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墨为客

2、第 2 章

　　23岁的穆苏苏，不是第一次来香港了，但这次是从上海搬家来，带的东西太多，在机场颇费了些时间周折。甫一从海关出来，便瞧见司机举着她的名牌，她摘下墨镜径直走过去，低声问道：“是陆生叫你来接我吗？”
　　司机将她的行李安顿上车，陆轩昂的电话已经接进来了。
　　“苏苏到家了吗？”
　　“没有，还在路上。“
　　“你怎么耽搁这么久时间，晚点了吗？“
　　“没有，我下机时把电脑忘记，等机组的人帮我取回来等了一个钟头。“
　　“你这样不小心，我说让老杨陪你过去，你偏不肯。“
　　老杨，还不是他的眼线。
　　“你何时来港看我。“
　　“很快，很快便到。去看看住的地方你可喜欢，不喜欢的东西叫管理处给你换掉。“
　　陆生始终这么阔绰慷慨。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她想起离开上海的时候，陆轩昂搂着她说，“你先过去读书，你文凭念完了，我便过来了。我正在把生意都转去那边。“
　　她竟然都相信。
　　车子驶进一片安静的街区，有佣人出来接行李，引她上楼。并不是什么独栋别墅一样的气派存在，但仍是装修精致的平层公寓，楼下有健身房泳池。1000来尺的使用面积，在香港是四口之家的标准，家私一应俱全，露台望着维多利亚港，此刻西九龙已华灯初上，似乎在与港岛的几幢摩天大楼竞相争辉。她的睡房连着私人浴室，有浴缸有自动冲水马桶，梳妆台边摆着大簇香槟玫瑰花，真丝的睡袍已经熨好挂在柜子里了，床头立着几瓶香水也是她喜欢的牌子。
　　她慢慢打开行李收拾，房产经纪陈小姐上来掀门铃。
　　她本来累极了，想泡个澡便睡下，陈小姐一定要细细对她交接每一把钥匙，所有房契合同，每月水电如何交讫，她甚至在陆轩昂交代下替她置办好了健康保险。
　　朦胧中睡着了，梦里陆轩昂开着车来楼下接她，她盛装打扮，笑吟吟上车去，才发现驾驶座并不是陆轩昂，是另一个人，是他不怒自威的母亲。
　　她一下子惊醒，这老妇人，我逃至香港也不放过我。

　　不日就要新生入学。现如今大陆生来港读研已成潮流时尚，并且提前数月就在手机上建好社交群落，大家各自联系，找室友租房子，忙得不亦乐乎。学校新生接待办公室的人组织了师生见面晚宴，安排在港岛，帖子上写了着正装出席。一位同学三天前便在手机上问她，苏苏你一起去吗？
　　有什么好去，无非是一堆不认识的人，穿的装模作样，假装熟络，聊些各自不懂的话题。陆轩昂每月差人送当季的礼服上门，以供她周末陪同他出席各种应酬，以至于后来他所有朋友和生意伙伴都认识她。闹得沸沸扬扬，他母亲专门找上门来问陆轩昂，你是怎么打算？结婚是不可能的，她家里那种出身。不结婚的话，你不要耽误人家，早寻名门淑女成家。
　　想到这里，穆苏苏笑出声来，好吧，闷在家里又能做什么呢，她有两大箱子礼服运到香港来，有的只穿过一次，有些连吊牌还没剪，不穿也是浪费了，索性拿出来晒晒月光。
　　她随便拣了一身湖蓝色吊带缎子礼服套上，司机开车穿西隧道送她至西环。

　　中等规模的酒店，过往人等无不侧目看她。都是初出茅庐的学生，大家的服饰都略显随便，甚至有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前来。这也是穆苏苏从来不和年轻男孩子交往的原因，实在不修边幅。陆生从来不会，他永远着合体西服，晨会系领带，衬衫领口袖口都有他名字的刺绣，两粒袖扣是小小的精钢三叉戟，细看也镌着他名字的首字母。他是训练有素的世家子弟，永远不会失了礼仪。

　　大陆生没有跳舞的习惯，饭前只是自由交流，穆苏苏一个人走到酒店宴会厅露台上去。天已经黑下来了，露台上灯光很暗，九月份的香港相当潮热，室内外两个温度，她拿了一杯香槟慢慢喝着，只听身后一个男声用英文问道：“小姐，不知这里可是长江厅么？“她噗嗤笑出声，原来这里是长江厅？她并未注意，这么老土的命名方式，隔壁必定有个黄河厅了。
　　男子却有些怀疑，“可能我走错了，抱歉。“
　　她连忙掉转身，“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并不知此处是长江还是短江。“因着背光，她只瞧见对方的轮廓，并非异常高大，但身形挺拔，修剪的很整齐的鬓角，看不清五官。
　　“不打紧。我再去别处问问。多谢。一位单身的美丽小姐，躲在灯光昏暗的地方，可要当心来往的闲杂人等。”
　　她只是轻笑，“首先，你怎知道我是独身？其次，你不就是往来闲杂人等？”
　　他并没有回答，便轻步离去了。但苏苏感觉到了他的笑意。被陌生男子调笑阿谀是常有的事，她并不会多留意。
　　不多时晚宴开席，她只好回那个傻气十足的饭厅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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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