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神医卫竹青》东世

37、三十七

　　红香馆出名的一是人间美色，二是天上佳酿，三才是各色菜肴。像我师父为徒弟庆生办宴的实在是少，随行来的姑娘也不好意思过来问我们这群少年人要不要做马杀鸡，只在一旁悠悠地拨着琵琶弦。
　　我好容易才忍住没走去问她们是不是真的能单手捏断成年大汉的肋骨。

　　徐前辈说：“这个五香牛肉好吃！”
　　我的碗中就多了几块不知谁夹过来的牛肉。
　　徐前辈说：“这个小鸡炖蘑菇好吃！”
　　我碗中顿时多了几块鸡肉和蘑菇。

　　我：……
　　徐前辈：……
　　徐前辈：“这个花椒沾芥末特别好吃！”

　　我猛然一惊，立即把碗举离桌面，躲开那几双伸过来的筷子。真是日了二郎神的狗，他们给我夹菜前难道不能用脑子先想一想么！
　　我说：“好吃前辈就多吃点。”
　　徐前辈：“年纪大了吃不了那么多好吃的啦，你年轻你多吃！”

　　失策。徐前辈竟然记这种仇。
　　我还在想他是如何与我师父结为知心好友的，原来是二人在记仇的方面格外相似。这好好吃着饭，怎么就开始针对我了？

　　我师父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道：“那就先把徐老贼的饭撤下去罢。”
　　“嘚，你作甚？”徐前辈也砰的放下碗，道，“你一封疾书请我过来，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药王谷还讲什么待客之道？”我师父说，“季无道，徐前辈爱吃花椒沾芥末，你给他盛上一碗。”

　　徐前辈没想到我师父真不给他面子，温文尔雅的声音都急躁了起来，“呔，小兄弟，你还真去盛花椒了？”
　　“前辈喜欢就多吃点，不必客气。”无道弟弟恭敬道。

　　我端坐在原位上，面前忽然一阵躁动之声。我本能地伸手抓住了划过我鼻尖的什么东西，手上一阵油腻，我鼻子皱了皱，发现这是一只鸡腿。
　　我师父在一旁大声叫道：“徐老贼，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身在何处！”然后他反手就是一盘菜飞向徐前辈，根据飞到我脸上酱汁的味道判断，他扔的是那盘糖醋里脊。
　　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瓷盘摔碎声。徐前辈要跟我师父打，又不能真正下杀手，连扔筷子时都先在尖尖头上串了两个肉丸。这事我自然看不见，是晓知白抓下了其中一支筷子递给我，叫我趁热吃。

　　晓知白说：“他们扔什么不好，非要扔吃的。”
　　又顺手在飞来飞去的盘子中夹了几块肉放在我碗里。

　　我说：“不劝架么？”
　　无道弟弟说：“他们打的好像很开心，就不劝了吧。”

　　这是什么，中年人的娱乐项目吗？

　　被我师父和徐前辈这突然的一出吓到，几个姑娘的琵琶声都停下来了，晓知白略略安慰了她们两句后道：“接着弹，弹从军沙场曲。”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洗我脸上的蛋羹。
　　后来场面有些混乱，再加上铮铮的琵琶声，我根本分不清那些盘子是谁扔过来的。
　　最开始还有晓知白在旁边说什么“你师父使了一招鸡翅飞天拳”“徐前辈的小葱叉烧掌也很是厉害”，后来他好像被我师父一盘红烧鱼头掀倒在了地上，就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了。

　　良久以后徐前辈在混乱中大骂了一声：“哪个龟孙子往我嘴里扔的芥末花椒！娘的辣死老子了！”
　　这个是脏话欸前辈怎么可以这么说。

　　“你个仙人板板往我脸上喷水？”我师父也跟着大骂。
　　“嘛玩意！那边两个小兔崽子给我倒的水！？”徐前辈一面被我师父追的绕着桌子跑，一面朝我们三人这边恶狠狠地问道。

　　晓知白低声道：“是柠檬苦瓜汁。”
　　无道弟弟同时低声道：“是辣椒凤梨汁。”

　　我：“……”
　　等一下，意思是他们两人都往徐前辈的杯子里加了料吗。
　　我刚想开口说毕竟这是在过生辰大家还是和和气气地过完罢，迎面就飞来一盆实打实的蛋羹。

　　我把盆从脸上拿下来时，发现大家已经没有在打了。扒了扒脸上的蛋羹，我露出一张嘴，想问问旁边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师父走过来在我额头上抹了两下，竟然很不仁义地大笑了起来。我气得很，把手上沾着的蛋羹都糊在了他的面具上。

　　然而我师父并没有生气，他将面具向上抬了抬，捧着我的脸，用力地在我双颊各亲了一下，大笑道：“小崽子生辰快乐啊！”

　　我：……
　　他打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不容易。

　　说起来他根本就没有真正亲到我的脸，因为糊在我脸上的蛋羹太特么厚了。

　　弹琵琶的小姑娘在东西扔的最厉害的时候都退出去了。我要去洗脸时她们都围在院子里坐着，见到我这副模样，还有小姑娘主动要来帮我。

　　我在师父他们面前还好，现在这些小姑娘都是外人，我觉得自己的脸皮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我被她们其中一人扯着袖子，走脱不得，只好说：“多谢诸位姑娘，在下自行清洗便可，就不麻烦姑娘们了。”

　　有个小姑娘娇声笑道：“又不要你付银子，怕什么呀？”
　　“就是。”她们又一起笑了起来。

　　我实力害怕。
　　看不见她们，又不好伸手去推，站在原地跟个木桩子似的，更何况我脸上还都是蛋羹。姑娘们的脂粉香好闻是好闻，可我疑心她们是结伴来笑我的，也没心思去顾她们身上的味道。

　　我觉出这群姑娘中有一个是我在火房遇到的。她这次说话语调倒是温柔了些，问我：“你怎么不说你是席青的关门弟子呢？”
　　我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你可是叫卫竹青？”她又说，“我叫吕叶烟，你要是下山了，可以来红香馆找我玩。”

　　我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晓知白从小姑娘中拖了出来。他塞给我一条干布，示意我趁机跑去洗脸，并笑着对姑娘们说：“他为人比较腼腆，你们就暂且放他一马吧。”
　　吕叶烟说：“我们还能吃了他不成？”
　　晓知白笑道：“这可难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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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卫竹青：……（她们好像在嘲笑我）
小姑娘们：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
谢谢离离原lii小天使的手榴弹，我的心为你炸开一朵发发~
谢谢龙傲天小可爱的地雷！抱住啃一口！！
在大家的期望下，青青的生日可以说非常圆满了！（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