
有一种大胆的假设渐渐冒了出来,我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活在过去。
那么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想象不出来,我的人生已然失去了惊喜,我能想到的是待在家里。
并且没有出现预感。
我并没有活在过去。
正在写着日记的我把前段日子的日记重新看了一遍,飞快地略过枯燥无味的日常,我仔细描写了自己的心理活动,发现我忽略了我和B更深层的联系。
我与B有什么关联才能产生特定的感知?
B有问题,我也有。
这些一开始就该思考的问题被我潜意识地忽略了,我不敢细想,不敢深究,生怕得出一个我不该触及的答案。
为了在这个世界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我早将许多记忆忘却,姓戴的凿开被我刻意尘封的大门,挖出宛如上辈子的事情,重新告诉我,你该想起它了。
可是想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发生的事情还可以改变吗?我早就无能为力了。
与其说我一直忽视了我的感觉,不如说我过于重视B的危险性。我死了太多次了,B夺走了我数不胜数的生命。
我一个人又能走多远?我会不会变成她们一样,无力地躺在地面上,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努力告诉下一秒的我这一步不该走下去?
……所以我才害怕。
会不会……我早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