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的未來》臥樨

110、勢力

　　一干武將除廣成王已於先前事故偏殿中用膳外皆未進食，此刻只得揣懷不安、人手一碗御賜四神湯啜飲墊胃。

　　丹皇肘抵著扶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著，諾大御書房前廳中僅餘突兀的指敲聲響。

　　鷹隼般目光掃過案下眾人，轉頭命宮人將解毒湯飲畢殘汁撤去，些許已將手中熱湯飲用完畢的武將一同將空碗放至托盤內，並以熱手巾抹了抹手。

　　不待那位開口發問，外頭通傳天際已落雪。

　　案上那位低笑出聲。

　　「愛卿們可真會選時候。」先語焉不詳，隨後眼神炯炯道「也罷，諸位帶兵折返吧，宮裡沒你們的事兒了。」

　　這顯然是要一干將領看著識相點，將帶來圈在宮外待命的軍隊全數撤離的明示。

　　聞上頭那位此番定案，煌尹恩立刻起身，在許多武將尚未反應過來的當下，領著何子祈步至案前恭敬一揖，垂首道：「臣三日後與何副官率軍返回東陵，敢問陛下明日是否如常朝議？」

　　「照常。」

　　聽得那淡然可威嚴不減的發話，他斂起雙目，應聲：「謝陛下，臣等告退。」

　　待煌尹恩與何子祈踏出房門，身影隱匿於夜色與稀疏雪片後，丹僦立身而起，彎身和丹皇告退後離去；原先自身就屬於宮中的一員，宮外的兵馬勢力等本就與他無甚關聯，何況被視為太子派最大後盾的煌氏衛軍既已決定撤離，他更沒有留在這兒找不快的理由。

　　見幾位本是漩渦中心人物的人都離開了，左恭瀾思及殿上那潰倒的屏風和混亂，以及事後丹皇對煌氏衛軍不阻撓，心中頓時有了想法，沒了待在這兒攪和的意願，他同樣起身向丹皇請辭；而不明所以地其餘將領，見比自己高階的人盡數撤離，更是不想與當今皇帝共處一室，紛紛施禮後離開。

　　隨後，房中只剩下丹皇和丹戢兩人。

　　父子倆待在御書房中說了些什麼無人知曉，只從當夜輪值的宮人口中流傳，最後廣成王徹底惹怒了中宮，遭扔擲硯台飛擊太陽穴，因而負傷退出御書房，還因為這事再度驚動當日待在宮中職守的御醫。

　　丹僦行走在御花園中，看著再度盡數點亮的廊燈，神情有些恍惚。

　　血戰明明是不久前發生，現在卻感覺彷若隔世。

　　「殿下。」

　　丹僦回身，卻見本應先行離開的兩名男子面上掛著肅穆立於迴廊一角，方才便是煌尹恩從後方出聲叫住他。

　　「何事？但說無妨。」

　　這表情，怎麼看都是要說不妙的內容。

　　「即便您不願讓那位覺得己心有異，但培養專屬武力必不可少。」

　　那對藍眸在燈火下閃爍，皺眉續道：「倘若某一日，城中劇變，至少有自保或護駕的手段。」

　　面對他的直諫，丹僦無語，眼神黯淡下來。

　　「臣等不可能次次趕回皇城，可國不得一日無君。」

　　不論那『君』是指誰。

　　煌尹恩面不改色，深幽眸光直視前方儲君。

　　穿廊冷風捲起空中雪花，拂過三人身側。

　　「你們說的本宮明白。」丹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回頭，本宮會仔細想想。」

　　「如此甚好，請多加保重自己。」

　　語畢，兩人雙雙對其行抱拳禮，而後快速離去。

　　踏出宮外的煌尹恩和何子祈走近朝己身迎來的煌氏衛軍，迅速做了分配，把自東陵帶來皇城的數萬衛軍打散，經過一番安排，總算是將士兵去處安置妥當，分別落腳於王府及二城各處據點。

　　夜深，大道上門戶緊閉，大批騎列浩浩蕩蕩地在石磚上前行。

　　遠離皇宮路上，何子祈迎風呼出白霧嘆道：「這事兒有些奇怪啊。」

　　儘管一部分是將計就計，可怎麼疑點越來越多？真的有順利從懷疑對象中抽身嗎？且從潛入的狀況來看，比起刺殺丹皇，更覺得刺殺是衝著丹僦去的？

　　煌尹恩淡淡嗯了聲，卻沒有與他繼續交談的打算。

　　見老友面露這副心事重重的冷樣，某人只得自討沒趣地聳聳肩。

　　天氣就已冷得下雪，臉能跟著結凍也是絕了？

　　隔日，許多文臣得知昨晚大動靜餘波尚未平息，對進宮上朝遭到伏擊的可能性皆是害怕不已，許多人甚至因此告了假，一時間朝堂冷清。

　　這事引得諸多朝上將領陣陣哄笑，連同樣無甚擅武的當朝皇帝、真正被針對刺殺的對象以及太子，甚至被懷疑是始作俑者的諍鈺王都平靜地上朝了，就算真的再度被刺殺，文臣最起碼能當個人形肉盾來用吧？這些人的膽子也忒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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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快回去發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