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修和剑修相爱相杀》昆山之石

30、阵法 四

　　谌苕三人顺着血液流经的管道往前走，一路探寻着阵法的脉络并尝试破坏，约三刻钟之后，见到了一扇高大的石门。

　　“需要我开门吗？”李辰良看着石门问道。

　　“不用，这看起来只是一扇普通的门，我先来试试。”说着，谌苕就打算上前推门试试。

　　李辰良皱着眉拉住谌苕：“我去。”

　　谌苕挑挑眉。

　　李辰良解释道：“我们三个只有你懂阵法，我去试。”

　　谌苕想了想点点头，李辰良于是大步走到门前，伸手一推，沉重的大门发出喑哑的声音，慢慢打开了一条缝。

　　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那门应该就是一扇普通的门。

　　然羽野皱着眉头与谌苕并肩而立，轻声说：“我觉得有些不妙，我能感受到这里面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或许这门真的只是一扇普通的门，因为里面关着的东西足够危险，不需要多余的什么来保护。”

　　谌苕却还是神色平静的样子：“不会更坏了。”他们被困在这破损的轮回小福地中，已经几乎是最坏的情况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然羽野转头看向谌苕：“你能对付的了里面那东西？”
　　然羽野早就发现了，这个鉴星阁的小子，绝对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点五层巅峰的修为。

　　谌苕摇摇头。

　　然羽野大惊：“不能？”

　　谌苕：“不知道。我还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

　　然羽野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谌苕，没有再说什么。

　　谌苕和然羽野山两句话的功夫，李辰良已经把大门打开了，石门后面的场景也成呈现在三人面前。

　　笼子…数不清的铁笼被随意放置在石板上，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修行者。这里的血腥味儿似乎比血池那里还要浓郁，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一股陈腐、衰朽的气息。

　　然羽野看着眼前成片的铁笼子，声音有些颤抖：“原来…原来他们被关在这里。”
　　这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大约有些是他的长辈，有些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有些是曾经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或者是他从没见过的陌生人。但不管怎么样，这千千万万的人与他一同被困在轮回小福地里，都是与他有关的人。
　　南丘城在大河以北，然羽野虽然从小在南丘城这座修士之城长大，但是他也不是完全不了解修士城之外的俗世。然羽野知道，在大河以北的俗世，很多普通百姓都认为，即使是动物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它们更应该在原野上自由的奔腾……何况是人呢？

　　李辰良的情绪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引动一分一毫，对不相关的人，他比所有冷漠的剑修还要更冷血一点。他回头看着谌苕，问道：“门开了，接下来怎么办？直接进去吗？”

　　谌苕手中的真知盘动作不停，不知道在推衍些什么，李辰良的声音落了三息之后，他才抬头道：“嗯，进去吧，我觉得我要找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了。”
　　说着，谌苕抬腿迈步。

　　“先别急！”然羽野开口阻拦。

　　谌苕疑惑：“怎么了？”

　　然羽野：“我虽然没有来过这里的，但是听曾经被抓起来过的长辈们说起过一些这里的信息，他们都说，这里有封禁修为的阵法，我们就这样贸然进去，如何对付里面镇守的那个东西……”

　　李辰良满不在乎，转身走近了大门：“现在也只能试试了，我们又没有别的选择…至于里面的危险，就算那是十一层修为的大修士，拔剑，也是唯一的选择。”

　　谌苕没有说话，但想来他跟李辰良应该是同样的想法，因为他重新迈动了脚步。

　　然羽野张张嘴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跟着走进了大门。

　　果然，进门之后，李辰良就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灵气被禁锢了，再不能调用。

　　谌苕收起真知盘，举目向前望去，只见铁笼的尽头有一座高台，台上放着一尊高大的石像，因离得远，只能隐约知道石像是个人形，并不能确切感知到石像的细节，看不出那是谁的雕像。

　　然羽野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去看周围的笼子里关着的人都是谁，但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目光完全不落在那些笼子上，最终他干脆自暴自弃式悲愤着尝试去辨别，却发现笼子里蓬头垢面的人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他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来。
　　然羽野心中一震，突然明白，自己这些年的对南柯学宫大祭酒身份的躲避毫无理由——他自己本也早已像笼子里的人们一样，变得面目全非了。
　　……他本来也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只是关他的笼子比关着这些人的更大一些，是一方小空间。

　　三个人向着高台进发，虽然此处有成千上万的人，却寂静的有些可怕，只能听到汇集到一处的血液在管道中流走的轻微的水声和三人簌簌的脚步声。

　　谌苕的神色很严肃，他觉得李辰良可能是个乌鸦嘴，他感觉到，这里真的有一个十一层的生物存在。
　　而他很有可能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杀死那个东西。

　　离高台约有二十步远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李辰良已经把大黑剑握在了手里。有一滴汗水顺着李辰良的鬓角往下流，他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向他袭来，如果不是无路可退，如果不是有剑在手，李辰良很有可能扭头就走了。

　　谌苕皱着眉头上前两步，挡在李辰良身前，伸手道：“剑。”

　　面对危险，李辰良没有躲在别人身后的习惯，也从来不会松开手中的剑。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李辰良觉得序冬夏好像是能够信任的。

　　李辰良抿着唇，把大黑剑递到了谌苕的手里。

　　李辰良想：是附在序冬夏身上的域外天魔蛊惑了我吗？是序冬夏通过与大黑剑诡异的联系控制了我吗？是因为序冬夏是我唯一的朋友序春秋的弟弟吗？还是…还是说，因为他与那个人太过相像，我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