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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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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遥又等了将近两分钟,学校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校门口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小摊贩前逗留。
她这才看到了急匆匆赶出来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眼就看到了她,眼神里透露出一股不确定的目光,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车。
看到车以后,她才放松下来,小跑到孟遥跟前。
孟遥看她额边的碎发全被汗打湿,鼻子上也蒙上了一层汗珠,刚准备张口跟她打招呼。
小姑娘却比她先开口,“你是遥姐吧?不好意思,我被老师留了一会儿,出来晚了。”
孟遥看她身上汗涔涔的,还微微喘着气,“没事儿,先擦擦汗吧,要不要喝水?”
小姑娘摆摆手,“不了,去医院吧,我担心宁浩。”
孟遥本来还在看学校旁边的小超市门口的冰柜,听了小姑娘的话,眉头一挑,收回了目光。
“既然这样……”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像卡了壳一样停在那里,她的眼睛看着不远处一眨不眨。
小姑娘奇怪她的反应,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她们班主任出来。
“遥姐,咱们快走,我们班主任出来了,被他看到一时半会又走不了了!”
小姑娘碰了碰她的手臂,孟遥被那一层湿汗感触回了神。
目光收回来也没在多看一眼,“成。”
却不料才把钥匙插.进去,那人的声音就近在咫尺,“叶霜。”
孟遥缓缓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机车的钥匙孔,没有抬头看。
紧接着响起的是小姑娘略微紧张的声音,“乔老师。”
“怎么还不回去?”声音清朗而舒适,像微风吹拂,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变过。
“就回去,我姐姐来接我的。”叶霜似乎挺怕她的班主任的,说话声音里都透露着轻微的畏惧。
说完又碰了碰孟遥的手臂。
孟遥闭了闭眼睛,又伸出舌头微微舔了舔嘴唇,再睁开眼的时候,她转过身直接看向他。
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发现距离她几步之遥的这个人脸上巨大的变化,从表情到瞳孔之中的神色,都变得太快。
快到这些变化让孟遥来不及捕捉,最后只能看清楚他眸色中的挣扎和热切。
她看不懂乔子期的表情,不等她多想,这个人就已经跨步走到她跟前,直接把她抱在怀里。
她被这个拥抱抱得猝不及防,右脚稍微往后退了半步,才稳住重心。
在如此炎热的夏天,这一瞬间她身上就跟挂了一个巨大的火炉一般,虽然热,却也让她感受到了他身上剧烈的颤抖和情绪的翻涌。
她被抱得很紧,双手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她垂眸看着叶霜,小姑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身边也传来未散的学生们小声的议论。
“天呐,乔老师这是怎么了?”
“对啊,乔老师不是结婚了吗?”
“卧槽,这个小姐姐该不会就是乔师母吧?”
“不是吧,看起来不像啊。”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那个女生不是说这是她姐姐吗?”
“卧槽,乔老师不会搞婚外恋吧。”
这些议论细细碎碎的传进孟遥的耳朵里。
让她一瞬间清醒,她伸手推开了乔子期,声音冷漠道:“自重。”
她一开口就让乔子期身形一滞。
他滚了滚喉咙,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用眼睛看着她。
眸色里有太多孟遥不想看到的情绪,她把眼神转向别处,也不想跟他僵持。
“走吧。”她对叶霜说道。
叶霜眨了眨眼睛回过神答应她。
“为什么骗我。”他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带着浓烈的悲痛。
听得孟遥很不舒服,可她也没有想要作答。
她的眼睛略过了他的左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太过于刺眼,她避开目光,跨上了机车。
叶霜也跟着坐上了后座,稍稍扶住她的腰来找平衡。
见她要走,乔子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再次重复着,“为什么骗我。”
他的手带着汗,才一触到她就让她忍不住退避,再看他的眼睛,像是一池化不开的浓墨,悲怆又隐忍。
让她不敢多看一眼。
乔子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哪怕他的手上被汗浸湿,有些握不住她的手臂,他还是紧紧贴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孟遥撘在机车握把上的手垂了下来,她覆上乔子期的手腕,试图将他的手拿开。
当她的手覆上自己手腕的那一瞬,乔子期越发的肯定孟遥是鲜活的,不是他的梦,也不是他的臆想,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连同她嘴里简单却残忍的话一起,让濒死的他得到了一丝缓解,片刻喘息之后,随之而来的痛感却蔓延了他整个五脏六腑。
她说,“你很烦,懒得应付。”
孟遥拉开了他的手,那片被他握得灼热的地方,终于得以喘息,被风轻抚过的触感让她更加清楚,她所做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必须。
孟遥不再多看他一眼,转动了钥匙发动了车子,很快就迎着热风离开了这片燥热的地方。
她冲出去很快,身后的小姑娘下意识的搂紧了她的腰,她腰上被搂紧才察觉自己速度有多快,随后放慢了许多,带着人往医院去。
中途小姑娘好像跟她说过什么话,但是她听不清楚,她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机车传来的轰鸣声,索性没说话。
到了医院以后,孟遥利落的把车歇好,小姑娘去了一边的商店买水,她看了一眼商店门口摆放的水果。
想着楼上躺着的刺头,虽然她是来结账顺便把人给他捎来的,但来都来了,也不好意思空手,还是走了过去,挑了个果篮。
小姑娘买好水见她提着果篮在结账,本来想开口说不用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她跟孟遥不熟,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平时也只是在宁浩他们嘴里听过,说这些仿佛也不合适。
于是她就在一边看着孟遥把钱付了,然后把买的水递给了她。
孟遥道了声谢,不客气的将水接过,拧开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从喉管划过,散了不少热意,也散了她不少情绪。
跟小姑娘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出了商店,去往住院部,跟着一群人挤上了电梯,到了刺头的病房。
小姑娘走在她前面,孟遥一进病房就听到刺头的声音,里头带着责备的欣喜。
她将果篮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顺便把钥匙也给他放在上面,随手拉了张凳子在一边自顾自的坐下。
刺头跟自己女朋友说了好一会话,这才转过头来感谢孟遥。
孟遥倒是无所谓,没说话,只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她,她坐着吹会空调歇歇。
刺头知道孟遥平时的性子,只对她眨了眨眼睛,又跟他的小女朋友继续聊天。
孟遥大致听了一会,从“你为什么打架”到“你今天作业多不多”这中途聊了九曲十八弯,听得她有些想笑,最后想了想,终归还是对对方的关心和爱意吧。
她歇得差不多了,找准时机适当的插了一句话,“我得走了。”
说着拿起手机弄好收款码,就递到了刺头跟前。
刺头麻利的找自己手机,找到之后快速地给她把钱转了过去。
钱一到账,孟遥只留下一句,“走了。”
就离开了病房。
叶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病房的门被关上,她的身影不见,才小声问刺头。
“你没有遥姐微信吗?”
她很好奇,明明有手机,而且他们好像也挺熟了,为什么不能微信转账,还非要她亲自来收呢。
刺头把手机放在一边,告诉她,“遥姐怎么说呢,据我所知,我们经常去她厂里或者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里边,除了林哥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她微信,不是不想加,是加不上,遥姐其实挺神秘的。”
叶霜的表情有点复杂,刺头不明白她的意思,便问她,“怎么了?”
叶霜欲言又止的喝了口水,又过了一会才小声跟他说,“她好像认识我班主任。”
“就你说的你们学校最帅的那个老师?”刺头对她班主任略有耳闻,毕竟他小女朋友但凡提到学校,说得最多的就一定是她们班主任。
叶霜点点头。
“那怎么了?”刺头还是不明白有什么问题,谁还不认识几个人呢。
“今天她接我,结果碰上我们班主任,这都没什么,关键是我们班主任一看到她脸色就变了,我从没看过我们班主任有那种表情,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挺难过的,而且重点是,我们班主任抱了遥姐,完全舍不得松手的那种。”
刺头做了一个“假的吧”的表情,很明显不太相信。
“我跟你说过的吧,我们班主任结婚了。”叶霜的表情十分复杂。
“你的意思是遥姐跟你们班主任有不正当关系?不可能的,遥姐不是那种人。”刺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她的意思,但很快就否定了。
叶霜表情十分纠结,但是她做为一个亲眼所见的旁观者,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好像真的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