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186、与王天明的谈话

　　输配的人听说文宗泰回来了，陆陆续续赶过来汇报工作。一时间，文宗泰办公室及外面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就这样还有人再往这儿涌。王敏涛一看，订了26层一间大会议室，回去请示文宗泰的意见。文宗泰说：“好，那就去26楼。”于是，一帮人前呼后拥的跟他上了26楼。
　　大家刚坐好，输配第7分公司的总经理张凡说话了：“文总，我今天想说说雷总这事……”
　　文宗泰立刻伸手打断他：“雷总的事不用再议，集团会处理。我已经把意见上报给集团，你们不用担心。无论集团如何决定，输配都全力拥护。说下一个议题吧。”
　　众人互相看看，第4分公司的总经理白洋说：“文总，有件小事需要向您报备一下。工程处刘处长想招个副处长，前几天有位熟人推荐了一位，我们见面聊了聊，感觉还不错。您看，您是不是再给把把关？”
　　文宗泰笑着说：“你用人你自己决定，这种事我就不管了。”
　　“可是，”白洋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文总，这人能力应该不错，就是出身不太好！”
　　文宗泰一愣，打量了众人一眼，问白洋：“什么叫出身不好？这年月还讲这个？好，你说来我听听，怎么个不好。”
　　白洋咧嘴笑了，向前探着身子，掩着嘴小声说：“是刘伯扬的侄子。”
　　文宗泰又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说：“你是给我个大惊喜啊！好，冲着他叔叔，叫他来吧。”
　　这回轮到白洋发呆了，木讷的问：“听说在燕南那边，没少找您麻烦。不要就不要吧！”
　　“什么话，我有什么麻烦让他找的。”文宗泰一本正经的说。
　　“可推荐他的人是解总。本来就是凑合事的事，没想到见面一聊，还挺合眼缘。我又怕错过个人才，可一想到这俩人，心里又膈应。”白洋咧着嘴说。
　　“所以，你就来膈应我了？我不给你拿主意，处长这级别我也不管，你自己看着办。说下个议题。”文宗泰说。
　　第1分公司总经理年晓嘉说：“文总，马上就过年了，各公司的年终总结都差不多了，下周应该能提交上来。今天有一件事，想听听您的意见，就是年终奖的事。上周集团发了一个通知，说现在整体宏观经济大势不好，各行各业景气度不高。要求各公司以大局为重，削减年终奖，以为企业发展留足够的储备金。拿到这个通知，我们几个商量了商量，觉得咱们输配可以带个头。只是领导们的适当削减，员工的还是参照去年吧？”
　　文宗泰看了看表，小声对王敏涛说：“去问问邓总，中午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跟她说我一会儿回燕南，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王敏涛答应一声出去了。文宗泰接着年晓嘉的话说：“大家的觉悟都很高嘛，挺好！输配历年的奖金在集团都是最高的，当然这和咱们的业绩有关。集团的通知我还没有看到。这样吧，我和大为碰一下，尽快给大家个答复。”
　　张凡说：“文总，还有三产那边。以前都和咱们这边一样，今年如果咱们调了，那边怎么执行，还需要您明示。”
　　文宗泰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王敏涛回来，说：“邓总说没安排，跟您回燕南去。”
　　文宗泰嗯了一声，然后对众人说：“三位总经理和我说了三件事，我总结一下，是事、人和钱。其实人这辈子，时时刻刻无非就是这三样事。这一年，输配这么大摊子交到你们手里，真是难为你们了。我在燕南，算是二次创业。一个人从高位跌到谷底，再抬头仰望曾经的位子，才发现所谓距离，只在一念之间。而做事业，找对的人做对的事，钱自然而然的就会来了。好了，别的不多说，我还要回趟燕南，会上有什么没说清楚的，你们跟敏涛说，我回来处理。”说完，起身出了会议室。
　　刚进电梯，迎面遇见王天明。文宗泰伸出右手握着他的手说：“王总，好久不见。”王天明眼里带笑的说：“回来也不看看我，是嫌我批的假少了，还是强制你休息了？”文宗泰说：“王总这话就冤枉我了。回来那天，先去的你办公室，才去见的于总。只是你贵人事多，没在。我还纳闷，就歇一个月，还至于气的不见我？”王天明伸手指着他说：“倒打一耙，倒打一钯！”然后接着说：“腰怎么样了，听说还挺厉害？老侯写的那东西，看的我心惊肉跳，赶紧跟于总商量给你批假。”文宗泰躬手说道：“谢谢领导，没什么事了。估计没老婆唠叨，骨头就贱了。回去挨了几天骂，全好了！”王天明哈哈大笑，说道：“你啊？”然后话峰一转说：“这点，还是很靠谱的。男人嘛，外边是老虎，回家就得是猫。”两人边说边走出了电梯，文宗泰陪着王天明一起去了他办公室。
　　两人坐下后，王天明开门见山的说：“雷朋的事听说了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文宗泰说：“王总还问我，这事，你心里早就有数了吧？”
　　王天明‘诶呦’了一声说：“你的人闯的祸，我不方便发表意见啊，也不会发表。”
　　文宗泰揶揄道：“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副总裁欺负一个总经理，这立场、态度表达的还不清楚？”
　　王天明抬眼盯着他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在燕南呆了一年，也学得这么强词夺理是非颠倒！”
　　文宗泰笑着说：“应该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跟王总这么多年，好歹也要学两手。领导，您就行行好，替他求个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再说了，不是雷朋，那位还大摇大摆的坐在旁边，继续筹划他的继承人大典。真那样，恐怕很多人都睡不安稳吧？”
　　王天明哼了一声，说道：“他目无法纪，总裁办公会上袭击集团副总裁，还引发了集团群架。这么恶劣的事，你三言两语就盖过去，哪那么容易？我提醒你，在这件事上态度一定要端正。不要因为私人感情好，工作上就徇私枉法，那是绝对不行的。于总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文宗泰看他一副唱高调公事公办的表情，觉得再谈下去非得跟他翻脸不行，于是起身说：“领导的话我记下了，我会谨慎处理。还有个安排，告辞。”
　　王天明瞪着他说：“不爱听了，学会跟我甩脸子了？好好好，走吧！”说完，沉着脸拿起桌上一本册子。
　　文宗泰看了他一眼，突然感觉他年纪越大心越来越窄。自己也是，这一年多来，和他见面聊天不能超过三句，否则准是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抬腕看看表，已经快11点了，于是招呼也没打，抬腿走了。
　　王天明把册子在桌子上一摔，拿起电话打给刘天说：“查一下，文总去哪了？”
　　不大一会儿，刘天打过来说：“办公室那边说，文总和邓总回燕南分公司了。”