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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 ...

  •   神奇的很,我这几日来找我师兄,总能在半路遇见他。他又说不是特意等我,只是在山间练习琴艺时恰巧见到我来。

      我师兄一个人住时许少吃荤食,说是不喜见血气。

      我问:“师兄,练杀招的人也不喜见血气么?”
      岑师兄笑道:“江湖上习武的那么多,又有多少人喜欢杀生?我练的是夺命三弦不错,但手上一旦沾了血,就很难再洗干净了。”

      诶,那我上次杀了猪怎么办?

      岑师兄照常给我做了一盘黄豆甜糕。在日头不烈时,我们二人就在竹林间的石头上坐着,我一边咬着糕点,一边听他讲习琴之道。虽然听不懂,但听着感觉十分高雅,我只要点头就是了。
      我不知我师兄什么时候下山,才这么频繁地来找他。山下人很多,好玩的事也多,我想我师兄离开后过两三个月就会忘掉我了,就有些难过。

      我师父以前不让我见岑师兄,我至今也想不通是何缘由。

      岑师兄听我提到我师父,闷笑了两声,说:“师父不让你来找我,正是怕你同我关系太好。”
      “我与师兄关系好难道有什么错么?”我问。
      “你要是常常来找我,师父不就只有一个人了?”岑师兄说,“他为人没甚么缺点,就是有些小气。”

      我又差点信了我师兄的话。他比晓知白说假话的功力更胜一筹,又是那种温温润润的嗓音,听着就让人心生信服。
      要是我师父真的因为这个不让我与我师兄见面,那未免也太荒唐了。

      “你不信?”岑师兄说,他说完这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是,他不会轻易对你说这些事。可是他虽然不说,心里却很是喜欢你的。”
      他笑声停了,又说:“你对师父而言,实在是不一样的。”

      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
      在我师父眼中自然是与别人不同啊。

      “那确实也有一点干系。”岑师兄挥袖在琴弦上一拨,说,“罢了,你来找我,我就不再说此事了。我今日要教你一个招式。”
      “什么招式?”我正襟危坐起来,问。
      “你不爱学伤人的招式,那我就教你如何自保。”岑师兄说,“天下武功,非攻即守。你可知你师祖有一招独门武学,名为春风化雨?”

      我说:“我知道。”
      这是我第三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我师祖的春风化雨,我虽觉得此招有些狠毒,却也有些可惜不能亲眼见识一次。难不成我师兄也会这一招?

      岑师兄道:“这毕竟是你师祖独创的绝技,我即使会,也只能模仿到他的四成左右。我提及春风化雨,不是要教你此招,而是想教你如何避开它。”

      我将背又挺直了些,认真地点点头。
      “春风化雨有一百八十根银针。”岑师兄说,“针针含毒,常人难以躲闪。他使出这一招,针对的是东西南北各个方位,唯有他的正上方不会被波及。”
      我说:“那就是飞到他头上便好了。”

      岑师兄说:“但你的反应要比你师祖更快,他袖中也有银针。”

      我想了想,我师兄这么说,我师祖的反应一定非常之快了。那要是这么说,我师祖一出手,岂不是无人能活?
      “我师祖的武功在江湖排名如何?”我问。

      “他活着时,是江湖前十。”我师兄说,“树敌无数的人,自然需要一些异于常人的保命绝技。”
      他笑了笑,似是猜到我想问些什么,就先开口将话题岔开了,“你要在日暮前回去,那我就先教你基本的。”

      我师兄没有假腿,他是用琴来代替的。用的也不是银针,而是三双竹筷。
      他说:“你听风声的变化,判断竹筷飞来的方向。我同时扔出三双,你试着避开就是。”

      听起来还不会太难。
      我毕竟一直是靠耳朵来辨别各人的方位的,与眼睛健全的人相比,对声音要更敏-感一些。

      我点点头,起身从石头上下来,跟着我师兄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平地。
      在我师兄弹第一声琴的那一刻,我根据风声判断出了两双竹筷的位置,然而在我侧身避闪的时候,第三双就直直地打在了我的膝盖骨上。

      太,太疼了。
      我险些当场跪下来,但我站在原地缓了一会,还是一脸风平浪静地对我师兄说:“再来一次。”

      第二次我被打到的是肩骨。尽管整条手臂都跟着一麻,我定住身形,若无其事地捡起打中我的竹筷,说:“我稍微有些感觉了,再来罢。”

      ——
      我是被沙雕叼回去的。
      坐在桌子前面对着一桌饭菜,我却没有勇气拿起竹筷夹菜。现在碰到竹制的东西我都全身发冷,没有哪一处不疼的。
      在我师兄弹到第三十八次琴时,我的面部表情已经开始抽搐。可是他问我要不要明日再来时,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让他继续弹了下去。

      后悔。
      我现在才体会到面子只是身外之物,该不要时就得不要。还是佛祖说的有道理。

      坐在对面的晓知白问我为何迟迟不动筷。
      我说:“我今日想用勺子。”
      然后他给我拿了勺子。

      我镇定地接过勺子,问他:“我师祖是不是很厉害的人?”
      晓知白说:“当然是。”
      “他的春风化雨既然已经登峰造极,他人如何能将他害死?”我说。

      没人和我说过我师祖是被人害死的,但听说了他离世时不到知天命的年纪,我想他既是神医,得病死的可能实在是小,又不到仙逝的时候,看起来就只能是被他人作梗害死的了。

      “他的武功是江湖前十,”晓知白说,“但前面还有人,总有一门是克他的。”
      我说:“原来是这样。”
      晓知白却说:“但并不是比他厉害的人下的手。人在醉酒且与亲近的人在一起时,出手的速度会比平日慢下很多,此时他全身都会是破绽,即便是略逊他一层的人都能轻易地下手。”

      他话到此处,猛地一顿,又道:“我去外面看看,你接着吃罢。”语罢,他便放下碗筷,翻身出了屋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佛祖说:“我没有说过这话。”
    谢谢小可爱们的评论QUQ,炒鸡感动了!
    今天坐太久的车有点头痛,明天会统一回复评论的,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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