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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找事 ...

  •   封辞夜也不催促,他端了杯茶水依靠在马车上喝,举动优雅大气,正是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可惜烛火暗淡,别人看不到他的风姿。

      小少年纠结半天,还是不愿意将真名说出来,他觉得周围挤的这些人,不见得各个都是好人。

      思考了一阵他才说:“我叫宗维宁,随从为了保护我,都死了。”

      他说的语气淡淡,但一双手却攥在一起,眼中有恨意闪过,他娘留给他的忠仆,几乎在此次劫杀中,死了一半。

      “继续说。”封辞夜伸手把他握在一起的拳头拉开,果然掌心都被他掐出了红痕。

      宗维宁接着道:“我爹是个有些势力的大财主,他近几年身体不好,本来定了让我做继任者,结果他别的儿子不服气。也不知是哪个儿子,以先母遗物相诱,骗我出了京城,然后就痛下杀手。”

      李大贵在一旁听的唏嘘不已,还好他爹只有他一个儿子,这财主的位子,都要争的腥风血雨?太没出息了吧,有这功夫,不如自己重新做个生意,靠着自己爹的人脉,不一样能风生水起?

      封辞夜看一眼李大贵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内觉得好笑,能把自己养的这么憨,也算是有福气了吧。

      宗维宁也羡慕的看着二傻子李大贵,不止羡慕,几乎可以说是妒忌。就算众生皆苦,也总有那么些人生来好命。

      他收回了艳羡的目光,又把回京后的安排跟封辞夜说了一遍,包括在哪里离开,有哪些人来接,之后怎么帮封辞夜扫尾,免得他遭带累。

      封辞夜静静地听完,有些诧异这小小少年,行事周全的令人震惊,他的许多安排,就连封辞夜也找不出毛病。

      叹了口气,封辞夜又伸手摸了把他的头发:“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宗维宁点了头,他才又说道:“你一片爱母之心无可厚非,但你想清楚,你母亲九泉之下,是否愿意你为了几样死物而身处险境?”

      宗维宁差点哭出来,他从小唯一的温情都来自于母亲,因此有关母亲的事情,他总是冲动。

      封辞夜看他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你去找他们了,结果只是一脚踏入陷阱,什么都没找到是吗?”

      宗维宁拼命点头:“我也没想到,那群王八蛋竟然什么都没有就敢骗我,好歹,好歹……”

      封辞夜被他气笑:“好歹真的摆个遗物?你不想想,只要你一出京,也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孩子,他们横竖会一击必杀,又岂会多费功夫,准备什么遗物?”

      柯一华眼神在封辞夜与宗维宁之间不断游弋,奇了怪了,今日封兄话怎么这么多。还处处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宗维宁却深深低下了脑袋,听着封辞夜的教训。

      封辞夜也觉得自己多事,但是对着眼前人,总是不由自主有些关心之情,他索性也不矫情了,想说什么都一并说给他听:“再来还有,你这次敢冒死出京,下次人人就都知道了,只要利用你母亲,你总会犯傻。你往后防的过来吗?”

      宗维宁现在才想到这些,顿时羞愧不已,他常常觉得自己已经够稳重了,却总是做些连累身边人的事情,为了母亲不存在的遗物,害死了许多母亲留下的旧人,这算什么?

      他几乎带着哭腔说道:“维宁听大哥教诲,以后再不敢冲动行事了。”

      封辞夜看他哭了就全无办法,想起来宋青箬常常哄邻家孩子都是给吃食,于是他就又拿起糕点:“我娘子做的,你吃吧。”

      李大贵在旁笑的前仰后合,看够了他手足无措,不会哄孩子的样子才说:“行了,小弟,你也别哭哭啼啼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万万要引以为鉴才是。”

      宗维宁真的听封辞夜的话去拿糕点吃,可他又实在伤心,一边哭一边吃,呛到了就哭的更厉害,直把那三个人吓的不轻。

      心绪起伏太大,大哭了一场之后宗维宁慢慢睡了过去。

      封辞夜却在黑暗中辗转反侧,他到了京城,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呢?

      这当口宋青箬也在辗转,不过她是在发愁店铺的事情。

      倾全家财力才买了个铺子,还借了师父不少钱,如今铺子还没正式开张,就已经有人上门滋事了。

      隔壁铺子做的是成衣铺子,有一对赵姓夫妻经营,他们家男掌柜的倒是好说话,那娘子却无理至极。

      宋青箬修缮药铺第一天,她就上门说,工人敲敲打打,灰尘全扑进了他们铺子,弄脏了衣裳。

      第二天,又过来说这边来来往往,太过吵闹,吵得她家生意不好。

      到了第三天,她往门口一坐,哭天抢地的喝骂,说绿衣不稳重,勾搭她家汉子。

      宋青箬画好了药铺修缮图纸之后,就将修缮之事交给了绿衣,第一是她信任绿衣,第二是她也有些分身乏术,师父教的基本知识还没学好,娘亲也需要人照料。因此药铺的事情,她到了第四天才知道。

      绿衣第一天好好哄走了成衣铺的老板娘,往后两天也是头疼不已,她虽有法子解决,但毕竟不是主人家,无奈之下,还是报给了宋青箬。

      宋青箬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还没打照面,就有这么无理取闹的泼妇?

      她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先安慰了绿衣一番,这事,就属平白无故被骂的绿衣最无辜。

      绿衣哪里想到,还有人会在乎一个侍女的感受,她在大户人家做事,早习惯了打碎牙和血吞,现在听得宋青箬安慰,竟越发委屈。但她还有分寸,并没有在宋青箬面前添油加醋的诉苦,只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宋青箬捡了些糕点装了,亲自提了一篮子,去了隔壁铺子。

      那对夫妻正在裁衣,乍一见到宋清箬都有些愣怔,哪里来的神仙?她一身布衣,又不施粉黛,头上也只斜斜插着一个木雕簪子,但她眉如远山,眼似秋水,一眼望去,混身气度绝不是凡人。

      他家掌柜果然如绿衣所说,很是老实,这娘子倒是泼辣些,此时虽然手绞在一起,但仍旧开口问道:“小娘子有事?”她这时候看到跟在宋清箬身后的绿衣了。

      宋清箬点了点头,说了声是有事相谈,那两人立道:“娘子有何事吩咐?”

      他们说完皆是一愣,见县令夫人也没这般谨慎小心,今日为何对着这个小娘子,总想叩首应是呢?

      宋清箬倒是没注意这些,她笑意盈盈:“冒昧拜访,还望两位不要介意。”她声音似玉石相激,悦耳动听,所听之人哪怕是介意也会变的不介意。

      果然,那对夫妻连连摇头,直道不介意,又倒了茶水请宋清箬坐。

      宋清箬这才取了糕点递过去:“一直不得空,竟没来拜访邻居,是我的过错。”

      赵娘子接过糕点有些羞愧:“我……我给小娘子添了不少麻烦。”

      宋清箬仍是一脸笑意:“可否问个原由,赵姐姐何故如此?”

      赵娘子越发羞愧:“是听说你们也要开成衣铺子,这小县你也知道,只有这么些人,若再来一个卖成衣的,我们岂不是要少许多进项。”

      绿衣看了宋清箬一眼,冷哼了一声:“你听何人所说?不过捕风捉影,就闹的如此不堪?我们家要开的是药铺,要闹也是那家开药铺的来闹,何曾轮得到你们!”

      赵娘子慌忙认错:“是我们错了,不该听信他人,是谁说的我倒不知道了,四面邻居都在议论,我就当真了。”

      宋清箬拦住还要发火的绿衣才说:“那你为何要用这些方法呢,出了叫我家侍女受些委屈,却也没什么大用了?”

      赵娘子抠着手指,闷了一会儿道:“我脑子笨,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当时以为这位娘子是主人家,想着这番羞辱她了,她必然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说不定会卖了铺子不开了。”

      宋清箬闻言失笑:“如我家侍女所说,我们打算开的是药铺,于赵家生意并无妨碍,咱们该做好邻居才对。赵姐姐,你说是不是?”

      赵娘子点点头:“小娘子说的有理,我再不寻衅滋事了。”

      宋清箬又与她说了,要去跟街坊解释清楚原委,不能叫绿衣顶着个不自爱的恶名,这才离开了赵家铺子。

      走在路上,绿衣有些愤愤不满:“何必与他们这般客气?”

      宋清箬脸色沉了沉:“不然你待如何?”

      绿衣气急:“总得教训教训他们!”

      宋清箬边走边道:“你不要忘了,我们才是这条街上新来的。莽撞争一时之气,以后又要怎么办?和邻居老死不相往来?愚蠢。”

      绿衣还是有些委屈:“他们这么欺负我们!”

      宋清箬停下来,绿衣也跟着站定。宋清箬回头点了下她脑门:“你呀!还是大户人家做派,没改的过来!遇事就知道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可是也要分清楚情况呀。第一,咱们家说到底,现在没什么势力,哪来的资本去任性报复?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才对。”

      绿衣跟着想了半天,又问:“那第二呢?”

      宋清箬笑着说:“第二就是,有些人虽做了坏事,但不是坏人。不能因为别人做了坏事,就一定要报复回去,那这样不是仇人也成仇人了。何必白白树敌?”

      绿衣点了点头,终于被说服了,她又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小姐厉害,他们一见小姐怎么就乖的鹌鹑一样。”

      宋清箬摇了摇头,也调皮道:“就是这么容易让人折服,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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